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花开无限好,榭下堂前燕双飞!
一缕秋阳斜照在贵妃榻上,绝色佳人躺在轻纱帘幕里,微微闭着双眼,长长微卷的睫毛抖动着,不知做了什么梦,她攥紧拳头,皱起眉,眼角淌出泪水,竟呜咽出声,沐少离站在窗前,外面,是连天接地的绿,榭下堂不同于壹号公馆,没有姹紫嫣红的花儿,只有树木,假山池塘处都是垂柳,而屋子四周长满常春藤,长长的藤蔓蜿蜒而上,自由生长,有时会从窗外爬进室内,沐少离似乎特别喜欢这种植物,任它们爬满外墙。
他长时间站着,看着远处垂柳依依,恍惚间,似乎又看到一个穿着月白斜襟旗袍,星星一样璀璨眼睛的女孩在池塘边的柳树下边舞边唱《苏三起见》,不过,她是用英文演唱的,字正腔圆,那个有着古铜色健壮肌肤的英俊少年一脸倾慕------
沐少离离开窗户,走到床前,钟宛若依然昏睡着,他看着她,目光狠厉疲惫,又混杂着一丝柔情,他伸出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钟宛若,你别想逃,你是我的,只能是我沐少离一个人的,这一次,我绝对不会给你机会再离开我身边半步,你将要为你曾经的背叛付出代价,他在心里说,猛地俯下身,唇碰上了她的,刚开始,他只是浅尝慢啄,当看到被惊醒的钟宛若恐惧地挣扎,拼命地躲闪时,他火了,双手捧住她的头,狠狠地吻住她,舌头强势进入她的口腔,试图与她的共舞,钟宛若狠狠地咬了他的唇一口,疼痛让他停顿了一下,继而,更加疯狂地吻着她,钟宛若又急又气,加之身体伤情严重,她很快就感觉窒息,沐少离意犹未尽地狠狠咬了她嘴唇一下,放开了她,钟宛若毫不示弱地瞪视着他。
“以后不允许反抗我!听到没有?”他无视她的目光,用手轻抚她的唇瓣道。
“以后?军座是不是以为救了宛若就是宛若的主人啦?”她轻蔑地盯着他道,“宛若提醒军座,宛若是有丈夫的人!”
“那你出事时,你所谓的丈夫在哪里?”沐少离嗤之以鼻,“看来你还没弄清情况,你不看看,现在是谁的天下?你乖乖听话,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军座在都督手里抢走宛若,不怕都督怪罪?”
“那是我的问题,我是沐少离,我怕谁?”他傲慢地道。
“军座不惜为宛若得罪自己的大舅子,顶头上司意欲何为?不管军座有什么意图,宛若笃定让军座失望!”
“我看上了你,我要你,做我的女人,我护你全家周全!”沐少离道。
“宛若无倾城之貌,军座亦非好色之徒,此话宛若不信!”
“哈哈!”沐少离笑了起来,伏在钟宛若耳根处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好色之徒?”很色地舔舐了一下她的耳垂,“要不要比较一下,我和盛昆仑谁的功夫好? ”
钟宛若羞恼交加,抬手就给了沐少离一个耳光。
沐少离的眸子顷刻暗下来,长长的睫毛在眼下形成一道黑影,让他的脸瞬间阴云密布,他猛地抓住她的双手,分开压在她头的两侧。
“胆子真大,竟敢打我,钟宛若,我沐少离想得到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不信你试试,刚刚这一耳光我当你是撒娇,我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听好,好好养伤,伤好后,我迎娶你!”
“宛若不答应,沐少离,我钟宛若是死过一次的人,别逼我!”
“你会答应的!”沐少离亲了她脸颊一口,“放心,我沐少离从来不会强迫一个女人,我保证你会心甘情愿嫁给我!”
他放开她。
“来人!”沐少离冲着门外叫,一个圆圆脸,长相清秀的女孩走进来。
“小翠,好好伺候小姐,小姐有什么一差二错,我杀你全家!”
小翠吓得噗通一声跪下,“军座,小翠一定尽心尽力伺候小姐,求军座不要杀我家人!”
“别求我,求小姐,她好好的我自然不会为难你!”他道,转身离去。
钟宛若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看着战战兢兢的小翠,第一次感到刻骨的寒意,这个英俊潇洒却狠辣无比的男人,将她的一切牢牢抓在手心里。
这个时候的钟宛若并不清楚因为她整个汉江掀起了滔天巨浪。
一张战帖放在了夏侯的办公桌上,夏侯歪靠在座椅上,头痛欲裂,真是倒霉的一天,一大早就收到虎踞寨的战帖,送战帖的信使同时转达了刘老大的话儿,释放被俘的虎踞寨兄弟,交出钟宛若,否则血洗汉江,夏侯气得当场就踹翻了桌子,就如钟宛若所言,他刚接手汉江,百废待兴,实在不易再起战事,他没想到,抓了一个钟宛若,竟然惹着了虎踞寨的土匪兵,不要说虎踞寨公开宣战,就是时不时地搞点破坏,都够他头痛了,外面找麻烦就算了,内部还起了火,小暇哭哭啼啼请求他放她走,无论他怎么哄怎么劝,她都王八吃了秤砣铁了心,她反复强调他们这是乱伦,他不明白,她只是父亲的妾,不是生他的人,怎么就乱伦?想他夏侯虽无沐少离的风流洒脱,但也一表人才,一双丹凤眼不知迷倒多少江东待字闺中名媛,却独独对她情有独钟,她不懂珍惜就算了,还三天两头给他脸子看,果然女人是不能宠的,象沐少离,霸道,冷酷,大男子主义,妹妹夏如冰这样泼辣的女子还不是噤如寒蝉?他越想越气,去了她的房间,狠狠地给了她一顿耳光,他是堂堂的都督,将来还会是江东王,由不得她处处忤逆,他强逼她吃下春药,看着她在药物的作用下,媚眼如丝请求他宠爱,为了惩罚她,他像对待母狗一样,看着小暇在高潮中涕泪交加,他才满意地离开,泄了一身的火,他有些累,刚准备睡一会,好好想一想应对虎踞寨的办法,办公室的门竟然被人一脚踹开,妹妹脸色惨白地走进来,他看到她脸上泪痕未干。
“夏如冰,你真是疯了!”夏侯气得指着夏如冰的鼻子,“你最好明白,这里不是壹号公馆,你的军长府,要撒野回你自己地盘上撒去。”
“卑鄙,无耻!”夏如冰抓起办公桌上的文案抛了一地,“你和沐少离狼狈为奸,欲置我于何地?我明白地告诉你,趁早收起你的鬼心思,我绝对不会让那个骚货进门!”
这都什么和什么?夏侯蒙了。
“沐少离要娶妾?”他问,有些糊涂,“什么时候的事儿?谁呀?”
“你跟我装呢?没有你的同意他敢娶钟宛若吗?你为了拉拢他,让他帮你打江山,牺牲自己妹妹,我告诉娘去,让她看看她的儿子有多卑鄙无耻!”夏如冰抖成一团。
夏侯气极反笑,他等妹妹发泄好后,才在夏如冰嚎啕大哭中弄明白情况,原来,从榭下堂回到军长府后,沐少离直接通知夏如冰,他决定娶钟宛若做妾,让她七日内安排好迎亲事宜,心爱的丈夫要娶小老婆,还要她亲自安排,夏如冰的自尊心受到相当大的伤害,“沐少离,你可以娶钟宛若,我们明天就离婚!”沐少离深深地看着她,“如冰,我是通知你,不是征求你的意见,钟宛若我娶定了,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结婚时,我就明确告诉过你,我还会娶妾,钟宛若我要定了!”沐少离一贯强势,夏如冰在他身边都是乖巧听话,但这一次,夏如冰不准备让步,她要挑战一下这个霸道的男人。
“我绝对不会答应,哪怕是死我也不答应!”夏如冰再次郑重宣告。
钟宛若并不清楚因为她夏如冰已经卯足了劲,准备跟沐少离好好较量一下,更不知道虎踞寨也因为她向夏侯下了战帖,自从被沐少离劫持回来,她一直高烧不退,很多时间都在昏睡中,浑身每个关节都痛,半梦半醒之间,她总能感到有温热的手指划过她脸颊,抚摸她额头,她甚至能听到他无奈的叹息,感受到一具充满阳刚气息的男人身躯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这样昏昏沉沉过了一段时间后,她身体渐渐好转,尽管每天还是挂水消炎,但她已能倚着枕头坐起来,偶尔还可以走出房间,去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秋日的一个午后,钟宛若挂完水,歪在床上看书,她没想到在榭下堂的书房还能找到英文版的莎士比亚戏剧集,她猛地想起在女高读书时,一次全校汇演,她饰演朱丽叶,另外一个男生饰演罗密奥,两人流利纯熟的英语对话,引来阵阵掌声,下台时,她惊讶地发现一身戎装的子润哥哥坐在观众席上,他深邃的眼睛闪着炯炯的光。
“宛若,你真棒,子润哥哥以你为荣!”他道,将她拥入怀里,“不过,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和男生演戏,我会一枪崩了他”------
“小姐!刚儿运到的!”小翠推门进来,端着一盘黑紫葡萄,“军座说你爱吃,所以捡大的让我送来!”
沐少离怎么会知道她爱吃葡萄?钟宛若有些怔仲。
“先放着,现在还不想吃,一会儿我自己来!”
“我来吧!”一个男声道,接着沐少离走进来,他没有穿军服,只着一件白衬衫,丰神俊朗,仪表堂堂。
他从果盘里拿起一个,剥掉皮,送到宛若嘴边,宛若赌气转过头。
“还在生气?”他忽然温柔地道,将葡萄放在自己嘴里,吐出小籽,用手扭过宛若的头,嘴对着嘴将葡萄肉喂进她嘴里,宛若往外吐。
“不许吐,乖乖吃下去,不然,我接着喂!”他说,鼻尖对着她的鼻尖磨蹭着,“我问了医生,虽说你伤了元气,好在原来身子底子好,恢复得不错,估计再有半个月就没事了,到时咱们举行婚礼,半个月,很快的,我看了几家礼服店,不敢定下来,要不,我们明天一起看看?”
他非常自然,好像他们是相恋很久的恋人,在讨论婚礼用品。
钟宛若无奈咽下葡萄肉,她和他什么时候这样熟了?
“沐少离,我也说过,我不会和你结婚!”一贯冷静的她,被气得不轻,“别逼我,你该不会想我血溅婚礼现场吧?我可是死过一次的人!”
“钟宛若,最好不要做傻事,我要娶你谁都阻止不了,包括你本人!”他淡淡地道。
“------”饶是钟宛若冷静自制,遇到这个霸道毫不讲理的男人,也被气得脸蛋涨红。
“真漂亮!钟宛若,有没有人说你有一双寒夜星星般的眼睛?”他痴痴地看着她道。
宛若,你眼睛真漂亮,就像寒夜的星星一样。她的心里蓦地浮出这句话,一阵心酸,她又一次想起了子润哥哥,子润哥哥,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你可知道宛若活得多辛苦?眼中突来一阵潮意,她忙转过身子。
一阵吵闹声传来,宛若隐隐听到了张副官的声音,“莫家诚,张某可是奉了都督的命令,特来榭下堂抓捕逃犯钟宛若!”
这个趾高气扬的声音让钟宛若反感异常,她翻身躺下,抓起被子蒙在头上。
“张副官,虽说你是是奉了都督之命,但擅闯榭下堂,可是犯了军座的大忌,军座的脾气你想必也知道一二,家诚奉劝张副官稍等,容家诚去禀告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