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惑当前,许安乐为自己坐怀不乱的风骨感动,她深以为应该找时机,向齐光灌输一下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
毕竟,他颜值这么高,为人又单纯善良,万一被人觊觎美貌,花言巧语占他便宜就不好了。
云先生沉迷于医道,忙起来常常废寝忘食,齐光的到来,对众人生活没什么大的影响。
桂圆和秦归绞尽脑汁的为齐光看病写医案,许安乐养伤之余,厨艺日渐精湛。
不是她吐槽,桂圆和秦归两个人做饭的巅峰,大约就是豆饼了。
当初许安乐啃了几天草根,将豆饼当做人间美味,住了几天之后,绝望的发现俩人做什么吃起来都像中药。
为了拯救自己的胃和味蕾,许安乐主动接手了做菜的差事,靠粗盐和调料,努力做出可口的美食。
齐光住在许安乐隔壁的茅屋中,躺在木板搭的床上能看到星星,他倒没表露出嫌弃的意思。
能读书认字,又不挑剔住处,粗茶淡饭也不嫌弃,许安乐推测齐光可能是一位大宗族中失宠的少爷。
小松鼠在河边柳树上安家,偶尔绕着齐光和许安乐撒娇打滚,模样娇憨可爱。
休闲娱乐匮乏的古代,许安乐只能靠胡思乱想打发时间。
然而,会有人给一个普通人下恶毒的忘忧蛊,还附加损害寿元的慢性du药么?
许安乐的推理陷入了僵局,打了个哈欠后,沉沉的睡着了。
天微微亮,捣药声有节奏的响起,许安乐披上外衣,迷迷糊糊的系好衣带,这才扶着木棍出了门。
凉风吹在身上,许安乐想起齐光,朝木屋看去,发现他的门敞开着。
“吱吱——”
小松鼠欢快的叫声响起,许安乐目光朝声源处移去,发现齐光垂手而立,长发散在肩上随风扬起。
“早上好啊,桂圆哥还有秦归,齐光起的真早。”
秦归打了个哈欠,同情的望了眼齐光,叹气道:“是挺早的,不过看起来又变得傻气了一些。”
“……”
秦归说话不好听,又喜欢添油加醋,许安乐没将他话放在心里,朝小溪边走去。
她离小溪还有七八步距离,齐光蓦然转身,乌黑发亮的眸子,定定的望着她。
“早上好啊,齐光。”
“齐光……我叫齐光么,你是许——姑娘?”
他困惑的皱着眉头,好似在思索一件非常复杂的事情,清澈的眼眸中浮出一抹茫然。
——果真是变得傻气了一些,但好歹还记得她是许姑娘,许安乐自我安慰。
记忆不断模糊消失,是一件非常恐慌的事情,为了不让齐光太过伤心,许安乐刻意放轻松了语气:“我是许姑娘啊,齐光过来,我帮你梳下头发吧。”
齐光嗯了一声,缓步朝许安乐走来,晨曦中,他面如冠玉风度翩翩,比昨日更加好看了。
许安乐从腰间荷包中拿出木梳子,示意齐光坐在草地上,她半跪着身子,为他梳头发。
齐光头发又长又密,握住手中顺滑如绸缎,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兰花香气。
古人似乎有用头油的习惯,许安乐一边替齐光梳头,一边暗暗的想,他平时是否用了头油。
刚到大周时,许安乐的头发乱蓬蓬的像一把稻草,半个月前她央着桂圆为自己调配了生发滋润的药膏,头发这才好了一些。
但跟齐光一比,就像黑漆和黑珍珠的区别了。
许安乐动作轻柔,替齐光将头发挽好,又用粗布发带缠上,在鬓边留了两缕发丝。
她手不巧,扎出来的头发歪歪扭扭的,许安乐红着脸起身收好了梳子:“头发扎的不好,有些歪,拆了再扎也许更歪,所以你只能将就下了。”
“无碍。”
“那就好,我先去做饭了,你要是无聊的话,可以给桂圆哥和秦归搭把手,但要小心不要伤到右手。”
许安乐叮嘱之后,快步走进了灶房,一粥一饭来之不易,她和齐光蒙云先生收留,总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秦归和桂圆是云先生的徒弟,尚日日忙碌,他们更不能好吃懒做了。
云先生用了粥饭之后,早早出了门,直到黄昏时才回来,神色明显比往日更加严肃一些。
许安乐猜测外面兴许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云先生不提,她也不好多问。
齐光一日比一日严重,许安乐十分担心,他哪天醒来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好在云先生开始为齐光治病了,药浴汤药针灸药膳齐上阵,许安乐看着都打哆嗦,齐光安之若素,从没抗拒的意思。
他应该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所以才能在失忆时,依然这么勇敢。
云先生出去的频率越来越高,带着两个弟子出门的次数也变多了。一向乐观毒舌的秦归,情绪似乎也受到了影响,瞧起来心事重重的。
许安乐掐着指头数了半个月,该来的终于来了。
是日,为齐光针灸之后,云先生将桂圆、秦归还有许安乐叫到了跟前。
“桂圆,秦归,你们二人跟着我也有□□年了。此番京城之行,前途未卜,你二人需恪守门规,若为师深有不测,你们便回浮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