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幕后黑手少年禀生
王明山见众人都乐意看看这场比斗，一时哭笑不得，但也不再阻止：“真是荒唐！去吧！抓紧时间，点到即止，切忌伤了和气！”
“请王老爷放心，我周涛也不占谁便宜，早已想好了比试内容！第一场文斗，第二场智斗、第三场武斗！比文思、才智我不及你，但与你比斗的除了我之外还有我的几个兄弟，哥几个这些年早已看你不惯，今天正好挫挫你锐气，也给大家伙长点威风，王道你可有甚话说？”周涛话语刚落，就闻得席间一阵吆喝，除了身后的几个少年之外，竟还有不少年轻人参合进来。
“周涛说的不错，你王道书没读几年，才名却响当当的，大家伙不迷糊，真本事的话拿出来遛遛，有无才学大家伙一看便知。”说话的竟是镇上的一名落魄老书生莫言休，一身灰扑扑的长衫不知洗过多少回，其本来颜色早已分辨不清。
这莫言休年虽已过半百，但那股冲劲儿却未减当年，年轻时也曾风光过两年，只是后来不知什么缘故半夜里被人打折了腿，好在胸中还有一点笔墨，便沦落街头以替人取名、代写书信为生，渐有了“莫瘸子”的别号，但每每有人这般叫他时便招来一阵喋喋不休的舌战，显然对此颇为忌讳。
“莫瘸子”一生孤寡，活得是不甚痛快，不过自从这“莫瘸子”十二年前不知从哪收养了一名义子后生活似乎变得极为精彩，时常有人听见他半夜里邀歌而回，满街乱吼，无比快意，不知情者还以为这“莫瘸子”疯了不成。
想不到周涛此次竟也有如此周详的策划，王道心中一阵猜疑，以周涛呆瓜似的脑袋似乎想不出这么周全的比斗之法，恐怕其背后还另有一高人指教，莫非背后指使之人就是这“莫瘸子”。
王道闻言，心中低估这周涛先前哭闹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现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既然亲口答应了这场比斗，即便知道是对方早已算计好的事也不得不强撑下去。
这些年王道虽说随父采药山间，问诊乡里，但学问方面却也未曾落下，名士杂谈，乡野鬼论，上至天文，下及地理也略有所闻，对周涛所谓的比斗自是不怕，也想看看那位居于幕后之人究竟有何意图。
“王某无话可说，就依周兄所言，敢问这第一场文斗可是周兄出场？”王道心中自是明了，周涛无疑就是个草包，以那周涛那点能耐，给自己提鞋都不够，那幕后之人怕是该出现了吧！
“王兄真是高看周某了，周某不才，但最近结识了一位兄弟，才名似乎不下于你。莫秀才，还请你来进行着第一场比试！”只见周涛目光望向一处，一个身体干瘦，眉目却生的颇为灵秀的蓝衣少年走了出来，顿时席间一片哗然，此人正是“莫瘸子”收养的义子。
“莫聪！”
“真是莫聪！”
“听说莫聪这小子十岁那年便成了秀才，而且还是秀才之中的禀生，每月还享有公家发给的粮食呢，现今已有三年，若非尚未达到参加科举的最低年龄十四岁，恐怕现在早已是举人了！”
“哎呀，王道这小子虽说聪明，但毕竟也就读过两年私塾，之所以传出才名还是因那三贤私塾的吴良对此子的大加赞赏，这吴良虽说是个举人，似乎也过于高看了王道这小子吧！”
“谁说不是，我看那吴良也不是什么正经的人，据说也是酒后失言上了王道那小子的当，但又不好收回自己的话，才对王道大加赞赏的。还说什么将王道驱除私塾非其所愿，只因他过于聪慧，自己才学有限无法再予以教导，我看啦定是吴良碍于王老爷的情面，虽对王道有所忌恨，却又担心如何向王老爷交代，是以找了个如此荒唐的理由劝其退学的。”
“恩，有道理！”
站在一旁的莫言休听到乡邻们的谈话，心中自是得意。回想起一段往事，十二年前莫言休去外地替人送书信时路经一破庙，恰巧听闻有婴儿啼哭之声，循声而去便见着一个婴儿包裹。包裹内有名罗绸缎不说还有一小包细软之物，打开一看竟是些金银首饰，其内附有一封书信，说是望得金者定要教这孩子读书认字。
莫言休本欲拿了金银走人，但刚走出破庙便听见雷声轰鸣，天空之上竟响起了炸雷，一时竟也心虚起来，心道莫非是神灵也在窥视自己的所作所为，随即又跑回去抱了婴儿重新启程，这婴儿倒也奇怪，经莫言休一饱反而破涕为笑。莫言休心中一阵苦恼，心道这孩子倒也聪明，但回想自己一生的遭遇，似乎聪明并非好事情，便给其取名为“莫聪”。
不过这莫聪虽说是莫言休的义子，但自小到大莫言休都视其为己出，不但教其读书认字，还为其寻找各种书籍以丰富其学识。这莫聪也着实了得，十岁那年参加童子试竟取得头名，成了秀才中的佼佼者，这也让莫言休这便宜爹爹乐开了怀，对这小子也更加器重。
乡邻们你一言，我一句，王道在莫聪出现之后，大家更加怀疑王道是否真有真才实学了，似乎第一场文斗王道注定是惨败般。
吴良见莫聪从人群中走出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个七岁能诗，九岁能文的小家伙在其心目中留下了深刻印象。自己也曾找来此子的诗文品读，可谓文清字秀，意境深幽，反复诵读之后竟也朗朗上口，小小年纪就入选秀才，还是秀才之中的禀生。
要知道秀才之中也有三等，一等禀生，二等增生，三等附生，自己做秀才之时已是束发之年，也不过是个增生而已，这小子年不过总角不但成为了秀才，而且还是秀才中的禀生，想到这里吴良心中也是一阵感慨，再过两年估计自己暮云镇第一举人的名衔恐怕要落空了。
不过，吴良也曾犯过低估，这莫聪与那王道相比较究竟谁更厉害些呢，还真是难说啊。二人天资都是卓绝之辈，不过这王道过于刁钻，犹如强盗，不足两年便将自己给吸干，赶其出私塾确实也非其所愿，与其留在那里并无寸进还不如放虎归山。
反倒是这莫聪天资绝伦不说，为人也算踏实，且是自学成才，十岁时参加童试便摘得头名，获得禀生称号！二人今日之文斗实为一大看点啊，吴良也不禁感叹到！
“王兄可还记得莫某？”莫聪见王道眼中阴晴不定，竟喃喃地问道，好似与王道早有过接触。
“没想到是你！你是为当年那盘棋局而耿耿于怀吗？”王道看着眼前这位与自己同龄的少年，心绪似乎颇不宁静。
“你说得没错，莫某六岁通读四书五经，七岁能诗，九岁能文，十岁便于童子试中拔得头名，成了禀生，正值快意之时却于一棋盘上败于你，莫某的棋艺不精但也从未落败于他人，王兄是第一个赢我的人，一子之差竟让莫某对王兄惦记了三年。”莫聪凝视着王道，有种说不出的痛恨。
“所以，你便设下这个局，仅仅是想与我再次博弈一番，却没想到你竟然会选择今日。”王道似乎有些不悦，但面上却保持着平静。
“没错！”莫聪也不在乎王道有何想法，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来，“王兄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