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滚草与果实
第三十八章
节一
拉尔坐在旅馆的破旧大床上，虽然已经是春天，风依旧冷的刺骨，拉尔很不想就这么起床，裹着被子看着被冰花冻住的窗户。
“真是，这房间一点都不保暖。”
拉尔自言自语地抱怨着，“给与我温暖吧，光照的诸神。”
祈祷完，拉尔检查了身上的东西，不过也没什么东西，一柄矮人铸造的短剑，一个附了减轻重量的魔法的布包，还有自己的外衣，没别的。
“嗯，只是一个小村子，竟然叫光耀村，希望能找点活干。”
拉尔拍了拍自己的包，已经没有多少盘缠了，学会赚钱也是一个旅行者必然要学会的。
草药学和药剂学，以及对医疗的知识让自己很容易就能赚到一小笔医药费，虽然自己完全可以向那些江湖骗子学习，用谎言和虚招让自己获得几倍的利益，但是诸神在注视着自己，为了一己之私欺诈他人，会逐渐失去诸神的庇佑，最后被谎言的长舌拉入地狱。
离开老山谷已经一个月左右了，没有什么欢送会，反正老山谷的年轻精灵依旧不喜欢自己，虽说矮人放缓了态度甚至为自己量身打了柄剑，侏儒反正一直乐呵着，什么都和自己没太大关系的态度。
依瑞斯让自己尽量靠近北方，因为北方相对太平，虽然手里有着一个人类斥候给的通行证，但是一张通行证并不能随时保证自己的中立和安全，拉尔被无数次告诫不能信任任何人。
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就是信任关系，之后才能有平稳和善的发展不是吗？
当然拉尔知道这种想法天真，而且随时会因为这种想法受到伤害，但是。
教条：给予任何人信任，友善地对待所有第一次见面的人。
拉尔将枕边的剑扣在自己的剑带上，披上那件村口买的深棕色披肩，拎着包走下楼，摸了摸口袋，还有几个铜币，够好好吃一顿没有酒精的早餐。
十九岁了，成年礼去年也在老山谷的净泉边完成，以光明教徒的方式，喝下了代表着圣洁之血的红葡萄酒。
之后拉尔慢慢习惯酒精的香味伴随热量传遍全身的感觉。
用五枚铜币换来了一小杯热水和几块干面包以及一颗煎蛋，现在想想，和弥鹿旅行的那段时光，衣食住行非常奢侈，又是面包香肠又是蜂蜜酒饮，而现在一小根香肠就要三个铜币，拉尔付不起。
“旅行者，昨晚谢谢了，请收下这个。”
一个成年男人拍了拍拉尔的肩膀，塞了一个凉凉的东西在拉尔的手心，是昨晚肚子疼的商人，因为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中了毒，自己立刻拿出治疗食物中毒的药水，帮了他一把，不过看装束就知道生意不怎么样，于是也没有要什么报酬，而商人却非常懂得感恩。
拉尔在商人道谢之后，瞥了一眼那个凉凉的东西，是一颗蛋，一颗蜥蜴蛋。
灰褐色，带有银色斑点，壳有点柔软，是斑点龙角蜥的蛋，不过蛋已经是死的了，但是蛋液还是很有用的，而且壳也能用来做一些有用的药水。
面包有点硬，明显不是新鲜的，不过吃不坏肚子，觉得干的话用热水冲下去就好，现在连热水都收费了。
一点麻烦都没有，告示牌上面也全是对自己无关紧要的通知，就连有价值的委托都没有，没人会去为了找几个牲畜跑到食尸鬼乱窜的荒野，也不会有人为了几个铜子进入有水鬼的水域找几个破锅破盆。
“听说了吗，美瑞戴尔开始组建部队了，他们现在依附着北方诸国。”
“早就听说了，你是不是喝酒喝到脑子堵了？现在还说这事儿，再喝两杯疏通疏通。”
美瑞戴尔，现在这个国家依旧被叫做美瑞戴尔，但是皇帝，已经换了人，毕竟自己来到这个国家的时候，国王破烂的尸体已经被人挂在了广场上。
自己只想安安静静地旅行，走遍这个世界，最后带着财宝回到家乡。
拉尔吃完最后的面包，喝掉热水，将行李放在了背上，约定好载自己一程的商队可不会等自己，自己只能比他们早，不能比他们晚，毕竟他们不欠自己什么，反而自己欠他们顺风车的人情。
商队每天都起得很早，在商会提供的旅馆休养之后就要准备货物，留下别人的订单，带走自己新订的货物，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那些人总是喜欢说旅行商人是厄斯威德人，其实对也不对，厄斯威德人是一个群体，大多数必然从事旅行商没错，但并非所有旅行商人都是厄斯威德人，我们原本是一个族群，但是后来不断地与其他族群融合变得多元，现在的厄斯威德只是一个属于大家的家而已。”
商队队长这么告诉过自己，关于那些厄斯威德人会偷窃小孩的说法，队长也没有否认。
不过偷窃孩子，有时候也不是坏事。
一个属于被偷的孩子的青年这么说过。
拉尔总是在听闻悲剧后，祈祷，祈祷之后听着别人的嘲笑。
有时候相信自己比相信神有用。
这也是自己常听见的。
“哟，小医生，那么早？”
正在检查行李的默克拍了拍棕色骟马，转身拥抱了拉尔，拉尔能闻到新鲜的马厩味道，以及默克早餐的味道。
有牛肉干，还有牛奶，真是奢侈。
拉尔回想了自己这段时间的饮食，白面包干，黑面包干，小麦面包，水，热水，温水，哼，一点赚钱改善伙食的机会都没有，毕竟在别人的马车上，帮忙也不会要什么报酬。
“早啊，默克，我不是医生。”
“小医生，今天做我的马车？上面全是糖和干草，你可以坐在干草上。”默克并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只喜欢自己的一些说话习惯，“顺便教教我怎么做拉肚子的药，上次那种臭死人的药非常管用。”
“啊，都是秘方来着，不能教，你们都不配备药吗？”拉尔看了看后面的物资箱，然后指了指，“里面完全有空间放药吧。”
“有的，不过没你的药速度快，吃完没几分钟就好了，那些商会配的药起效总是需要一段时间。”
“我这种药是对症下的药，昨晚你是因为吃了变质的鱼肉，如果是因为其他原因肚子痛我的这种药就没有作用了。”
拉尔试着解释，但是默克并没有停，毕竟默克总是走着神，似乎从没有把心思放在眼前。
“再过二十分钟左右，商队就要去纽斯特了，那里就是北方边境，你要去北方？我们只到北方的边缘，埃利亚斯，之后就交换物资回美瑞戴尔了。”
这段话从拉尔偶遇这个商队和默克开始莫科就一直在说的，虽然拉尔并没有具体的目标，毕竟自己本来就没有目标，旅行也只是一味地往前走。
天亮还有段时间，拉尔小心地摸进马车，放下包，找个比较舒服的地方躺下，闭上眼睛。
“啊，天气不错，应该会有个大晴天。”
拉尔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后面的马车，马车上的大叔吹着口哨对自己微笑，“你好。”
“不要光睡觉啊，看着太阳慢慢升起，也是一种享受，春之女神吹来的风，可是充满希望和祝福的。”
大叔突然从怀里拿了什么，一把扔到拉尔身上，拉尔摸了摸，是一小瓶酒。
“听说，朝阳和苹果酒更配哦。”
拉尔扭开橡木塞，喝了一口入口微微发甜，带着气泡的涩涩的苹果味道，冰冷的酒让自己清醒了很多，揉了揉眼睛看着天空，云层在春风中小小地迈着步伐，阳光从东边不断发散，有些刺眼。
“多关心关心身边的景色吧，毕竟你是个旅行家，对吧。”
拉尔微微摇头，其实自己不算是个旅行家，也不清楚其他旅行家会做些什么，现在的自己只是个风滚草，跟着风随意盲目地前行。
“停车，下马，接受检查。”
又是关口例行检查。
拉尔掏出自己的通行证，揉了揉之乱糟糟的头发，“愿光明赐予好运。”
“好运可不会眷顾傻瓜，朋友，下车了。”
默克敲了敲两人之间的木板，然后翻身下了马，插着腰站在一边，等待那些税务官和士兵检查自己的行李和货物，拉尔拍掉身上的杂草，握着通行证等待检查。
“嗯，糖，盐，还有很多药物以及瓷器，那些武器是？”
“大人，旅行商人不可能不带武器的，现在，到处都是强盗。”
“按照新的规定，你们要交武器安全税，根据每个人拥有的武器来收费，一人一把武器四个铜子。”
队长麦斯森皱着眉头，棕红色的皮肤揪在一起，“一把武器四个铜子？这不会太贵了吧，而且武器税？谁颁布的？”
“这你管不着，我们只负责按规定收钱。”
拉尔听到了这些对话，翻了翻包，已经没有一分钱了，借钱？开不了这个口，毕竟自己腰上挂着一柄一看就非常锋利的剑。
“如果交不出税，那么我们就会例行没收没能上税的武器，不然不予通行。”
穿着破旧锦袍的税务官半眯着眼睛完全没打算有任何妥协，税务官只是挥了挥手，全副武装的士兵就集体在木板搭建的哨塔集合，乱乱地站成几排打折哈切。
“贵军急需军队资金我是知道的，我们商队可是有过捐款和资助的，我想那笔钱完全可以抵掉这次多出来的那个什么，什么武器税？是吧。”
麦斯森毫不示弱地拍了拍牛皮背心，拉出白色衬衫的领口，一枚刻着金色大狮鹫的徽章在朝阳下闪着光。
大狮鹫代表的是坎尔特，白百合代表的是美瑞戴尔，拉尔知道，但是自己的通行证上只是一个三角里面画着三个交织在一起的圈，斥候当时说这个通行证任何地方都能用，而且这张通行证只有拉尔能用，不能借给任何人。
“可是你知道的，你要去的是北方，北方可不是坎尔特的地盘，有本事你一直带着这个去北方，我觉得你照做的话，你会带着这个徽章提前进坟墓。”
税务官直接越过麦森斯，走向马车，士兵们不断地盘查着货物，询问着信息，但是突然有个士兵小心地跑向税务官，神色慌张地说了什么，同时观望着四周，税务官也被听到的东西吓了一跳，半眯着的眼睛立刻来了精神，瞪得老大。
“先生，恕我无礼，我只是，按章办事，请务必原谅小人。”
麦斯森摆了摆手，沉默着回到了自己的马车，挥了挥手，车队立刻回到预备状态，随时准备继续赶路。
“唾，武器税，现在的小部队越来越会找借口抢劫了。”
车队走了一会儿，默克突然说了一声，顺便吐了口唾沫，随后很多商队成员也开始各种抱怨，随后就是用诅咒和骂爹骂娘来解气，拉尔沉默着，毕竟自己并不喜欢随便诅咒别人。
商队并不总是安静的，总有人开一个话题的头，大家并不会傻傻地闭嘴赶路，明明所有人都是非常亲近就像家人一样，同样非常了解对方。
拉尔几次被邀请加入他们的话题，拉尔却不知道如何融入。
“哈，只是用了几个大人物的名字，那个怂包就不敢继续翻车厢了，还好当时带有家族纹章的酒桶没有扔掉，果然起作用了。”
“是啊，这帮狗腿最怕的就是那些贵族，随便吓一下立刻夹着尾巴躲开了。”
“这年头一不小心人头不保，小心一些才是生存之道。”
“大叔，你又说你的保命哲学了，有时候胆子大一点才能渡过难关，对吧？老大。”
“啊，随机应变，随机应变。”
拉尔只是听着，因为很有意思，睡不着，毕竟没有因为无聊而打瞌睡。
以前也是这样，和伙伴，家人，老师一起坐在火堆边守夜，聊天，明明大家最熟悉对方不过了，却依旧啰啰嗦嗦。
节二
分别的时刻还是来了，拉尔挥手告别商队，一个人迎着寒风走向那个陌生的城市，那里有人在等自己，是路上的一个商人给了自己一个委托。
这里已经是北方的领域，属于安托维斯国的边境城市，菲立阿尔，因为靠近其他国家，所以属于商业自治的城市，所有国家的商人都能到这里进行贸易，甚至不需要过多的税务，这里的守卫也是各个商会的卫队佣兵。
很多旅行者把这里当做赚钱的圣地，出售自己的战利品，这里的公告栏也贴着各种委托工作，来自各个国家各个领土不同的人。
拉尔和其他商人，旅行者一起，经过简单的盘查，进入了这座城市，但是总感觉有什么不太对。
拉尔的装束很普通，但是总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这个充满杂乱气味的街道，到处慢跑着想去哪儿的人，还有不断来回尖叫大笑的孩子。
拉尔走过一个又一个街道，踏过一个又一个肮脏的水坑，终于到了那个委托的地点，是一个杂货店，拉尔走进这个充斥着书页和香料味道的商店，不禁打了个喷嚏。
“啊，欢迎光临，白色象鼻，这里有一切你想要的。”一个年纪看上去有些大的妇女停下手中的织针，推开藤椅站了起来，“这里还提供住宿，虽然现在还早，但是肯定比旅馆便宜。”
拉尔摇了摇头，只是拿出那张委托单，妇女接过单子，将两只眼睛凑在纸张上，“嗯，是我家孩子的笔迹，可是我不是说了吗，这种小事不需要专门找人解决。”
妇女将委托书揉成一团，扔在了后面的纸篓里，然后打开柜台的门，“来楼上。”
拉尔记得，委托上只是找人，剩下的会当面讲清，因为涉及魔法，所以不方面在众人面前说，毕竟魔法并不被普通民众所能接受。
木制的楼梯很干净，墙壁包着亚麻墙纸，一幅幅画像挂在上面，是个看上去很温馨的房子，但是拉尔踩在二楼铺着绿色地毯的地板时，就能明显的感到有什么东西在那里，在最里面的房间。
“我先解释下，以前有个房客住过那个房间，最里面那个，然后他离开后那个门就在也没法打开了，有人说被诅咒了，不过我们找过牧师驱邪，但是没有用。”
拉尔大概知道委托内容了，驱除这个房间里的东西。
“我看你那么年轻，还是小心一点吧，千万别出什么事。”
老妇人从手边的木台上取出一碟牛奶，小心地放在地上，跪在地上轻轻地说着什么，“解决之后，下楼叫我，解决不了，也记得告诉我。”
拉尔将符文石小心地放在地面上，观察着，符文石有明显的魔法反映，里面的必然和魔法有关系。
拉尔拔出符文匕首，附着守护魔咒，小心地靠近那个房间。
当左手摸到门的把手时，一种刺刺的感觉立刻遍布全身，而且自己靠近时，有什么东西在房间里上蹿下跳，发出“咚咚咚”的声音，是活物？
拉尔也尝试打开门，但是就像上了胶，一动也不动，木门似乎也硬的不像是木头做的，摇都摇不动。
“愿光明给与我好运。”
拉尔释放着魔力，让自己的魔力与精神附着在这个空间，这里面充满了奇怪的魔法能量，但是没有攻击性，而且很牢固，看样子有人在这里施加过结界。
“别白费力气了，小法师，凭你的小把戏，是不可能打开这扇门的。”
门那边突然传来了一阵奸笑，“捏嘿嘿，不过，尝试下也不错，来和我玩个游戏？赢了我会给你数不清的财宝。”
“请问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拉尔把凑在门上的耳朵挪开，坐在门前，看样子是可以交流的。
“嗯，我是一个妖精，知道吗？你们的教科书上有画着我们的画像对吧？知道我们能给别人黄金对吧？那就陪我玩！捏嘿嘿。”
拉尔并不打算接受这个提案，因为书上同样写着，有些妖精非常狡猾，擅长欺诈，虽然大多数妖精能够寻得宝藏，但从未有人真正获得财富。
“喂，玩不完？规则很简单的！那个老女人应该在走廊里放了盘牛奶，去抓一只黑猫，让后让黑猫喝掉里面的牛奶，快去！”
里面的妖精尖叫着，似乎在挠门。
抓一只黑猫？喝掉这里的牛奶？
拉尔转身看了看那一碟牛奶，很新鲜，而且煮过，拉尔从包里拿出一块黑色的海绵，“erfuzearypofura.”
黑色的海绵慢慢扭曲，变成了猫的样子，拉尔把海绵放进牛奶中，让海绵把牛奶洗干净。
“你作弊！喂！这算哪门子黑猫！”
妖精锤着门，大声抗议，拉尔知道，如果真的让黑猫喝掉牛奶，那么这里就会彻底被诅咒，毕竟被有毒的牛奶毒死的黑猫会带着怨恨留在这里，而这个妖精明显想要加害这里的主人。
“你出不来？那你想出来吗？”
“那个老婆娘不死，我是出不来了，怎么样，与其接受那几个铜子，不让帮我杀了她，我会给你一大把黄金。”
拉尔没有作答，反正杀人这种事情自己是不会去做的，而对于解除结界，拉尔记得。
拉尔将符文石小心地摆在门口，用小刀划破手指，用血在门上写下一段符文。
“听风之声，解闭之扉。”
这个破除一般结界很有效果，莉法斯交给拉尔的秘术，不过莉法斯也告诉过拉尔，不要在其他懂魔法的人面前使用，反正拉尔也不打算卷入魔法师的事件中，低调行事，就像当初弥鹿一样。
木门开始出现金色的裂痕，但是破碎的，是一层光一样的薄膜。
“你做了什么？哦？我要自由了？”
拉尔解除了结界，结界在一阵细碎的响声之后完全碎成了碎末，在房间里散发微弱的光点，直到完全消失。
“我自由啦！”
拉尔推开门的一瞬间，一个黑色的东西疯了一样伴随一股可怕的酸臭冲了出来，拉尔侧身躲开来，挥手，地上的符文石立刻发出光线，织成一张网，牢牢地将黑色的那个东西网住，黑色的妖精不断摇摆着身姿，发黄的牙齿狠狠地咬着那张网。
“你，诅咒你！诅咒你！”
我又没打算伤害你，真是。
拉尔慢慢蹲下，靠近这个被吓到了的妖精，长着羊角和羊蹄，只有四根手指，皮肤褶皱带着黑色和暗银色斑纹，长鼻子，尖耳朵，身高大概一点四米，也就是说这大概是个成年的颂地妖精。
“名字？告诉我你的名字。”
拉尔试着安抚颂地妖精，但是颂地妖精只是用红棕色的眼睛瞪着自己，嘴里不断说着妖精的语言，肯定是脏话。
“拉尔，我叫拉尔，我只是希望你安静地离开这里，不要想着伤害哪些人，我会看着你。”
“切，伪善的臭小子！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愚蠢！傻子！笨蛋！”
接着，颂地妖精继续说着脏话，不过换成了人类语言。
“你先冷静，我只是想帮你，当然，你要付点什么哦。”
拉尔微笑着，毕竟颂地妖精很有钱，他们擅长寻找珠宝和黄金，而且颂地精灵被人封印在这里必然有什么原因，如果自己能解决，还能多赚一笔。
“多管闲事？不必了，放我走，我要做什么与你无关。”
颂地妖精渐渐停止了挣扎，撇着脑袋看着地上的木盘，“啊，毒牛奶，还煮过。”
“能稍微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很简单，他们想要我的金子，没别的理由，这个女人是希望你除掉我，因为你带着剑不是吗。”
拉尔看了看自己的装备，尤其是腰上的那柄剑，的确，很多人都把自己当做赏金猎人，虽说某种程度上自己的确是赏金猎人。
可是那个给自己委托的商人，并没有让自己杀掉什么，但是说的是，帮个小忙。
拉尔拍了拍颂地妖精光溜溜的脑袋，“明白了，但是我不会杀你的，你就这么离开吧，你还活着，就不要想着复仇了。”
“真是个烂好人。”
拉尔挠了挠头，“我本来就是烂好人。”
拉尔解开束缚，颂地妖精猛地用头盯向自己的胸口，踩着自己的身体跑向楼下，拉尔吃惊地快速爬起来，拿起匕首追了下去，但是当自己站在楼梯口的时候，颂地精灵已经被另一个人抓在了手上。
“嗯？还好今天有空来处理这个脏东西，不然太太您就危险了。”
“咳咳咳，咳。。。”
那个男人越发用力，狠狠地掐住颂地妖精的气管。
“住手！”
拉尔刚上前，就被男人突然而然的踢腿踢倒在楼梯上，“你是？”
那个男人的脚力很强，拉尔觉得胸口很疼，“别杀他。”
“哦，你也是来多管闲事的？没你事了，拿着赏钱走吧，这东西对我有用，太太，赏金给这个年轻人吧，下次希望您多宽限两天，别让外行人做这种工作。”
“杀，杀了你。咳咳。杀了。”
“嘴硬。”
男人抬起右手狠狠地扇了颂地妖精几个嘴巴，瞬间就打出了血，浑浊的血浆流向地面，而旁边的妇女只是在钱包里找着硬币。
“给，赏金。”
拉尔后退了两步，心里很是愤怒，明明是他们不好，为了黄金绑架了这个可怜的颂地妖精，现在还要伤害他。
“哼，年轻人。”男人将意识有些丧失的颂地妖精装进了一个皮袋，然后那手绢擦了擦手上的血，“你不会什么都不知道纠结了这个单子吧，红毛小子，这事儿可比你想的复杂得多。”
虽然很不乐意，但是拉尔收下了那三枚银币，然后扭头离开了这个杂货店。
自己没有干涉这件事情的理由，计算为了自己所向往的正义，自己也什么都办不到，刚才那一脚已经让自己明白，自己不可能是他的对手，自己救不了那个颂地妖精。
继续，拉尔只能继续旅行，看一看公告栏，找一找性价比高的旅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