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楚沉天颇有不甘,正想再挤兑沈云几句,伙计却将他们的菜上了几道,楚沉天便只顾低头吃喝,不再理会那许金贵了。
谁知那伙计许是太过紧张,第二次给楚沉天他们上菜时,经过许金贵等人所坐的桌子,竟然稍稍碰撞了许金贵的一个手下。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那沙帮主有许金贵这样的帮凶,许金贵的喽罗也自是欺软怕硬之徒。他见伙计端着楚沉天点的一道水晶蹄膀,低头连连认错,便道:“你把这菜赔给我们,再免了我们的银子,我们老大便不与你计较。”
伙计连声说:“都是小人不是,这道菜赔给许老大和各位兄弟,我再叫厨房备些好酒给众位赔不是。”
楚沉天看在眼中,却不干了。他猛的一拍桌子道:“我点的菜,你怎么随便给了这走狗!”
沈云心想,千防万防,也终是防不住这小子发疯。她仍背对着那擎沙派几人,待看他们如何应对。
果然那许金贵一看是楚沉山,哈哈大笑起来。他声音洪亮,笑得十分刺耳。他也一拍桌子,跳到沈云这桌前,沈云见他腰里插着两把短刀,知道这是他防身兵器。她又饮了口茶,只见许金贵上来不由分说,便给了楚沉天一个巴掌。
楚沉天本来是来解气的,如今却挨了一个巴掌,他哪里肯干,顿时就上前要与许金贵撕打起来。沈云见状把云泉剑一横,挡在两人中间。她缓缓起身对那许金贵说道:“这位壮士,楚沉天并未与你说话,你却为何出手伤人?”
许金贵见她样子干净,身材并不高大,但那剑挡在自己身前,却隐隐有些威压之势-只因沈云注入了几成内力在那剑上,故令许金贵有些怕了。
只是当着自己手下,许金贵又怎能退让。但他亦不敢太过猖狂,只是对沈云道:“他骂我手下是走狗,我这是给他个教训!你又是谁?敢管我们擎沙派的事。”
楚沉天喊道:“我不是骂他,我是骂你!你就是擎沙派的走狗,害群之马,过街老鼠……”他知道此时有沈云撑腰,骂得越来越胡乱不堪。
许金贵先听不下去了,道:“我今天要不让你见血,我就不姓许!”
他伸手便把那两把短刀抽了出来,只是他刚举到身前,却见沈云的剑在两人中间一转,砰砰两声把那两把短刀打飞了去,斜插在旁边柱子里直没到了刀柄。
沈云把剑在许金贵肋上一点,许金贵便觉那处疼痛万分,他不顾颜面叫道:“好汉饶命。”
沈云道:“今日楚沉天虽骂了你,却是因为那日你欺他尊长,你若日后再去找那老妇的麻烦,我便要废了你这条胳膊。”
许金贵的三个手下也吓坏了,忙一起求饶道:“望壮士不要伤了二爷。”
楚沉天说:“我也得打他几个巴掌才解恨。”见沈云未言语阻止他,便上前左右开弓,啪啪啪的打了许金贵数十个耳光。他虽没有内力,却下了狠劲,也打的许金贵头脑发晕,脸颊红肿,趴倒在地上。
眼看他还要再打,沈云才道:“你我还有事,莫要浪费这许多时间在他们身上。”
楚沉天呸了一声,往许金贵脸上吐了口唾沫。那两个喽罗连忙把他架走了,也不顾饭菜未曾吃完,只听他们低声言语:“莫与这混小子计较,耽误了……沙帮主……首领大事……”
沈云听罢,只见楚沉天还在那里激动的跳脚,对他说道:“他们似是说起什么首领大事,不知又要去做什么祸害百姓的勾当。”
楚沉天甚是得意,坐下吃他那蹄膀,对沈云道:“看不出来,你功夫确实厉害,嗯,你若是多替我出出气,你说什么,我就勉强听一听好了。”
他却马上又垂头丧气,道:“为何这小二和这许金贵对你如此客气,对我却一个吓得哆哆嗦嗦,一个见了就连打带骂,真是一个个狗眼看人低。”
沈云道:“人自重而后人重之,人自辱而后人辱之。楚沉天,你若是如常人般行事,别人自然如待常人般带你。”
沈云这不到一日便发现了楚沉天的许多软肋,觉得他也不似传说中那么难对付。但须要些时日,不能操之过急。比如她原想如何让他搬出那暗巷,如今却想,我不如先劝说他平日里整洁些,他若是穿戴整齐,自然觉得那暗巷里无法住了。
她问楚沉天道:“你为何日日穿着一身破烂衣服,难道是没有银两?”
楚沉天道:“我穿了好衣服一会儿就脏了,脏了还得洗,洗了还得晾,怪麻烦的。”
沈云道:“人本来日日皆要梳洗穿戴整齐,就如你日日用膳,今日用了明日又饿了,难道你就一直饿着?”
楚沉天反驳不了她,便耍赖道:“你叫你那侍女,那叫什么英儿的来服侍我梳洗穿戴,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沈云心下里犹豫,要不要把英儿出卖了,那楚沉天却又忽然说道:“你刚才说什么?什么首领?什么大事?是许金贵那混蛋走狗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