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只乌龟。”她双眸微垂,不动声色,语气平静地好像与己无关,“一只养了很多年的乌龟,却突然在某一天,狠狠地咬了我一口,然后离家出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你觉得,我会相信这么荒诞至极的解释吗?试问,有谁会对着一只乌龟叫的深情款款,而又痛彻心扉?”
听到这里,她心下一抖,顺势在床上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依然不改口道:“反正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信不信由你。你若是执意留在这里,我也不会再阻拦你。”
“好吧,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也不勉强你。”他无奈地,轻叹一口气,然后趁机从背后,环抱住她,语气亲昵,“反正从今往后,你便是我一个人的了。”
“我什么时候——”她挑了挑眉,嗖的一下,伸出一只魔爪,捏着他的脸,“变成你的人了。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啊——没想到你竟然是个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之人。你可别忘了,我们是有婚约的,你休想矢口抵赖,然后将我一脚踢开!”他边说,边加紧了怀抱,还把一条腿,明目张胆地压在她身上。
“喂——赶紧把你的蹄子拿开,它压得我很难受好吗?”
“不要——除非你愿意亲我一下!”
“好——我如你所愿!”
说完,镜绯棂转过身来,一把搂过伽撒罗的脖子,然后吧唧一下,对准他的唇,亲了下去。
这回,终于轮到伽撒罗惊慌失措、手忙脚乱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句玩笑话,竟然就这么轻易地被当真了。一时之间,喜上眉梢,心情大好。
“怎么样,伽撒罗阁下,您看您还满意吗?”她已完成了亲吻仪式,对着他笑得意味不明。
“嗯。马马虎虎吧。”他很守信用地,挪开了自己的蹄子,转而得寸进尺起来,“夫人,你这个称呼我不太喜欢,好像显得我们之间很是生分。我不是跟你说过,叫我罗就可以了吗?”
她竭力忍住自己想揍他的冲动,决定以牙还牙:“哦,正好,我也不喜欢你对我的这个称呼,好像显得我们之间过于亲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两个似乎还未成婚吧,你现在就叫我‘夫人’,未免也有些为时过早了吧?”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的确如此。”他若有所思,随即一脸邪笑,“那不如这样吧。为了公平起见,你叫我‘罗’,我叫你‘棂’,都取自我们名字的最后一个字,代表着:只此唯一,一生相伴。你觉得怎么样?”
这家伙,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竟然如此地大言不惭?还是——这两天没睡好,脑子有点秀逗,所以一时胡话连篇?
算了算了,她也不想在这种无聊的问题上,过多地争论不休。索性双方各退一步,以谋求相安无事吧。
“好,就依你吧。”她揉着太阳穴,妥协道。
“那——棂,你叫我一声罗试试?”他眼神轻佻,满怀期待。
她望着他,哭笑不得,百般无奈:“罗——我在梦里见到了母亲。她对我说,你与我订婚时,我还只不过是一个小婴儿。因此,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同意的呢?”
“哦,这个嘛,原因很简单。”他摸了摸她的头,“你我的父亲是至交,早有两家结亲的打算,所以当得知你是个女孩时,便立马就落实了这桩婚事。而且,你小时候生的非常漂亮,又很可爱,一下子就激发了我的保护欲。所以——”他促狭一笑,“就是这样咯!”
闻言,她顿时就觉得,自己是在自讨没趣、自取其辱。那个时候的自己,明显就是一个一无所知的弱势群体,没有任何的自主选择权,也更谈不上自由发言权,只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事到如今,她的这个问题,还有何意义呢?她应该知足感恩才对,不是吗?
“你怎么了?我有说错什么吗?”他望着走神的她,不解道。
“没有。”她摇了摇头。
“啊——我知道了。”他抱紧她,恍然大悟道,“虽然你现在没有小时候那么可爱了,但是却变得更为漂亮了,而且你身上,还有一股特别好闻的,淡雅的玫瑰香。我觉得自己,都快要醉了。”
得寸进尺,也要有个限度。
她忍无可忍地,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这种梦话,你还是留着睡着的时候再说吧。”
“——诶?”他猛地吸了吸鼻子,又把头埋进她的颈窝,“你身上的玫瑰香味,好像变浓了,是我的错觉吗?”
“你不是很困吗?”她一把捞出他的头,“怎么还不赶紧昏睡过去,是不是需要我把你打晕才行?对于这种事情,我可是很乐意效劳。”
“唉——你果然一点都不可爱了。被你这么一踹,我已经睡意全无了。”他宠溺地笑了笑,“你折腾了这么久,也应该肚子饿了吧。我去让贝缇拉给你弄点吃的,你就在房间里乖乖等我!”
说完,他亲了亲她的脸颊,然后起身下床,走出了房间。
啊咧?这剧情……怎么急转直下?
她望着他消失的身影,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