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张棣很快顺着他的话,道了声:“该死!”
“对,就是该死!”缪千里咬牙甩下这一句话,大步上了马车。
独留张棣呆在了原地,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她……又是谁?
睡梦中,感觉有人轻摇自己,孟古睁开双眼,凝玉一张笑嘻嘻的娃娃脸就映入了眼眸。
“该起来吃饭了。”凝玉道,“若是去的晚了,就没有饭了。”
任由凝玉拉着她起身,一同去了膳堂。
两人一进去,阿秀习惯性的冷言嘲讽,“这有些人啊,就是命太好,躺在屋子里睡大觉什么都不用干,还有饭吃,要是我啊,都不好意思来吃饭。”
凝玉反唇相讥:“若是看不惯就出去吃去。”
阿秀冷冷道:“要出去也是她这个吃白饭的人出去,我可是干了一上午的活!”
“快别说了。”一旁的兰梅看不下去了,拉了拉阿秀的袖子,孟古因为什么受伤不能干活,大家伙都瞧得清楚,阿秀这摆明了是在找她难堪。
“我又没有说错,为啥不敢说?”阿秀丝毫没有半点的收敛,反而是提高了音调。
“让我在宫女所里歇息,是季嬷嬷的决定。”孟古抬起眼皮,看着阿秀,慢悠悠笑了:“阿秀,你这是在质疑季嬷嬷的决定么?”
凝玉连忙附和:“阿古昨个儿是为了大家伙才受的伤,那个词是怎么说的来着……对了,见义勇为,你有本事就去找季嬷嬷啊,在这里瞎叫什么?”
一句话,把阿秀满肚子的火气给堵在了心口,难受的紧。
“好了好了,快些吃饭吧。”兰梅为她寻找台阶下,阿秀这才恨恨的拿起筷子,狠狠的啪啦着碗里的饭。
瞧着阿秀被气的样子,凝玉心情大好,吃饭的时候甚至还哼起了小曲。
阿秀更是心烦,愤怒的把筷子放下。
兰梅道:“怎么,不吃了?”
“不吃了!”阿秀没好气的应着,气都气饱了,还怎么吃。
站起身来,正要离去时,却听得孟古道:“凝玉,能不能帮我熬些姜茶。”
凝玉疑惑的看着她,问:“你要姜茶做什么?”
“昨晚淋了些雨,今天身子就不大舒服,未免得了风寒就想喝些姜茶去去寒。”眼角的余光瞧见门口的那一抹身影顿住,孟古又道:“多熬一些。”
“真是娇气!”阿秀冷哼一声,正要抬脚踏踏出门外,却听见凝玉狐疑的问:“你要喝我随时都可以熬给你啊,熬那么多干什么?凉了浪费。”
孟古微微一笑:“别问那么多,你辛辛苦苦熬出来的,自然不会浪费的。”
阿秀冷冷一笑,当然不会浪费。
谁不知道昨晚同孟古一起去太医院的是季汝月啊,怕是孟古这是要借凝玉的手,借花献佛巴结人呢。
甬道处孟古的话还犹在耳边,阿秀从骨子里油然而生一种蔑视,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其实背地里呢,还不都是一样?
可是渐渐的,阿秀察觉到了不对劲……
季汝月作为浣衣房的掌事,其居住的房间就在浣衣房出门右转,而孟古提着食盒出浣衣院转的分明是左方向。
季汝月事情繁忙,若是此刻正在别处,孟古此去的方向也便有了解释。可是一连就是三天,更何况季汝月身子并未见什么不好,也不需要喝这么久的姜茶。
难道说,这姜茶是送给别人的?
那又会是送给谁的?
越想越奇怪,越奇怪就越想把这一件事搞清楚,一连忍受三天的阿秀,终于在这一天尾随着孟古而去。
见孟古转过永巷内的一个转角,阿秀加快了步伐跟去,正要转进去时,猛地抽回了身子躲到墙角底下。
此刻,一墙之隔的另一方,是一处无人的荒芜废弃之地,而孟古就与一个身着太监衣服的人在那里耳语着什么。
阿秀悄悄的探头看去,但见孟古把食盒里的东西拿出来交给小太监,小太监一脸笑着接过,而后仰头一饮而尽。
这个小太监眼生的很,是哪个宫里的?怎么会和孟古相识?
一连串的疑问萦绕在脑海,阿秀忽的瞪大了眼睛。
私会!
早就知道孟古有问题,自己高尚的不让她去接近萧子都,自己却和小太监私会,真是让人恶心!
阿秀第一反应就是要把这件事给抖露出来,看她往后怎么做人。
可是走几步,阿秀忽的又停了下来。
孟古这个人诡计多端,很会巧言令色,季汝月又这么的喜欢她,若是冒然就抖露出来,届时季汝月护着她,而她再巧言善变给糊弄过去,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要想借着这件事打垮孟古,还需要拿些真凭实据才是!
阿秀如是想着,接下来的几天一双眼珠子时时刻刻的都在关注着孟古的一举一动,她发现孟古只要是出门,就是去见那个小太监,在宫内私会的地方不同,可私会的地点无不是无人的角落。
这样一来,阿秀就更加的笃定心中所想。
“阿古,你在看什么呢?”凝玉的一声,打断了阿秀的神思。
条件反射的看向孟古,但见孟古快速的把手里东西收起来放到方枕下方,随即朝凝玉仰头一笑:“没什么,怎么了?”
凝玉笑道:“我衣服都洗完了,随我一起出去走走吧。”
“我还有些事情,不能陪你了。”孟古站起身来,对凝玉抱歉道,凝玉嘟着小嘴,虽然不大乐意,但还是道:“那好吧,我去找其她人玩去了。”
孟古笑着点头,看着凝玉离开房间,她整理了下床铺也随之离去了。
阿秀坐在床上,看着孟古渐渐远离的背影,方才那不经意的一撇,她显然是做贼心虚的状态。
是在要掩盖什么呢?
阿秀猛然间从床上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孟古的床边,快速的拿开了方枕。
赫然的,一个精致的盒子展露在了她的眼前。
她忍着跳动的心,把盒子拿在手心里,打开之后,里面放着的是一个用草编织的镯子,而镯子下方,一张叠放整齐的小巧纸张,落入她的眼里。
连忙打开纸张瞧了瞧,阿秀眼眸瞬间亮了。
这不大的纸张上,写的正是孟古要与那小太监私会的时间和地点。
而这个时间不刚刚好就快到了么?
之前苦于无证据,无法当面揭穿孟古的罪行,现在有了物证,只等人赃并获,让她再无翻身可能!
阿秀当即把盒子拿走,去了掖庭司。
掖庭司一处房间内,李章翘着腿坐在椅子上,双手端着刚刚泡好的茶,轻轻挥动茶盖,斜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阿秀,尖着嗓音问:“是你要见我?”
“是。”阿秀道:“奴婢发现浣衣房的孟古,行为不点,与人私通,秽乱宫廷,罪不容赦,特拿了证据来向您举报!”
双手把盒子奉上,阿秀又道:“这盒子里有他们两个的定情信物,还有再次约会的时间地点。”
盒子里的东西一打开,李章脸瞬间都黑了,孟古好歹也是自己曾经看上的,怎么放着他这么一个高高在上的人不上钩,却偏偏去勾引他人?!
撇开自己的私欲不说,秽乱宫闱事情可不小,若是传到主子的耳朵里,他首当其冲会被主子责怪一个看管不周的罪名。
李章当即决定部署,亲自抓人以此来震慑后宫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