东苑有二门三院五房,分别为大门,二门,外院,内院,第三进院,左右是东西厢房,南北是倒座房和后罩房,正房位于二门内院左右耳房正中位置,有石阶不高,游廊左右栽着翠绿竹子,阿娘说夏日消暑,命人种下的,阿娘所居房子,正是这内院正房旁边的东厢房,东西厢房和正房间围着回字游廊,可供晚辈自由出入,可这东苑现除了阿娘,没有晚辈,便长供丫鬟小厮们出入。
正房是用来见客的,丞相府也算是书香门第,阿娘又是大家闺秀出身,正房虽是夫人应承夫人晚辈们的地方,装饰的也满是书香之气,西厢房则作留客之用,暂时空着。
刚入了屏门,就望着一年长的姐姐端着金丝楠乌木茶盘出来,这姐姐长得秀雅绝俗,名唤秀娥,是阿娘身边的侍女,阿阮赶忙叫住秀娥,好打探阿娘此刻状况,问道:“阿娘还气吗?”
秀娥倒也觉得好笑,这府上谁不知道,阿阮虽生的是个小姐,却是个闯祸精,每次闯了祸,都是软硬兼施,到最后反而能将夫人哄得服服帖帖的,只是他们这些下人,就没那么便宜了,总被她连累,各个都是敢怒不敢言。
这姐姐的声音甚是好听,轻声细语,如燕语莺声。
“才发了一场火,罚了阿九打棉,要不是少将军求情,怕是阿九要忙活到明日晌午才行。”
她闻言又问道:“打的是什么棉?”
那姐姐答:“是年冬儿给府上下人做冬衣用的棉,棉花虽轻,打的久也不觉轻松,阿九又常年不做活的,可给累坏了。”
阿阮心中忽然生出愧疚,自知是连累了阿九,动了动脑子,萌生了一个念头,不如下次将阿九带着一起出去,她就不用挨罚了。
“夫人刚喝了熄火茶,小姐还是晚间再来请安吧。”
这姐姐长伴阿娘左右,已有二十多年,平日里自是最了解阿娘,既是给了自己提醒,她便领会了,笑道:“既是如此,那我晚间再来。”
阿阮回了自己厢房,费了一番功夫哄得阿九开心了,才刚松了一口气,一回头就见到换了一身素色布衣的长风嵌在古雕花门框中,眉目清秀入画,玉树临风,像极了一副美男图。
阿九见少将军来了,方才还救了自己一回,也不置气了,快速提起桌子上的五头小荷花茶壶,斟了两杯茶,一杯端与少将军,另一杯放在桌上。
阿阮今日说了不少话,喉咙紧致干涩,她快速走过去,端起荷花盏,一饮而尽。
“阿阮,今天晚上是百酒会,你想去吗?”
方才还口干舌燥的她,听到百酒会这三个字,立刻双眼放光,一双桃花眼内似有琼琚闪烁,跳着繁光。阿九立在她身侧,早已面如死灰,身如僵石,她刚被罚了,这又要出去。
她快速说道:“小姐,方才夫人说……”
还不等阿九话说完,阿阮像是凭空飘逸似的,双手抱住了大哥的手臂,死皮赖脸道:“大哥刚回府,我去给他接风洗尘,阿娘不会怪罪的。”
阿九一脸狐疑的看着阿阮,似乎在审视阿阮话中有几分可信度,她被骗的怕了。
少将军带功回府,本来就应当庆贺,再说了,每次少将军回来,府中都会安排接风洗尘的事宜,这档口,怎么这活就落在这宝贝小姐身上了,很显然,小姐骗人的功夫,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她满是不满的盯着阿阮看,阿阮不得不松开长风的手臂,委屈道:“带着你一起可好?”
阿九正迟疑,忽闻少将军说道:“阿九一起去吧。”
少将军发话了,情况就大不相同,夫人那里也好回话了,阿九即不再纠结,朝着长风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