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寨事变后的第五天,也就是连云山脉的五寨大会召起的时间,贺川风他们也一大早就出发,朝着牛角坡赶去,不过这次召起五寨大会的地点离黑云寨距离最远,其实这原因也是因为黑云寨实力最弱吧,例如黄蛇岭实力最为强大,牛角坡也是离他们最近的。所以贺川风他们想要赶到牛角坡就颇要花费一番时间,估计中午时分能赶到就不错了。
由于参加五寨大会都是土匪之类,大都脾气暴躁,毕竟我们也不能指望一个土匪去守纪律什么的,所以为了防止他们闹出什么大乱子,都规定除了各个寨子的大当家的外,只能带着二十个随从,二当家的或者三当家的一般都要留在寨子里守着,所以一般跟着来的都是小喽啰,当然,发起五寨大会的黄蛇岭例外,他们还需要多安排一些人手接待其他寨主,所以他们一般有三十多人。
因为有着二十个人的限制,所以注定很多人就不能去参加见识一下这传说中的土匪盛会了,不得不让周家屯这些新加入土匪行列的猎户们心生遗憾,最后在贺川风和张博瑞的商量下,终于决定了这二十个人的名额。
首先,最为名义上的黑云寨寨主大当家的贺长豹是必须去的,黑云寨现在还需要他的功夫撑撑门面,兴许拿飞虎寨立威也需要他出些力,而且在贺川风看来,自己现在这一群人里,除了张博瑞,估计也就他叔贺长豹才见过一些世面,所以他叔是肯定要去的;然后,由于山寨里除了张博瑞这个当了几年土匪的前黑云寨军师外,其他人对连云山脉的这些个土匪们还有很多的不了解,很多土匪的规矩他们都不太清楚,最关键的是他们不认识人,在连云山脉的土匪行列里没有一个熟人,这肯定是不行的,所以张博瑞也是肯定要去的;然后就是做为黑云寨的实际负责人的少当家的贺川风了,他自然也是要去的,他还想借着这次机会长长见识,看看这连云山脉的众匪徒到底是个什么货色,也是为了他以后在连云山脉壮大实力最准备,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还有就是虎子,贺川风也想带着他去长长见识。对于虎子,他是存着很深的栽培之心的,毕竟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兄弟,而且两人自小感情深厚;其余的就是在周家屯的猎户里边挑了几个会骑马的,其实也就是骑过骡子,他们以前哪骑过马啊,张博瑞也在以前的黑云寨土匪里边挑了几个自认为值得栽培有前途的,刚好凑齐了二十人。
于是,一行人就浩浩荡荡的朝着牛角坡进发了。
老疤肯定是要留在山寨镇着场子的,虽然黑云寨原来的那伙土匪已经正式的被贺川风他们接纳收编,里边的几个刺头也被贺川风他们暗中清理掉,而且他们也早被贺川风他们杀人的事威慑住,相信不会生什么事端,可是也难保不会有人趁机出来闹事。有疤叔这样的高手留在山寨里,这样万一山寨的其他匪徒出了什么乱子,贺川风也不担心,疤叔的功夫可不是吃素的,相信会解决的很完美很暴力。至于以前的周家屯的族长周仓海,他近来事情也是忙了很多,周家屯一大群猎户们也需要一个有分量的人约束,而且好歹他以前也是一族之长,一直把周家屯的各项大小事宜都管理的井井有条,他多少算是有些管理的经验,也能给紧缺人手的贺川风提供一些帮助,近来山寨里的很多杂事儿都是他管着,例如山寨几百人的吃喝拉撒,所以他也不能去,当然,他去了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不能给贺川风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本来张博瑞的兄弟张一刀是个很好的人选,毕竟他的功夫胆气都不差,还跑过江湖见过世面,去五寨大会也能给黑云寨长长脸。可是贺川风考虑到张一刀的身份对于很多人来说还是比较秘密的,毕竟他在阳山郡办事还需要一个明面上干净的身份,他的身份即便是黑云寨内部知道的也不多,而且大都在上次黑云寨内乱的时候死光了,所以现在知道他身份的也就是包括贺川风、张博瑞在内的寥寥数人而已,即便是周仓海也不知道,考虑到这层,贺川风才不让他去的。
张一刀的身份倒不是贺川风有意瞒着他人,而是他的身份却是很有保密的必要,无论是为了张一刀的安全还是为了山寨,他的身份都不能被外人知道泄露了,所以这样公开的大会他肯定是不能去的,而且贺川风以后也会尽量减少他在山寨的众人前出现的机会,降低他暴露的可能。
……
太阳还未升起的时候,贺川风他们一伙人就从山中出发了,毕竟黑云寨距离牛角坡可不近,即便是骑快马也需要两个多时辰,到了估计也要到晌午时分了。
不过贺川风他们显然低估了赶路的难度,当然并不是说这路有多困难,现对于他们这些常年在山里的人来说,这儿的路实在平坦的的不能再平坦了,他们是被那些马匹给难住了。这一行二十一人中,除去张博瑞在黑云寨原来的匪徒里边特意挑选出来的十多个会骑马的人外,余下的人里边除了贺长豹这个大高手外,贺川风还有虎子以及其他一众周家屯的猎户,竟然无一人会控马。
在古代,马是一种奢侈的物品,一匹普通的马都要上百两的银子,好马战马就更加贵了,普通人家哪里养得起。
周家屯的猎户们平日里充其量也就骑个毛驴黄牛什么的,他们哪儿会骑马啊,虎子憨头楞脑的就更加不会了,不过他力气大,竟然能把马头给生生的摁住,让心痛马匹的贺长豹大骂败家子。
贺川风还好些,毕竟他是前世见过无数特种训练的特种兵里的特种兵,虽然没有进行过马术训练,可是他的适应和学习能力是极强的,暗中观察者贺长豹的动作,也能勉勉强强的瞎骑,也就是能让马跑着他不掉下来,离精通还远着呢。
这一路狂奔,可是苦了周家屯这些个不会骑马的汉子,一个个屁股和大腿上都磨起了厚厚的血泡,着实把大伙折磨的不轻,而且一个个都在心里下了决心,回了山寨后定然要好好练习马术,以后再也不遭这样的罪。
贺长豹一看到这个情景,心中暗道,这可不行,要是这么一路下去,能不能到了牛角坡还两说呢,于是把马速放下来,开始边骑马边教大家如何控马。大家本就想被折磨的不轻,早就想学如何骑马了,只是苦于无人面授机宜,现在贺长豹要教他们,正好遂了他们的心愿,如何不让他们高兴,一个个都积极无比,连贺川风也竖着耳朵张大着眼睛,认真的看着他叔的每一个动作。
接下来可让黑云寨那些个会骑马的人和贺川风、虎子他们这些不会骑马的人大大的长了见识。
那些个黑云寨的土匪们刚才看到周家屯的人不会骑马心中还在暗暗高兴,也有些不屑。原本他们是黑云寨的土匪,这些周家屯的猎户们只能是他们欺负的对象,没想到有一天突然被这些以前的庄户人家给压到了头上,那心中如何能高兴。他们心里本来就有些憋屈,压着一口气,可是他们被贺长豹那晚杀人的手段震慑,又被第二天寨门外的杀人吓破了胆,即便是心中不满也不敢有所表露,只能把这口气憋在心底,没成想马上他们就有了出气的机会。看到马上那一个个歪七扭八的周家屯的猎户们们,他们心里也着实解气,不过那晚的那个杀人魔头好像会骑马,这也不禁让想看好戏的他们暗暗有些失望,他们可是最想看到这个人出丑的样子。
贺长豹似乎是觉察到了这些人心中的想法,大概是也有心在贺川风和其他人面前露露,给他们长长见识。
于是,在接下来的赶路中,贺长豹一边教大伙如何更好的去控马骑马,一边在马上玩的花样百出,什么蹬里藏身之类的都是小意思,那可是真正的达到了人马合一的境界,可不是黑云寨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土匪的土鳖骑术能比得上的。
而贺长豹的这一番功夫也没有白费,首先直接就把大伙给镇住了,那一个个花样百出的动作直把大家晃得眼花缭乱,特别是原本黑云寨的那些人,他们里边可是有识货的,拿人家的动作和自己一比,简直给人家提鞋都不配啊,于是他们再也不敢对压在他们头上的这些人起轻视之心,人家可是有着真本事啊,不是他们这些一瓶不满半瓶晃荡的小喽啰可比的,以后也再也不敢起什么旁的心思。而且跟着这样本事高强的寨主,兴许黑云寨以后就不会这么窝囊了吧。这些原黑云寨的土匪们心里都是如是的想到。
至于虎子和周家屯的猎户们,他们在被贺长豹的那一个个炫目的高难度的骑术动作震慑的同时,心里也起了羡慕的心思,对学习骑术更有热情了。这也恰是贺长豹想要达到的效果,要不他没事干赶路的时候费力气做那些乱七八糟的动作干什么啊,还不是想引起大家的兴趣,让他们更有热情的去学,要知道骑马学起来可是很枯燥和危险的。
于是,在接下来的赶路中,大家一个有意教,一群认真学,就这么歪七扭八的骑着马赶路了。
等到快到牛角坡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中午,离他们出发也有了近三个时辰,而马术也被他们学的差不多了,骑马大都可以勉强骑着赶路不摔下来,贺长豹也有些满意。毕竟这些猎户们平日干的就是进山打猎的活,对于身体的掌控都是不错的,稍加点拨就会了,而且骑术这玩意儿,那是易学不易精,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达到这种程度,贺长豹已经很满意了,不过这也说明,黑云寨要想壮大,以后还有很长的路有走啊。他也暗暗的下了决心,回了山寨后一定要把山寨里德那些马匹好好利用起来,尽量多训练出一些会骑马的人,就算是自己这个不负责任的叔叔为小风做得一点贡献吧。
贺川风自然不知道贺长豹此时心里的想法,他是聪明之人,知道贺长豹的身份不简单,那显而易见,一直被他这个不简单的人守护者的自己也应该不简单才对,而且他也知道,他叔让他管理这个黑云寨是存了一番考量的心思的,所以他也不指望他叔多帮他,至于他叔心里隐藏着的秘密,贺川风虽然好奇,可是也不会逼着他叔去说,他想到了合适的时机,自己自然会知道吧。而且说实话,已经活过一世的他对于自己的身份实在有些淡漠,相信即便此刻他的亲生父母到了他身旁他都不会有多激动。
而此刻,他正打量着已经遥遥在望的牛角坡,心里暗暗叹一句,果真是很想牛角啊。
牛角坡上早就外边布置的人远远的看到贺川风他们,早已经把消息报给了还在临时搭建的木屋子里互相打屁的几个寨主,几个人的反应各有不一,不过有些相同的是,大家无一例外的脸上先是闪过一道贪婪之色,都想到了黑云寨似乎应该有着几十匹的好马,黄蛇岭的大当家的葛方鞳和独龙寨的大当家的独眼王还好,毕竟他们已经收到了黑云寨似乎是有些示好的提议,就是低价卖给他们好马。
不过飞虎寨的大当家的张飞虎就没有那么愉快了,刚才听葛方鞳和独眼王无意中泄露出的黑云寨卖给他们马匹的信息他还一愣,随后就明白了,黑云寨把马匹都卖给黄蛇岭和独龙寨,独独不给他们飞虎寨,难道是故意对他们的挑衅吗?对于这点,葛方鞳和独眼王也有些不明白,他们开始还以为黑云寨会对他们雨露均沾大家都有份呢,可是为什么他们都有就是不给飞虎寨呢?要说他们黑云寨和飞虎寨有隙,可是那也是之前的寨主吴黑驮和张飞虎的矛盾,现在吴黑驮都死了,双方应该没有什么大的矛盾才是,可是那黑云寨来这么一手是为了什么?葛方鞳和独眼王都有些不明白。
他们自然不知道,贺川风不过是看中了张飞虎暴躁的脾气和他那典型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得特点,贺川风就是想利用这点激起他的怒火,然后乘势立威。他知道,一味的示好退让难免给其他寨主留下软弱可欺的印象,而想在连云山脉混,这点事最要不得的,所以在示好后,还要给他们留下强硬的印象,让他们轻易不敢动黑云寨的心思,要不就凭借黑云寨现在的实力,可是真的不过人家塞牙缝的。而想要立威,今天可就是最好的机会,黑云寨实力不如别人,那就只能在其他上面立威,例如个人武力。
贺川风估计过,吴黑驮的个人武力在连云山脉的众多匪徒里能排进第五,可是他却被马六杀掉了,虽然当时马六是偷袭,可是如果实力相差太多,偷袭也不会有多大作用,所以马六的功夫即便不如吴黑驮也相差不远,可是马六在他叔贺长豹射出的长箭面前却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勉强的错开要害,这不得不说,贺长豹的功夫是很厉害的,起码,在连云山脉这片地方,应该是很厉害的。
而五寨大会大家都只能带二十余个随从,这无疑是个很好的机会,贺长豹完全可以借助这次机会把自己的功夫露两手镇镇别人,就当时杀鸡儆猴了,无疑,张飞虎就是那只可怜的被选中的鸡了,毕竟,其他寨主可没有那么容易让他拿去开刀的。
贺川风的这些想法他们自然是不会知道的,他们的头脑里在闪过那些好马的念头后,却又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他们手下的小喽啰从黑云寨回来后身体颤抖着和他们汇报的黑云寨的事儿,例如寨门前那接近二十具的无头尸体,例如黑云寨事变的第二天早上那个浑身流血的被长箭贯穿前后的那个疑似西北悍匪的人,例如临近黑云寨的那个似乎叫做周家屯的小山村的屠屯的事。
而每每想到这些,他们心中都隐隐有一个凉气上升,似乎黑云寨现在当家的也不是好惹的,是个狠角色啊。
世上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对与势力遍布整个连云山脉的连云山匪徒来说,如果他们下定决心要查清楚在连云山脉发生的某些事,还真的很少有他们查不出来的。
就像这次,在贺川风给他们去信说明了某些事后,他们开始也是不相信的。他们可不相信一群没有武器兵甲只拿着猎弓和猎刀的猎户们能打败那几十个很可能是西北出来的悍匪,毕竟,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可能太小了,几乎完全没有可能,他们现在也很好奇这些人是如何做到的。不过他们大多猜测,应该是那伙西北人和黑云寨的人火并时被他们捡了便宜。黑云寨的防御他们可是都知道的,对于那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这些人可是眼馋好久了,可是苦于没有朝黑云寨发难的机会,所以一直被实力最弱的黑云寨占着,他们几个客不相信就凭着那几十把破弓就能攻进黑云寨,如果这样能做到的话,黑云寨早就不知道消失多少次了。而且对于贺川风在信里边说的俘虏了十多个那些西北人,葛方鞳他们就更加不相信了,西北悍匪是什么人,那可是天下土匪的祖宗,哪是一群小山民能打得过的,更加不要说俘虏了,所以他们在这一点上抱着很深的怀疑态度。
很显然,贺川风他们最近的封闭措施还是很好的,几乎没有什么消息从黑云寨内部流出来,最近,黑云寨除了张一刀和几个他的绝对的亲信送过几次东西外,就再无人进出黑云寨,消息什么的自然就很难出去了,这也导致眼前的这些寨主们有很多东西不能够知道。
他们自然不知道,周家屯有着老疤和贺长豹这等武功高手,他们自然也不知道,周家屯还有贺川风这个穿越过来的人,更加不知道还有着像贺川风这样视千丈崖如浮云的人物。于是,都错估了黑云寨现在的实力。当然,是指高手方面的实力,而他们错误的估计也直接导致了某只老虎似乎要倒大霉了。
张飞虎自然是不能知道黑云寨目前的实力的,对于老疤、贺长豹这样的人的存在就更加不知道了,他心里还在盘算着待会儿如何找个由头向黑云寨来的人发难,给他们个下马威,让他们认识到飞虎寨不是好惹的。他对于黑云寨这次“厚此薄彼”的行为可是很不满,很生气。这不仅让他在葛方鞳和独眼王面前丢了面子,而且其他寨子都有马进账,独独他飞虎寨没有,要知道在黑云山脉,拳头大实力强才是王道,而人数差不多时马匹又是壮大实力的关键。飞虎寨的势力本就比独龙寨稍逊一筹,如果独龙寨再多有了几十匹的好马,那实力可就会被慢慢拉开的,他可不想被那个只有一只眼的人给压在头上。
所以,张飞虎决定一定要出这口气,要让这群刚刚做土匪的人好好明白明白连云山脉的规矩,当然,最主要的是让黑云寨的人认识到他们的“错误”,最后能把马也“卖”给他们飞虎寨就更好了。
人老成精的葛方鞳和独眼王自然看出了张飞虎心里的想法,不过他们也乐得让这个莽夫去试试水,验验他们的成色。如果成色十足,张飞虎载了,那他们自然也不会再去想动黑云寨的脑筋,可是如果成色不行,那可就对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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