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让沉思了一会,然后很严肃地说道:“若是任齐来指挥此战,他必定不会如此大张旗鼓,首先他会暗地里悄悄调兵,待军队集结完毕之后,则会发出突然袭击,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哦,是这样吗?那么看来,这个孟楚材只是学习了任齐的一些皮毛而已。”
听完张让的话,杨顶天很不屑地说道。
“父王此话怎讲?”杨行御不解地问道。
“御儿,你过来!”
来到杨顶天身边后,杨顶天轻轻地拍了拍杨行御的肩膀,眼神里满是父亲对儿子的关爱,说道:“御儿,以后遇事万不可如此急躁,做事之前要三思而行,尤其是这种军国大事,更应当如此!”
杨行御被自己父王这么一说,顿时觉得自己刚才实在是有些莽撞了,红着脸低头说道:“父王教诲的是,儿臣以后定当铭记。”
“嗯,如此最好,来!父王来跟你说说这其中的道理。”
杨顶天将杨行御拉到自己身旁,说道:“这个孟楚材其实根本不足为虑,他派人前来与父王谈判就是想为他调兵遣将争取时间,这一点他做的很对,也做的很成功,但是接下来他的所作所为就可以用蠢来形容了。”
“还请父王明示,这孟楚材做的有何不妥?”
“首先,他如此大张旗鼓是为何?是为了给他自己造势,如今东辽的形势是任齐被杨行熙排挤,挂了一个征西将军的闲职扔在了神鹤城外,而这个孟楚材刚被重用不久,虽然他如今在东辽是权势滔天,军政大权尽在其手,但是他并没有什么可以匹敌任齐的战功,所以仍有许多人不服他,所以他才极力要赢得一场战事来证明他自己。”
“但是他这么做并没有错啊!”杨行御仍是不解孟楚材的做法有什么不妥。
“哈哈哈!”杨顶天大笑道:“御儿,你要知道这是在打仗,所谓兵者,诡道也!他如此大张旗鼓难道就不怕我们知道他的动向吗?”
“儿臣明白了!”杨行御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此外,我发现孟楚材根本不会行军打仗,哪有用老弱残兵来做先锋的!先锋的作用是试探敌情,起码得有骑兵吧,但是你看看营外那些东辽军,只有几个将官才有战马,能有什么作用。”
“那为何父王不允许儿臣率军出击?”杨顶天的话让杨行御更糊涂了。
“这个孟楚材虽然有些蠢,但是还没有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他还是很会用人的,从东辽先锋部队的排兵布阵上来看,这个先锋官还是有些本事的,如果贸然出击的话,我们恐怕占不到什么便宜。”
“那就让张将军率领三千营出击?”杨行御试探地问道。
“不可!”杨顶天一口回绝了杨行御的提议,“三千营乃是我们西辽的重器,不可轻示于人,再说了这时候还不值得三千营出马,杀鸡焉用宰牛刀!”
“父王,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
杨顶天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满不在乎地说道:“等着吧,孟楚材领兵出征,我们就用不着怕什么了,就待孟楚材率大军赶到后,看本王如何一举击溃东辽军!”
说罢,杨顶天就自顾自地走出了帅帐,外面的积雪已经融化了许多,但是仍是格外的寒冷,关外之地真是苦寒啊。
其实杨顶天的遭遇不比杨行熙好到哪里去,与杨行熙一样,杨顶天也是一个不受宠爱的妃子所生,也同样不受自己父皇的待见,到了就藩的年纪后就被丢到西辽这个同样的苦寒之地去了。
但是比杨行熙幸运的是,当时的皇后也就是现在的太后,并不是一个狠毒之人,对于他们这些庶子很宽厚,所以杨顶天自小可以跟随自己的母亲一起生活,而杨顶天的母妃是一个有些才学的人,教会了他许多东西,这让他比杨行熙在处理藩国军政大事时要得心应手许多,可以说杨顶天的能力并不比如今的皇帝差多少。
但是由于自己只是一个庶子,皇位这种东西对于他来说很缥缈,在西辽这样一个不比东辽强多少的地方,他根本做不出什么作为,无奈之下只能寄情与酒色之中,以此来麻痹自己。
但是当杨行熙来到东辽之后,杨顶天似乎找到发泄心中不满的出口,虽然杨行熙的遭遇与自己一样,但是这并不能勾起自己对于杨行熙的同情心,反而杨行熙作为皇帝的儿子,成为了杨顶天心里仇恨的对象。
此次前来东辽明面上是来要回西辽的五万百姓,其实更多的是杨顶天想来找杨行熙的麻烦,以此来宣泄多年来的苦楚。
但是自己毕竟是杨行熙的皇叔,事情也不能做的太过分,所以自进入东辽以来,杨顶天一直没有做出出格的举动,他一直严令西辽军不得惊扰东辽的百姓,对于西大营那五千守军,除了当时攻寨时死伤一些人,其余人都被关押在西大营里,只是杨顶天没有给他们吃饱饭而已。
同时,自己之所以拒绝杨行御对营外东辽军先锋发起进攻,一是担心杨行御立功心切斩杀太多东辽军士兵,二是自己有把握一举击败孟楚材的三万大军,只要孟楚材一败,那么杨行熙基本就没有还手之力了,那么如此一来,自己这个侄儿只能任由自己戏耍了。
想到这,杨顶天不由得发出了孩童般的笑声,惹得周围护卫的西辽军一片惊讶,但是却无人敢发出声响。
“将军,夫人来了!”魏苏羡在任齐耳边轻声说道。
“我耳朵又没聋,干嘛靠这么近说话?吹得我耳朵痒痒!”任齐挠了挠耳朵,一脸嫌弃地说道。
“哼!”魏苏羡气呼呼地一脸转过去。
“真不让人安生,不是刚来过了吗?咋又来了?”由于任齐腰上的疼痛刚刚消除不久,对于骆一南的突然到来很不满,因为这两口子没事是不会来找自己的,找自己就不会有什么好事。
果然不出任齐所料,还没等任齐收拾好,骆一南就火急火燎地冲进了房间。
当骆一南进屋后,突然觉得很不对劲,为何这屋里如此暖和?暖和的有些不像话,平日里她和杨行熙在屋里点了几个火盆都不会像这屋里这样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