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初到都城
作者:懒蛋加菲      更新:2020-02-02 06:55      字数:5108

王逸轩挂着一脸揶喻的笑看着已第六次望向门口的谢昱。

自昨日盛青青走后,谢昱便要求袁希儿来自己身边服侍茶水药食。

谁知,他有张良计,人家有过墙梯。袁希儿自到客院后便只候在谢昱房间门外,如谢昱有任何需要,就请侍卫进去问明后再来由她料理操持。

是以,原本只有两名侍卫把守的房门外,如今生生变成了三足鼎立。最后,还是谢昱命人搬了只凳子放在门口以供袁希儿休息。

“你究竟笑够了没有?”

不理会谢昱警告的眼神,王逸轩大开嘲讽技能:“如何能不笑?相交数年,我到今日方知,四郎竟是如此挟恩以报之人。”

难得一向淡然从容的好友做出如此幼稚之事,不好好乐一乐如何对得起自己?

“还不是因你而起。”

“我,此事与我何干?”

“昨日盛青青来寻希儿探问我的伤势。希儿怕是推拒不过,不得以跑来求我的意思。我虽将那盛四小姐打发了,但难保不会有人以此为例,再来纠缠于她。倒不如先拘在我身边,也好挡挡不必要的麻烦。”

听完这话,王逸轩几乎跳起来道:“四郎也未免太过厚此薄彼了些!昨日我说被盛家丫鬟烦扰时,你如何就无动于衷?枉我与你兄弟相称,情义竟抵不上一个小女子。唉~~~,实在是我王逸轩交友不慎呀!”

谢昱冷眼看着王逸轩,直到他气鼓鼓地再次坐下才凉凉道:“莫非你是忘了此事到底因谁而起?”

只一句话,王逸轩立刻如泄了气的皮球般委顿下来,摸摸鼻子讪笑道:“这件事嘛……嘿嘿……我那不也是一时情急没交待清楚嘛。”

谢昱冷笑一声:“呵,一时情急?”

王逸轩自知瞒不过他,只得承认道:“是,我对盛小姐的倾城之姿确有些心动,就在那日把盛家送回馆驿,盛正源道谢时,说了两句似是而非的话。但我当时只是不愿盛小姐因山贼一番羞辱在家中的日子难过而已,哪知就惹来了这一场麻烦。”

见王逸轩承认得痛快,谢昱冷哼一声不再理他。

早知道与他斗嘴从无胜算,今日见他在袁家小丫头那里吃了个瘪竟一时得意忘形,现下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王逸轩在心里暗暗懊恼一阵后换个话题。

“凌清已走了两日,若无意外,明后日也该回来了吧?咱们是不是要准备动身回永安了?”

谢昱却没理这个茬,反问道:“明年武举的荐生名单可定了?”

“应该还未定,不过也该快了,最晚九月初兵部就要报圣上御批。”

“你去告诉袁仲煦,本王会为袁世超保举明年武举荐生资格。”

王逸轩有些跟不上谢昱的思路,不解道:“此事何需四郎出面?御剑先生可是兵部袁侍郎的胞弟。”

“袁伯籍此人最为中正刻板,与其夫人感情虽笃却无子嗣,故于家族之事一向淡漠。即便袁仲煦有意请他为袁世超保举武荐生,恐怕他也不会应承,只会让袁世超从乡试开始一路应考进级。”

王逸轩听后恍然道:“四郎想得如此周到,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让我猜猜看:既是四郎保举的人,到了永安,自然要住到晋王府上。如今四郎伤势未愈,还须秦神医高足随行照看,便与袁世超一同入住晋王府为宜。可是如此?”

谢昱瞥了他一眼,没再开口算是默认。

王逸轩笑着摇摇头道:“唉~~~,能得四郎如此费心,也不知袁家这个小丫头前世积了何功德。”

永安府是大乾朝王都所在,不仅规模广阔,城墙亦是高耸巍峨。离着永安还有十几里之遥,便可望见雄伟恢宏的城楼矗立云端。

春画和秋棋此时正一边一个掀开马车的帷幔向外张望。

“果然不愧是永安府,小姐,您快看,这城门多高大!”秋棋边感叹,边兴奋地回头朝袁希儿示意。

五天前,袁希儿被袁御风夫妇叫到身边,嘱咐她与准备考武举的袁世超一同随晋王前往都城永安。

对于这件事,袁希儿并不觉得意外。无论是如原身一般死缠滥打追在谢昱身边去永安,还是如现在一样被父母吩咐去,自己这个炮灰女配与主线情节的联系总是断不了的。所以她也没有太过推拒,只要求春夏秋冬四名丫鬟全部随行后就平静地道了声:“是。”

云州距离永安约500里的路程,若是骑马,最多一日夜便可到达。但伤势未愈的晋王爷和袁希儿主仆均需乘坐马车,速度本就慢了许多,又时常被谢昱要求停下休息,最后竟生生走了三天才来到永安城外。

听到秋棋的赞叹,袁希儿也挪到车门边,从打开的帷幔间望向蔚为壮观的永安城。不得不说,古人的勤劳智慧是现代人无法比拟的,看着那高阔雄伟,气势磅礴的都城,袁希儿心中升腾起无限崇敬之意。

正在此时,凌清纵马从前边转了回来。

秋棋一见他来到车边,不由笑道:“怎么又要休息呀?这不是马上就要进城了?”

一路行来,每次安排停驻,都是凌清来向她们告知。因此,秋棋如今一见到他,就自动和休息联系到了一块儿。

“小的先进永安去与那守城兵将交代几句,请袁小姐在此稍事休整,待会儿随王爷车驾一同进城。”

毕竟是皇子回城,自然不可能如普通百姓一般在城门边排队等候检查。袁希儿听完点点头道:“有劳。”

凌清走后,袁希儿与春画、秋棋一同下了车。虽然谢昱每隔两三个时辰便要安排休息一次,但连续几天坐在车里还是让人感觉腰酸背疼,能得到松松筋骨的机会自然不容错过。

状似不经意的向后方望了望,不出所料的看到王逸轩和袁世超双双驱马向盛家车队走去。

原文中,晋王谢昱在云州时对盛府庶女盛青青情愫渐生,这一趟回永安自是与盛府车队相伴偕行。

而现在,虽未一同上路,却在走到第二天时“意外”碰到了盛家人。只不过因那日谢昱拒绝而羞愤难当的女主未敢再出现在他面前,倒是王逸轩去同盛源寒暄几句并邀其结伴同行。

看来除了自己与谢昱外,这个世界中的其他人还是对女主遵循了“所有的男人都爱她,所有的女人都恨她”这个套路。而这也更加突显了谢昱变化的不正常,若非想要引自己入毂,实难解释为何只有他一人面对女主的美貌无动于衷。

袁希儿再次在心中对自己进行了一番鞭挞:盛青青上门那日,她先是将对女主的抱怨发泄在谢昱身上以致当着侍卫面驳了他的话,后又在他的撩拨下情难自已、接连失态,简直是太太太丢人了!

手不自觉的摸向心口处:心无挂碍,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若要涅槃重生,就要守得一心清明,绝不能陷于情网,走原身万劫不复的老路。

谢昱站在车驾边望着袁希儿:那日若非自己定力一向强横,怕已控制不住强要了她。虽然将近身服侍改为候在房门外是她的小伎俩,却也让他松了一口气。

她对自己还未动情,此时要她,只会适得其反。还是先把她留在身边罢了,只要留在身边,天长日久,总能得到她的心。

约过了两刻钟之后,永安城门大开,守城士兵将闲杂人等全部驱散到官道之下后于道路两侧列队守卫。

黑羽卫数骑押着妙手空空当先,王逸轩、袁世超二人骑马随在谢昱马车两侧,后面是袁希儿主仆车驾以及盛家车队陆续通过永安府城门。

方一入城,黑羽卫便即押解着妙手空空先往大理寺狱而去。又走了一段时间,盛源及王逸轩亦相继告辞,袁氏兄妹则随同谢昱一起回到了晋王府。

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袁希儿曾感叹过袁府建筑的高大,如今却发现,和晋王府比起来,当真是小巫见大巫。用了整整两日,袁希儿才在一名叫做素问的女侍陪伴下将整座王府的大致布局理清楚。

晋王府位于永安城东北侧的崇正坊内,整座王府共呈三进外加一个花园。其中最南侧的王府大门开在坊墙之上。

进门后穿过一段门廊即为演武教场,故名思议是王府帐内军的操练场,亦是大型祭礼举办之处。教场东侧回廊外为王府亲卫黑羽卫的住所,西侧则为低等仆役住处及王府马厩。

教场北面建有一道贯通王府东西的横墙,正中开一处大门,是为仪门。仪门内进便是府内办公会客区,通过廊庑合围形成数个封闭院落。

正院内名为“明义堂”的大殿作为晋王谢昱平日会客理政的场所,不仅宽敞阔大,更兼重檐斗拱、墨瓦鸱吻,华贵厚重。其他院落分别作为长史、司马、主薄、参军等府内属官宿院及安置访客的客院。

最后一进是王府内院,也以廊庑分割为数份,除正院中坐落着晋王本人的寝室外,其他偏院或空置或住着府内女侍、近身内侍及一班歌姬。

整座王府最北侧是一处私家花园,园内山池桥岛曲径通幽;林木葱郁随风飒飒;四时花卉长开不谢;鸟啼虫鸣野趣盎然。

晋王府再次刷新了袁希儿对于“大”的认知。她在原时空中所见过的私家宅邸没有哪一座能如这座王府般大小,如果一定要比的话,怕也只有那座著名的皇宫可相比较了。但这还仅仅是座王府而已,以此类推,大乾皇宫承天宫该是何等的恢宏壮阔、瑰伟庞大?!

难怪那一张龙椅会引发一场又一场的浴血争斗,端坐锦殿高台,俯看苍生百态,接受万人跪拜,如此激动人心的场景怕是任何一个有志气有抱负的人都难以拒绝的吧。

袁希儿主仆入府之后被凌清安排在内院谢昱寝室东侧一处名为“皎月院”的廊院中住下,袁世超则被安排在外面客院内。对此,袁希儿倒是没有什么异议,毕竟这还是她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离开袁府别居,住在哪里,有何礼数都不甚了解,那就客随主便,人家怎么安排便怎么是吧。

不同于袁希儿的随遇而安,女侍素问心中则是惊异不已:府内若论精致华丽、景致上佳的院落,除王爷所居正院外,当属与其比邻的皎月院为最了。能得入住于此,足见这位袁小姐身份不俗。那位时常来府、以王爷表妹自居的王小姐可是连内院的门都没进过呢。

因此,素问自被安排来协助袁希儿熟悉府中情况后,对于这位袁小姐的任何问题可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力求让袁小姐尽快熟悉每一处角落。

可再大的府邸也有走完之时,经过了最初几天的新奇后,袁希儿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有些无所事事了。

从得知自己成为炮灰女配那天起,袁希儿时刻都在为如何能够逃脱宿命而努力。特别是拜在秦素门下后,练武、学医、默忆剧情,得到机会还会学着看看地志舆图,日复一日、寒来暑往,从不敢间断。

到袁世超回府引发剧情开启,遇女主、见谢昱、计捉妙手空空、郊外抵御刺客、为谢昱治内伤、帮女主传口信、替凌清侍候人,最后离开云州来永安,真可谓没有一天闲暇。

而现在,入住晋王府近十天了,她除了为谢昱请过一次脉外,剩下的时间都闲得发霉。

当然,真要说完全无事可干也不尽然。

这些天,她先在花园内赏了三天景;后在房间里和春夏秋冬下了两日五子棋;又在院子里和夏书一起摆弄了半天花草;最后才百无聊赖的拿起凌清送过来的书躺在床上给自己催眠。

怪不得大观园中的姐姐妹妹们成天盼着开诗社,这种无聊的日子除了伤春悲秋、顾影自怜外,怕也没什么其他的乐趣了吧。

百无聊赖的袁希儿开始掰着手指头算后续剧情发展的日子,可惜接下来的重头戏会发生在盛府烧尾宴上。

按照习俗,每位得以擢升的官员都会在府中摆烧尾宴答谢上门恭贺的亲朋同僚。

原文中盛源一家在云州便得到过谢昱的救助,自是不会放过任何可以与这位皇子王爷亲近的机会。但原书作者安排这次宴席的目的是用来打盛府中以盛卢氏为首那一班欺侮女主之人脸的,与她这个炮灰之间毫无关系。既然没有她的戏份,这一场热闹只怕她是看不成了。

正在床上哀怨惋惜之时,春画走进房内。

“小姐,聚义坊的邵掌柜命人送来了香炉酒品等拜月祭礼以供小姐中秋之用。他说公子与小姐初到永安,恐多有不便。如有何物短缺,直管遣人去聚义坊寻他就是。”

“聚义坊是什么地方?莫非咱家在永安也开有店肆?”

“正是。我听来人说,聚义坊是开在永安西市的一家邸店,除这一家外,咱们袁府还在东市上开有一家酒肆。”

对呀!可以去逛街呀!既然一时半会儿等不到什么事情发生了,不如自己给自己找点乐子,总不能真这样整天窝在屋子里长蘑菇吧。

“春画,你去前面问问,今日兄长可有空闲?”

“公子自进王府后,便被徐参事带着研习兵法战策。奴婢听说,公子每日不是参研各家兵书,就是在教场内同黑羽卫习练箭法,恐怕无甚空闲。”

也对,要想考武举,光有一身好武功是不够的,要能领兵作战方为上上之选。在这方面,自己那个老实大哥可就差得有些远了。

“也罢。那你去寻一下素问,看能否找几套咱们能穿的男装来。”

春画闻听惊愕道:“小姐要男装作甚?”

“别把眼睛瞪那么大,我又不做什么坏事。既来了都城,怎能不领略一下此处的风土人情?小姐我今日便带你们去逛逛永安府,如何?”

“可我们在此处人地两生,奴婢怕万一……”

春画还没说完,袁希儿便摆手道:“谁说我们人地两生?我们不是还有店肆吗?东市那家酒肆的名字你可问过了?”

“奴婢问过,叫‘汇香楼’”

“好,那咱们就先去东市的汇香楼尝尝自家手艺,再让他们派个伙计带着咱们逛都城。”

春画也知道这几日袁希儿实在憋闷得难受,既见她已有所筹划,便不忍再扫她兴致,答应一声自寻素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