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沈云这一顿饭吃得毫无滋味。英儿在她身边，见她魂不守舍，便问道：“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芳君便把昨日沈云和楚沉天如何替她几人解围一一道来，楚沉天这才明白过来这妇人便是芳君。他还很想再一睹芳君的真容，只可惜芳君告诉他们她在外皆如此装扮，昨夜万花楼中，只因人人都认识她，才没有易容。

一顿饭过后，芳君便带了他们几人，朝城外走去。到了城外，只见另有两名高大的女子，牵了几匹高头大马，在路旁等候。

楚沉天一看见那马颇为高大，便道：“我……我不太会骑马，芳君姑娘，我和你骑一匹马好不好？”

沈行哼了一声，上前道：“我与你共乘一骑！”

楚沉天十分不情愿，沈行催促着他上去了。沈云便带了英儿，几人上了马，随那两名高大女子而去。

这一路走得十分颠簸，楚沉天抱怨连连，塞北荒漠居多，这次去的是个沈云等从未去过的方向。一开始还有几个零散村落，后边却满眼黄土沙地，荒无人烟。

英儿也有些受不住了，道：“芳君姑娘，还有多远？”

芳君道：“姑娘莫急，马上就到了。”

她话音刚落，眼前就似有一片绿莹莹树林。再远处似又有了村落，几人催马快跑几步，便到了那树林边上。

一行人刚勒马站定，却听一阵树叶轻晃，树上飘下来几个着白衣的女子，这几人都容貌姣好，步伐轻盈。她们在地上站定，便行礼道：“芳君姑娘，主人命我等在此迎接贵客。”

芳君点头，对沈云和楚沉天道：“两位公子，你们随着几位姑娘去见主人吧。”她又对沈行和英儿说：“你们两位随我去别处歇息等候。”

沈云有些奇怪，想：“不知师姐要见这楚沉天做什么。”这几名女子在前边引路，这树林颇大，越走越是开阔，慢慢的竟有些房舍炊烟，还有些着同样白衣装扮的不同女子在林中走动劳作，见到来了两名男子，都停下多看他们两眼。

越往深处走，房舍越多了起来。竟像平常村落般。后又渐渐少了，直到一片宽敞的空地，那空地的中间有层层叠叠几间屋子。

到了屋前，只见门口有一名瘦小的女子，她却不开口说话，对那领头的白衣女子比划了起来。

稍后领头女子对沈云二人说道：“主人在屋内恭候，二位请进。”

沈云二人便随那瘦小的女子进了屋子，这屋子颇为高大，里面却黑漆漆的，如同洞穴。只听里边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道：“你退下吧。”

沈云惊异道：“这不是师姐！难道我等上当了？！”她忙一手拉住楚沉天，一手握在云泉剑上，向后退去。

这是却听那苍老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师妹，别来无恙？”

沈云一惊，云泉剑“当”地一声落在地上，她上前几步，在黑暗中努力辨识这声音的来处，却什么都看不清楚，她不由得着急的叫道：“师姐，晓清师姐，是你么？”

那声音幽幽叹道：“是我。云儿，你如何来了这塞北？”

话音落下，只听几声暗响，这屋里的蜡烛着了起来，虽光线极其微弱，但总算能看清周遭环境。

沈云只见这屋子很大，两旁是两排椅子，劲头有一座高台，上边坐着一名老妇，看样子似吴阿嬷那般年纪。

她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奔上前去，拉住那老妇的手，仔细看时，似是她师姐晓清，又不似。她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呆呆看着对方。

那老妇又叹一口气，道：“云儿莫惊，我练的是这一门功夫，一月内数次容貌变化，今日是月末，明日我便不这般吓人了。”

沈云道：“师姐，你……你这是哪里来的功夫？”她说着，不觉有些哽咽：“师姐，师姐……”

说到底，沈云还是个十七岁的少女，虽然晓清这样安慰了她，她仍觉的师姐容颜不再，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楚沉天愣愣在屋里站着，不知道沈云怎么忽然这样了，他把沈云掉在地上的剑捡了起来。琢磨着自己是留下还是出去。

那老妇却开口道：“楚公子，到前面说话。”

楚沉天看她甚是吓人，不想过去，但犹豫间还是上前了几步。

只听那老妇道：“你和他很像，却不是他。”

沈云哭了一半，听到这句话回过神来，方想：“师姐说的是谁……是师兄吗？楚沉天如何与师兄相似？是了，他们本是堂兄弟，又或许师姐思念师兄，故如此说……”

她紧紧拉住晓清，道：“师姐，你后来去了何处，怎么又到了这里，云儿甚是挂念你，你却音信全无了。就连师兄也不知道你的踪迹。”

晓清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今日身体不济，却不能与你长谈。你在此住些时日，我与你细细道来。”

她又叹了一声，伸手一挥，蜡烛就灭了。沈云还未回过神来，就被这晓清用一阵掌风，送到了门口。

两人站了半刻，那瘦小女子又走进屋内，把他们领出去了。

屋外强烈的阳光，一时叫他二人头晕目眩。楚沉天把剑还给了沈云，道：“那……那人是你师姐？”

沈云抹了抹脸上的泪，低头不语。此时又有人来给沈云和楚沉天领路，领到了院后，英儿和沈行在那里等着。

英儿一见沈云脸色，忙上前去道：“公子，你怎么哭了？”

这时，那位林外迎接他们的白衣女子来了，对他们道：“主人吩咐，问各位可否多留两日。”

沈云自是很想知道晓清的经历。她点头应允道：“那我等便叨扰几日。”她又一想，沈行不能留下，他明天还得回去带兵士练武。便道：“沈行大哥，你可否回通州禀报州丞，就说我与……楚沉天出城办事，过几日便回去。”

沈行听后点头，那白衣女子便带他走了。剩下沈云，英儿和楚沉天三人。

沈云对英儿道：“你可知她们主人是谁，是我归霞山上，师姐晓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