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木鱼书缃

见李牧野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模样，李洛竟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跟他说起，李洛别过头，轻轻拭了拭眼角。

第二天早上，江亦飞去厨房吃饭的时候，江安国已经在了。若是平常，张慧兰一定也已经在帮他们忙前忙后的拿着吃食，可是今天，张慧兰并没有出现在厨房里。

“爸爸……”江亦飞看到江安国疲惫的双眼，更加映出岁月的痕迹：“您昨晚没睡好吧？不然今天就在家里休息一天吧……”

“没关系，亦飞。”江安国一边把小米粥放进嘴里，一边打量着自己面前这个已经略渐成熟的儿子，目光几依然涌现出复杂。

江亦飞很明事理，他没有再劝说，只顾自己吃起饭来。

江安国吃完饭，径自先走了。江亦飞看出来，今天父亲的脚步有点急，也许，吴伯伯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吴兴邦像往常一样停好车，等着江安国出来，可是刚停好车，就见到了走出来的江安国，他有点诧异的看了一眼时间，江安国比平常早了十分钟。

这么多年，吴兴邦还算是了解江安国的，今天这样的变化，别看这十分钟，一定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兴邦！”江安国一上车，依然像平常一样打招呼，只是声音听起来很阴郁。

“昨天没睡好吗？”吴兴邦下意识的问。

“一会儿跟我去我办公室，我有话跟你说。”江安国甩出一句话，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

吴兴邦看着江安国这副模样，有些预感，他知道，可能有些事情瞒不住了，一路上脑海里不停的翻腾。

江亦飞看着江安国出了门，他故意没有走。昨天晚上，母亲张慧兰一定是受到了严重的心理冲击，他有些不放心，想要看看母亲的状态。

张慧兰听着江安国出门，果然走出了卧室。她黑着眼圈，能看出来，确实很疲惫。

“妈……”江亦飞看着母亲。

“亦飞，你还没走呢？”张慧兰疲惫的脸上堆出笑容。

“您还好吧？爸爸不放心，让我看看您的状态，他很担心您……”江亦飞故意把自己留下归结为自己的父亲。

“亦飞，这些事，都是陈年旧事了……你不用那么在意。工作的事，你好好努力，妈妈现在，什么都不指望，只要你好……我就什么都不会介意。”张慧兰说着，径自坐下来。

“妈……您保重身体。”江亦飞有些担忧。

“你去忙你的吧，我一会儿，也约了你魏伯伯送我去立新孤儿院。”张慧兰说着，拿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

江亦飞没再说话，知道母亲约了人出去，状态应该还可以，便出门去了。

江亦飞开着车，这一切，他依然也是混乱不已，怎么父亲就和李牧野的姑姑还会有瓜葛，还有李牧野姑姑所说的“儿子”，究竟这是一盘棋，还是偶然呢？江亦飞想着李洛优雅的一举一动，略带微冷的气质，心里生出无限疑虑。

张慧兰奔向立新孤儿院，一下子就闯进刘校长的办公室。回忆着种种情节，现在回想起来，总觉得刘校长在看李洛的时候，在某一个特定时候，是有深意的。

“一定是忽略了什么……”张慧兰一边想，一边推开了门。

“慧兰姐……”刘校长正在伏案办公，看到突如其来的张慧兰，吃了一惊。

刘校长办公桌的对面，平常管理生活的小老师正在和她说着什么，看到张慧兰进来，立刻停止了说话。

刘校长看到张慧兰脸色的异常，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小老师，说道：“今天先这样，你先去整理咱们兑完的部分，剩下的，回头再说，先去吧。”

看着小老师离开，张慧兰坐到沙发上，眼睛直直的盯着刘校长的脸。

“刘校长，恐怕……你是有什么瞒着我的事情吧？！”平常的张慧兰，总是和善的模样，今天，却有些不同，语气里带着不满。

“哦？慧兰姐，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刘校长很平静的回答，脸上依然带着招牌式的微笑。

“李老师李洛，到底你们认不认识？”张慧兰目光犀利。

“慧兰姐，她是你介绍给孩子们做音乐老师的啊？”刘校长反问。

“……你……那我问你……当初，我一直在找的孩子，你真的不知道他的下落吗？”张慧兰眼睛盯着刘校长，她怕错过任何一个刘校长思考的表情。

刘校长没说话，她站起身，叹了一口气。

“你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张慧兰质问。

刘校长站到窗前，背对着张慧兰看着窗外的长椅，说道：“或许，我们知道的……都是猜测，还没有百分之白确凿的证据……在那之前，我没有办法把一个猜测的结果告诉任何人。”

“好……那我问你………当初艾老师说，被别人抱走了，她看不清是谁……那个人，是李洛吗？”张慧兰依然质问，她觉得自己眼泪快要流下来了，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

“这样吧……我给艾老师打个电话，让她来一趟，只有她确定了，我才敢肯定。”刘校长平静的说：“但是，如果，她拒绝指认，那我依然不能告诉你确切的答案……”

张慧兰听着，她的眼泪刷的流了下来。她知道，如果真像刘校长所说，她也在猜测的话，那一定是八九不离十了。

“………唉………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张慧兰喃喃的瘫坐一团。

“慧兰姐………之前，你一直内疚想找到那个孩子，如果，如果他真的跟生母在一起……那不是最好的结果吗？”刘校长转过身，看着张慧兰，她眼光里传递出一股奇妙的坚毅，似乎是一种信念，任谁都无法动摇。

“……………”张慧兰没有说话，她看着刘校长，她知道，刘校长想要表达的，绝对不是仅仅这件事情。

“江亦飞………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的身世，我，就是她的亲生母亲。”张慧兰突然坐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