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滚草与果实
第三十九章
节一
拉尔小心地挖着道路一边的小花，这是紫酿花，花瓣花枝和根都能用来制作感冒药，特点是有点甜，很适合小孩子使用。
这么一株草药做的药水只能卖九个铜子，不过也够了。
拉尔算了算自己的余额，反正不够住旅店，因为一直没有赚到钱，日常吃喝再怎么省也没办法撑太久。
真不知道其他旅行者为什么总能点上一杯昂贵的酒配上一大块烤得喷香油量的肉，再来一些蜂蜜搭配柔软的坚果面包，而自己只能喝白开水，吃快发霉的硬面包。
拉尔已经学会了无视周围人怪异的眼光，也明白了衣服兜帽的作用，但是自己的红发，很显眼。
拉尔挖完草药，抬起头直起腰，伸了个懒腰，今天会是个大晴天，是个打工的好时候，但是现在的公告栏上都是些警告，琐事，和通缉，虽然克里亚斯说自己的剑术虽然依旧像是女孩子玩菜刀以外的刀具，但是已经掌握了剑的用法，对付一般的毛贼没有问题。
但是自己一直都是走大路的，怎么碰到强盗毛贼啊。
拉尔找到个破屋子，里面除了墙壁和一个潮湿的火坑什么都没有，在这里做药水挺方便也不怕被人打扰。
点上火，开始煮药，棕红色的汁液在玻璃瓶中翻滚，拉尔加入一些角蜥的后腿鳞片，然后用试管夹夹住瓶子小心地摇晃，药水有一股蜜糖的味道，确实，里面有挺高的糖分，紫酿花和冬睡梗以及爱博尔地根都是甜的，经常有旅行者采着当零食吃。
虽然不该有这种想法，但是拉尔希望自己送去药水前，那家农户的孩子感冒还没好，而且能在午饭前让那个鼻涕虫好转，没准还能吃一块面包喝一杯牛奶。
拉尔将做好的药水倒进瓶子里，然后开始整理自己的炼药架，这一套炼药架虽然只是学徒级的，但是同样价值不菲，拉尔只是当做借出来，并不打算占为己有并卖掉，这个布包施加了魔法，和弥鹿的包一样，可以塞进很多东西，而且只要一个口令，就能让里面的东西消失不见。
“你，是一个魔法师？”
拉尔完全没注意到，门口站着个人，一个带着兜帽的女人，年纪很轻，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看上去很累，金色的短发乱糟糟地挤在额头上。
“你是法师？在这里？”女人再次问道，很急切，也很无力，“拜托，帮帮我们，求求你。”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拉尔觉得比起那个冒着鼻涕泡的小男孩，这个女士的情况更严重，“发生了什么事？”
“是，她，她回来了？”
女人突然张开五指，一个法阵伴着紫色的魔力张开，在手掌上转着圈，拉尔能听见，是古代精灵的语言，但是很模糊，只能听到“降临”“回归”“春天”一类的词，很难联想到什么。
“现在，我们，需要一个法师。”
拉尔摇了摇头，“那个，我不擅长魔法，只会很基本的符文和咒语。”
虽然知道目前的人急需帮助，但是自己能力真的帮得上忙吗？不会因为自己延误她的事情吗？
拉尔怀疑着自己。
“我们，会给你报酬的，务必帮助我们。”
女人眼中充满恳求，拉尔僵着身子不知道该怎么答复，但是也没办法什么都不做，只能翻找着包里用来恢复精力的药水，拧开瓶盖，小心地递给女人。
“那个，这个能恢复精力，一定很累了吧。”
女人颤抖着接过药水，一口喝了下去，“谢谢，那个，能和我们走一趟吗？”
女人似乎一直在说“我们”，那么她不是一个人在这里。
“我们不能在大路上露面太久，你也是吧。”
拉尔想摇头，但是想了想，点了点头。
“我叫凯拉，凯拉?米尔莉。”
“拉尔?埃格利德。”
两人简单地自我介绍了一下，虽然拉尔有解释自己只学过皮毛而且教自己魔法的老师说自己没有魔法的资质，这些魔法已经是极限了，而凯拉则说自己是一个旅行团队的一员，来自于美瑞戴尔，因为一个诅咒，让他们全员都无法安然入睡。
但是诅咒，拉尔没有感觉到诅咒，拉尔不擅长魔法，但是莫名的对魔法感应能力非常强。
没过多久，就来了一批人，他们也是很普通的旅行装束，但是看到拉尔的一瞬间，站在前面的两个人拔了剑，拉尔当时被吓了一跳，毕竟自己一路上很少管闲事，至少自己记得没有招惹任何人。
不过随后经过解释，明白这里的都是朋友，只是最近精神状态不太好有些敏感，拉尔虽然并不接受这些解释，但是目前也只能先相信了。
至于凯拉手上的那个法阵，拉尔认不出，凯拉说这个法阵在噩梦开始的时候就留在身上了，又因为附近是教会的势力，魔法师都很隐蔽，毕竟被发现是“巫师”“巫婆”，直接就被拖走审问，然后在教会面前吊起来烧成灰。
拉尔觉得很矛盾，自己信仰着光明，从未听说过教条中有魔法师是异端，而且自己的家乡，神父也会一些治疗的小魔法。
拉尔什么都做不了，于是选择默默祈祷，希望神明指正现在的错误。
“那么你们要我做什么？”
拉尔抱着疑问，毕竟自己解释过，自己魔法能力很差，也许帮不上什么忙。
“我需要你帮忙驱散梦魇，这个会的吧，宁神的术式就能办到。”
这的确很简单，拉尔办得到，任何学习魔法的都办得到。
“我给你看一个术式。”
凯拉掏出了一张纸，纸上画着自己不认识的符文，但是不是很难，拉尔试着在灰烬上书写出来，“请问怎么读？”
“pezuaukupaztrabuzchiqiz.”
拉尔试着催动魔力，“pezuaukupaztrabuzchiqiz.”
虽然效果不如人自己想的那么强烈，但是的确有效果，一股平静的风划过了每个人的全身。
就连外面的枯草都显得娇嫩可爱。
“嗯，麻烦你了，我们到时候休息的时候麻烦你在门外摆上这个符文阵，然后冥想半小时。”
凯拉从腰包里掏出几块碎金，递给拉尔，拉尔摇摇手，“不，这点小忙我不能收那么多。”
“收下吧，我们不需要这些。”
虽然拉尔真的觉得太多了，但是还是红着脸收下了这些黄金，这些黄金能换自己一个月的口粮。
本以为这六个人，二女四男会选择小旅馆住宿，但是他们租了一个很偏僻的角落的一个房子，而且在遇到自己之前就租好了，是个很空很破而且充满霉味灰尘味道的房子，看样子很久没人踏足。
现在天还很早，凯拉让自己到处走走，这座城市的名字是“奥莉阿娜”，因为有个女祭司在这里修建了大量喷泉得名。
拉尔换了一件自己很少穿的礼装，莉法斯送给自己的高级服饰，由于面料昂贵，拉尔一直不舍得旅行路上穿，一直封在包里，但是有时候忘记生活压力，好好玩一玩也不错。
拉尔独自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穿着蓝色锦衣的诗人高声歌唱，赞颂美丽，零食商人不断地表演着街头技艺，吸引贵族青年和儿童的注意，穿着华贵的贵人们捂着嘴提着扇子互相打着招呼聊着天，不过首先，拉尔要把黄金换成货币。
拉尔刚走进银行，立刻就被一个穿着紫色锦衣的侍从拦住，并行了个礼，“您好，少爷，有什么需要在下服务的吗？”
说实话，拉尔不喜欢这种感觉，很奇怪，但是拉尔知道，大城市住着贵族，为贵族服务代表着利益，拉尔拿出那块黄金，“请换一些银币，一些铜币。”
“在下明白了，请稍等，还有，少爷，您很面生，是来旅游的？”
“嗯，差不多吧。”
拉尔扭着头，这个侍从总是带着有些夸张的笑，很假也很让人不喜欢。
“少爷，请稍等，我这就去帮您兑换，如果您不放心，可以和我一起来。”
“不用了，帮我换好了直接给我就好。”
如果真的打算做手脚，就算站在边上也没办法察觉，这是拉尔知道的，银行总会搞点小动作，积少成多。
没等多久，侍从就将一个装饰华贵的袋子递到拉尔手中，“少爷，请慢走。”
所以这次是强迫自己花钱买了个袋子？
拉尔不想为此多说什么，毕竟今天的目的只是玩的开心罢了。
“请问，这里有什么值得去的特殊景点吗？”
“哦，少爷没有带侍从？说到景点的话，首先是喷泉广场，那里有许多名家雕刻的喷泉雕塑，还有很多能歌善舞的艺人在表演，当然，也请小心钱包，毕竟现在日子不是很好过，盗贼的数量只增不减。”
街道看上去很繁华，至少拉尔这么觉得。
“除了喷泉，还有其他好看的地方吗？”
“其他地方需要引荐，比如大教堂的内部，那些壁画会美到你想高声赞美光明之神，还有伯爵的居所，那个建造在楼顶的花园，以及今晚会举办的舞会，一定不能错过。”
“嗯，知道了，那么除了以上，还有吗？”
侍从的微笑渐渐变得僵硬，“那个，小少爷，你看，我们这里是银行，既然那么想独自旅游?，为什么不花一枚银币请一个导游？”
拉尔点了点头，“抱歉，那么谢谢你花时间给我介绍这里，再见。”
拉尔行了一个礼，侍从也回了一个礼。
出了银行，拉尔打开那个小袋子，倒出了十二枚美瑞戴尔银币，看样子这个袋子不便宜。
不过拉尔不打算请导游，一枚银币能让自己一天都吃好喝好住旅馆，虽然自己也不是不能露宿，但是自己只是一个人在旅行，露宿并不安全，而且自己对于制作保护结界没有什么自信。
虽然那个是从看上去并不是有耐心的好心人，但是自己临走前还是塞给自己一张简单的地图，上面有着所有景点的简单介绍和这里的主要贵族家族介绍。
先去，喷泉吧。
节二
喷泉，拉尔在典籍上看过，初到美瑞戴尔的时候也见过，不过，这么漂亮的，真的是第一次看见。
白色的理石被人雕刻成了巨大的天马，天马舒展着羽翼，双蹄高扬，口中喷吐着清澈的泉水，泉水在空中打成一朵透明的伞，四周一圈同样雕刻精良唯美的白色小马驹，舒展着稚嫩的羽翼，向大天马喷涂水柱。
顶着黑色圆顶帽的画家站在一边挥洒着颜料，满意地看着自己的画作，画中的贵族情侣相拥在一起，让身体隔着丝绸胶着在一起，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拉尔坐在喷泉广场的一边，咬着路边买的甜面包圈，看着路边一个穿着有些破旧的小女孩突然不小心撞在贵族男人的怀里，带着歉意的微笑快速跑开，拉尔能注意到，女孩顺走了那个暗紫色锦袍男人的钱包，虽然拉尔觉得偷窃不是好事，但是女孩一定比男人更需要钱，而男人也不像缺钱的人。
还记得克里亚斯无数次告诫自己不要多管闲事。
虽然。
教义：不对罪恶沉默。
但是。
教义：永远帮助更需要帮助的人。
面包比外面旅店的好吃很多，也许这时候并不是为了填饱肚子才吃东西所以才会更加细致地感受面包的柔软，小麦的清香，砂糖的甜蜜吧。
这个公园用白色的石砖做成了地面，花坛里种着许多花朵，而且拉尔能感觉到有些花坛施加了魔法，所以花朵开得非常旺盛，并且跨越了季节。
拉尔舒展着身体，希望凯拉和她的同伴能早日逃离诅咒的困扰好好睡一觉，说到睡觉，这里的丝丝凉意让自己也打起了瞌睡，但是在这里睡着，只会让自己变成一袋掉在地上闪闪发光的钱币。
毕竟自己穿的这套衣服的价值，可以让自己饱餐起码一年多。
赚钱不只是为了吃饱，还需要积攒。
拉尔在家的时候就听父亲这么说过，虽然自己从出生起就注定要和弥鹿离开家。
时间多了，不知不觉就喜欢想闲事，拉尔躺在路边白色的长椅上，看着蓝色的天空，让带着?女人香水和泉水水汽的春风划过自己的脸。
“先生，先生？”
拉尔差点陷入睡眠，但是有一个人拎了拎自己的衣袖，拉尔睁开眼，是一个小男孩，身上的粗布衣包的很严实，起满毛球的衣领上别着一支银色的笔，看样子是信使。
“请问，是拉尔?埃格利德先生吗？”
拉尔立刻警惕起来，迅速观察着四周，但是四周没有任何可疑的东西，自己这路上没有认识过任何大人物，为什么会有人这么精准地找到自己，并让人送信给自己？
拉尔小心地接过信封，但是上面写着的字让自己安心了很多。
致拉尔
作为一个不称职的师傅，我想问，过的好吗？虽然就这么把你扔在老山谷不是个好决定，但是我希望他们比我教的更好。奥莉阿娜，如果你到了这里并且收到这封信，那么说明你不光活着，而且走了一段距离，我不擅长表达什么，但是作为你的师傅，我有一些手稿留给你，虽然这些手稿表达直白没什么意思，但是希望对你有用，如果有缘再见，我一定会好好教授你如何成为一个旅行者，当然你愿意学习的话。
顺便，既然来了奥莉阿娜，那么有兴趣地话下一个旅行地点就去草药之城，德鲁伊的据点，凡尔娜拉吧，当然你也可以不听我的，反正那个地方我经常去，没准能遇到也说不定，不过不想看到我那就避开咯，我在那里有个私人居所，备用钥匙放在了手稿那里，如果要去的话记得把钥匙带上。
最后，手稿我放在了我熟人的家里，他的楼台花园很出名哦。
弥鹿?德拉格尼尔
虽然一开始对弥鹿有很多误解，但是弥鹿是个好人，有着很多秘密，也有着自己的原则，弥鹿的确不是个好老师，但是一定会是个好朋友。
手稿？莉法斯曾经说过，弥鹿是个非常厉害的学者，每一份手稿都记录了大量有用的信息，只是弥鹿并不那么喜欢分享，总是藏着，不愿意拿出来。
说弥鹿是个自由自在的雄鹿，更像是兔子。
拉尔翻了一下地图，随手交给信童五个铜子，然后看了看附近，应该怎么走，不过看地图，并不会很远。
目的地正是自己打算看一看的伯爵的居所。
拉尔将信件放在口袋里，我这地图步行向前，穿过喷泉广场，又走过几个街道，说实话，拉尔光看地完全没感觉到这个宅邸是有多大多豪华。
白色的建筑上覆盖着一层层盛开着的附墙蔷薇，巨大的草坪上被修剪成各种形状的灌木围绕在大门周边，穿着黑白相间礼服的仆人们修剪着草坪，草坪上还有许多松鼠和兔子在乱窜，这个房子非常高大，怪不得独自占了这么大的地方，拉尔开始犹豫是否要摇响门铃。
“少爷您好，请问您来安诺伯爵的宅邸有何贵干？舞会晚上才开始，如果是参加舞会，请按规定时间到达。”
白色卷发的老翁眯着眼睛打量着拉尔，虽然穿着华贵，但是明显有一股土气。
老翁想着是哪儿来的贵人私生子或者乡下贵族的子嗣，但是青年却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而不是邀请函。
“那个，我的老师让我来这里拿手稿和钥匙。”
老翁扶了扶金边眼镜，枯瘦的手指结果拉尔的信，小心地打开翻阅，脸上露出了一丝诧异，“明白了，跟我来，少爷。”
老者身体看上去轻飘飘的，裹着厚重的外套，但是手指灵活地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这个巨大的雕花大铁门。
“这边请。”
拉尔很不习惯被人侍奉，刚一进门就有侍从靠近自己，低着头行礼，用干净的布擦拭拉尔的手，梳理拉尔乱糟糟的红发。
走过长长的大理石路，拉尔已经能闻到附墙蔷薇那种迷人的清香，就像是被轻柔地抚摸了脸。
红木的大门很安静地被推开，水晶灯散发着柔和的光线，照亮着里面红色的挂毯，还有那些唯美的风景画，房间里飘散着带着体温的香水味，是很多稀有的香料味，其中作为辅料的百岁莲，三天的香味就价值十个金币。
老翁对拉尔行了个礼，转身关上大门，离开了，随后的是一个棕色头发个子很高的成年男人握着剑从面前的楼梯上很有气势地走下来。
“你好，你就是弥鹿先生的徒弟吧。”
拉尔咽了口口水，感觉有种莫名的气场压迫着自己，仿佛自己是这里的一团污秽，随时会被仆人清扫干净。
“别紧张，这里很华丽不是吗？”
当然，这里的地毯全是高陵绵羊的毛制成的，虽然自己不是很懂画作，但是那些画的勾勒，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周围的水晶灯雕刻精美，底座也是纯银和纯金，那种奢华的光点让拉尔不敢随便动弹。
“是的，伯爵先生。”
拉尔半天憋出一句，然后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靴子，以及被自己踩的凹陷的地毯，莫名的紧张。
“不过我没想到那个混小子会正式收徒弟，不过，你没有魔法天赋。”
拉尔耸耸肩，自己的确没有魔法天赋，能用的大多数魔法都是需要符文石辅助的，而且自己的法咒都很弱，在一个学徒面前都显得很业余。
伯爵慢慢走到拉尔身边，猛地把拉尔抱在怀里，“啊，真是个可爱的小子，多大了？”
“唔，十九岁。”
伯爵不愧是成年的男人，臂力能把拉尔挤碎，但是伯爵很快就松开了臂膀，用大手胡乱地把仆人整理过的红发弄乱，“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友人的徒弟，接受我的招待吧，今晚的舞会务必要参加。”
其实拉尔倒是挺像参加的，虽然还没见过那个传说中的大花园，但是光是看到门口的园艺就能猜到，舞会将是多么华丽奢侈。
但是，拉尔答应为凯拉和她的朋友守夜。
毕竟谢礼都收下了。
“伯爵大人，您的好意我收下了，但是我有一些委托，所以``````”
“没事，明天来也行，反正我的舞会举办的很频繁，我会为你留下一个位置，当然，如果你想直接取走我的友人的钥匙和手稿，也请随意，毕竟我只是代替保管而已。”
伯爵眯了眯眼睛，然后摇了摇头，“知道吗，你很死板。”
拉尔知道自己很死板，但是不觉得死板有什么不好，只有尊与信仰和自我约束，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人民。
“请享受每一天，毕竟错过了身边的美好，那人生就灰暗无比。”
拉尔默默地点头，眼睛不自觉地往脚底看了两下，自己的脏靴子深深地陷进柔软干净的红色地毯。
“那么，欢迎下次造访。”
伯爵拍了拍腰间的佩剑，迈着步子走回二楼，而拉尔也低着头小心地走回大门，推开那扇几乎没有声音的大门。
虽然还早，拉尔却突然很想回去，提前准备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