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任齐身上盖着那层单薄的被子,骆一南明白了,原来那日任齐都是装的,想到这儿,骆一南有些怒不可遏,一把揪起任齐的耳朵直接就把任齐从被窝里拽了出来。
“哎呦呦!住手!疼死我了!”任齐被这突然的举动给镇住了,一时间没来得及躲闪,直接被骆一南给拽下了炕。
“好你个任齐,当日竟敢欺骗我与国公,难怪国公对你有成见!”骆一南不依不饶地说道。
“夫人息怒!还请夫人先把手放下,让任齐想把衣服穿上,此情此景,实在是有失体统!”任齐一边护住耳朵,一边龇牙咧嘴地对骆一南好言相劝。
“噗呲!”一旁的魏苏羡见此情形乐出了声,虽然自己也一直想做和骆一南同样的事,但是她到底还是不敢如此造次。
“放肆!还不快给夫人倒水,快先伺候夫人坐下!”任齐真是被这两个女人给搞怕了,眼下还是要赶紧让骆一南松开揪住任齐耳朵不放的手,任齐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要掉了。
魏苏羡说到底还是心疼任齐的,见任齐面露痛苦的表情,也是于心不忍,只得匆忙服侍着骆一南坐下,并为其端来一杯热水。
骆一南见任齐的耳朵根部已经红的要冒出血来了,知道自己下手有些重了,见此情形只得赶紧松手,若是任齐的耳朵真的被自己给揪掉了,那么传出去会让人笑掉大牙的。
任齐终于松了一口气,瘫倒在地,捂着耳朵在地上直打滚,完全不顾及形象了,这骆一南不松手还好,手一松,反而一时间觉得耳朵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疼得任齐嗷呜乱叫。
“好了,任齐,我下手并不是很重,不必在这演戏了,骗了我一次,还想骗我第二次吗?”
说出这话时,骆一南还是很心虚的,因为下手是否过重她心里很清楚,见任齐的惨状,骆一南心里一惊,担心任齐会不会出什么事,毕竟他的伤才刚痊愈不久。
而任齐也懒得理会骆一南,此时任齐的心里已经将杨行熙和骆一南这一对夫妇骂了上百遍了,一个背信弃义,卸磨杀驴,一个做事鲁莽,下手没轻没重的,果然真是天生的一对。
任齐心里也后悔,当初是脑子进水了,才会跟随杨行熙,都被赵武甲这个老家伙给骗了,说什么杨行熙英明神武,知人善任,是一个明主,若是此时赵武甲出现在自己面前,任齐非得一口唾沫星子吐到赵武甲脸上去。
这个老家伙真是说瞎话脸都不红一下,现在杨行熙的所作所为真是狠狠打了赵武甲的老脸。
好一个英明神武,自己在外拼死拼活为他抵御外敌,他倒好!不帮自己分担一些压力就罢了,还在自己背后捅刀子,让自己深陷险境。
现如今有用人失察,抛开任齐与孟楚材的恩怨不说,孟楚材确实还是有能力的,起码说在处理政务上,还是中规中矩的,可以说是一个栋梁之才,但是此人不能给其太大的权力,尤其是官员任命大权,孟楚材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任人唯亲。
看看西大营是如何失守的,潘虎、王宗昌之辈也能让他们担任镇守一方的大将吗?
任齐也是与这两人交过手的,潘虎或者可以说还有些武力,但是那个王宗昌简直可以说是一无是处,就是一个无能之辈,仅仅是因为他们是跟随孟楚材从临渝城出来的,就得到了孟楚材的重用,这不是拿军国大事当儿戏吗?
在想想自己的下场,当初是在杨行熙基本一无所有的处境下跟随他的,为了他,自己整日东征西讨,忙里忙外,好不容易辅佐杨行熙把东辽治理得有了些起色,还没来得及享受到这辛苦的成果呢,如今就被杨行熙一脚踢开,有哪个藩国的征西将军府是设在城外的啊?
任齐越想越觉得委屈,拿开捂住耳朵的手,发现手上竟然还有一丝血迹,而自己也不过是几天前和他们夫妇耍了个心眼而已就受到这样的待遇,真是奇耻大辱啊!渐渐的,任齐痛苦的哀嚎声就变成了哭嚎声,声音之大,连庭院外看守的护卫都听见了,他们很纳闷这里面是怎么了。
看着任齐嚎啕大哭的样子,骆一南一下慌了神,自己只是一时生气没有控制住自己,没想到竟然让任齐如此不顾及形象地哭嚎,要知道当初任齐中箭受伤都没有落下一滴眼泪,自己也不过是揪了一下任齐的耳朵,这也不至于如此吧!
“将军,你这是怎么了?”魏苏羡开始还以为是任齐又在演戏,但是当发现地上滴落的那几滴泪水后,魏苏羡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任齐是真的哭了。
“有辱斯文啊!我乃饱学之士,学有所成,却不能学以致用,无端被君主猜忌,被困在这名为将军府实则是监牢的地方,不仅如此,今日还受如此辱没师门的对待,让我百年之后如何去面对家师!”
骆一南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自己今日的行为实在是过分了,自己光记得任齐是东辽的臣子,但是忘了任齐乃是高人子弟,当初在自己和夫君最困难的时候追随他们,东辽能有今日,任齐是功不可没,但是自己作为国君的夫人,却做出这番羞辱人格的事,哪一个文人名士能受得了被一个女子把耳朵揪出血的事呢?
“将军,你……”魏苏羡转过头去望了骆一南一眼,事到如今她也不知该说什么了,看样子任齐今日是真的哭了,而且也伤了心,虽然平日里任齐也没个正经,但是说到底他是一个文士,这样的人最看重尊严,而骆一南的举动无疑是狠狠践踏了他的尊严,见任齐伤心的样子,魏苏羡心里也不禁开始怨恨起了杨行熙他们。
这时骆一南突然起身站了起来,来到任齐的跟前,还没等任齐和魏苏羡搞清楚什么情况时,骆一南接下来的举动让他们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