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厌倦了某一个地方,就再也不愿意在此逗留。人一旦厌倦了某一个人,就再也不愿意去目睹他(她)的容颜。人,一旦厌倦了某一件事情,就再也不想为这件事情去伤神。
陆七,目前最大的伤心之地就是京城。
因为京城这个地方,曾经承载过他的梦想。
但是,京城这个地方也由于皇帝和贫民百姓争风吃醋,而让陆七痛失爱妻。
京城这个地方,虽然一众名媛,曾经让陆七感觉到了人性的善良,和相互之间那有着温暖成份的关爱。
但是,京城这个地方也让陆七倍尝了世态的炎凉。
于其说陆七是急于去赴任,不如说是陆七打算利用这个机会去出去转一转,把在京城积攒的烦恼统统抛掉。
陆七自然要在京城和一众名媛辞别,当然,由于陆七的影响,和一众名媛对陆七的信赖,自然,陆七辞别一众名媛的场面,又和过年过节差不多。
在京城最繁华的河上街,沿着街道的两旁,又摆起了十里长桌。
桌上摆满了时令的新鲜水果,还有当时在京城的人,视为非常丰盛的菜肴。
一坛一坛的美酒,已经全部启封,酒香弥漫在京城的上空。
当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十里长街上霓虹闪烁,人声鼎沸,酒杯的撞击之声响彻长空。
把一个本该宁静的夜晚,由于酒香的弥漫,由于酒杯的撞击的声音,而略显得有点烦躁。
而在河边的一处幽静的所在,陆七和香妃夫人,香香夫人、栖霞仙子、文仙蕊、还有嫣红女、佟晓婉几个人围坐在垂柳之下的石桌旁边。
就听佟晓婉问道:“不知陆公子今日一别,何日才能再度谋面?不知日后,这少了陆公子的生活,会是何等的无聊和无奈。”
香妃夫人接上佟晓婉的话说道:“寂寞和空虚会同时袭扰我的心,那才是最令人无法忍受的。”
陆七站了起来,背着双手,转过自己的身形,喟然长叹一声说道:“本来我也不想离开大家,但是,在京城这个地方,能够得遇一众红颜,本身就是我最大的幸福。就如同一杯酒,而本来很清淡的一杯酒,由于你们这些知音的存在,而温暖了我的心头。可是皇帝老儿远端地横来一刀,夺去了我爱妻的生命,让我真真切切地体验到了,真情是一杯美酒。但是,如果滴入了苦涩的泪水,再饮下去,就让你永远不想再对过去,去做过多的缠绵。也不想对无奈的结局,去做过多的回味。难道直的如同先人所说的,情感的这杯酒,谁饮谁先醉。滚入愁肠,没有憧憬的未来,只有隐隐的心痛和那绵绵不尽的苦涩的回味。”
文仙蕊听了陆七的话,虽然神色也是黯然的,但是,嘴上却表达着豪爽的意思。说道:“好了,陆郎,既然明天就要启程了,大家何必搞的这么伤感呢!为什么我们就不能让充满了泪水的酒,幻化出灿烂的笑容呢?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够让我们的快乐,凑响为陆郎壮行的琴声。”
嫣红女的脸上带着淡淡的伤感,也说道:“离别的酒,倒满了琥珀杯中,杯中映满了月色的清辉,但盛满的却是相思人的泪水。”
赵香香站起来,也走到了陆七的身边,将自己的身体倚靠陆七的身体之上。凄婉地说道:“陆郎,三生三世,十里桃花。但愿走遍天下,不要忘了,家里还有一颗心,时时地再把你牵挂。我的内心,是希望你归我一人所有。但是,对我的一众姐妹来说,那又是残忍的。对你来说,也是不合理的要求。你陆七不是我一个人的,就如同灿烂的桃花一样,它是属于春天的,而你是属于大家的。但愿你,不要辜负了我嫉妒而又渴慕的心的情意。”
陆七就是这样,带着满腹伤心的泪水,又带着满腹的红颜的柔情,还带着不尽的伤感,更带着那绵绵的思恋,踏上了自己的行程。去那赴任的路上,做着一次并不潇洒的旅行。
陆七的出行,只带了三手张。
本来,佟晓婉说好了,想要和陆七他们一同前往。但是,由于西安太守府的事情,这几日可能要有一个着落,因此,佟晓婉未能成行。
当然,陪同陆七一同前往的,还有就是陆七发现的那些前人的书稿。
那一堆发黄的纸张,陆七准备在闲暇的时间,把它们整理出来。也打算把它们通读一遍,以打发旅途之中,那寂寞和无聊的时间。
这一日陆七和三手张来到山东地界,自然到了山东地界,焉有不前去拜谒一下孔庙的道理呢?
山东地界毕竟是儒家文化的发源地,在这里,陆七体验到了人们的信仰和那受佛教影响非常大的开封地界的不同。即使是体现在生活方式上的差别,也有着非常明显的标志。
陆七和三手张,这一天的早晨,刚从自己下榻的地方走出来,正欲前往孔庙,实然,被正等在门前一个身穿鲜亮衣服的豆蔻年华的女子给拦住了。
就见这女子款款移动自己的脚步,恰如风摆杨柳一般地来到陆七和三手张的面前。
深深一个万福,说道:“二位,那位是陆七陆公子。”
陆七也深施一礼,回答说道:“我便是陆七。请问小姐,找陆七何事。”
小姐又是一个万福,说道:“公子是不是要前往孔庙去呢?小女子愿陪同二位一同前往。”
陆七听了小姐一言,才惊觉过来。
仔细地打亮了小姐一眼,虽然面前的这位正值妙龄的女子不能用倾国倾城来形容,但也绝对称得上是一位绝色的佳丽。
于是,陆七就回了一句:“敢问小姐,我陆七何德何能,焉敢劳动小姐的贵体尊躯呢?”
漂亮女人嫣然一笑,笑的非常含蓄,但却非常的有韵味。虽然没有高山飞瀑的磅礴的气势,但也不失山涧溪水的柔美和清澈。
漂亮女人先是一笑,然后才是吐气如兰地说道:“实是小女子三生有幸,才能够于公子相遇。这几日,这里的乐坊已经传的地动山摇了,说是陆公子近日便到这里。也是合该小女子走运,昨天,小女子正在这旁边的一家酒楼,与别人把酒言欢。突然在小女子不经意的一个回眸之时,看见了二位。我猜想,你们二位当中的那位儒雅,俊秀的人儿,定是陆七陆公子。”
陆七听了女子的话,诧异地问道:“这么说,你昨晚是一夜未归,在这里等我们等了一夜了。”
漂亮女人仍然是那种含蓄的笑容,说道:“也不全是,小女子在困极了的时候,也曾坐着,把自己的脑袋爬在自己的腿上,休息了片刻。”
陆七听了漂亮女人的话,赶忙又是双手作揖,行了一个深深的大礼。然后说道:“承蒙小姐的盛情。不知这里可有什么幽雅的去处,小可愿淡茶一盏,与小姐促膝相谈。”
漂亮女人听了,也没有推辞,就势也是深深地一个万福。然后,脸上带的仍然是那种含蓄的微笑,不急不慢地说道:“小女子也正有此意。”
茶肆之中,清雅的琴声氤氳着茶香。
就见漂亮女人问着陆七,“不知公子是想纵论天下,还是漫步风月呢?”
陆七反问道:“纵论天下怎讲,漫步风月又怎么说呢?”
漂亮女人回答说:“纵论天下,想必小女子是插不上嘴的。而漫步风月呢,小女子尚可陪公子粗略的谈一谈。”
陆七听了,啜了一口茶,然后说道:“那我就以一己之长,攻小姐之短吧,咱们就纵论天下吧!”
漂亮女子,又是嫣然一笑,然后说道:“不知公子的纵论天下是点评时政呢,还是对先贤们的治国之策发表见解呢?”
陆七沉吟了一下,又啜了一口茶,才说:“根据小姐的爱好,你觉得我们怎么样好,就怎么样。”
漂亮女人此时莞尔一笑,说道:“光顾了和公子攀谈了,小女子还没有向公子自我介绍自家的身世呢!”
漂亮女人说完了,看了陆七一眼,然后才说:“小女子名叫宋清莲,艺名琴韵仙子。自然于乐坊造册。”
陆七听了宋清莲的话,说道:“琴韵仙子,那小姐一定操得一手好琴了。不知小可今日可否有幸能够聆听小姐的琴声,目睹小姐的绝技。”
宋清莲淡淡地一笑,说道:“既然公子有要求,小女子焉有不答应之理呢!眼下,我们还是继续着我们的话题吧,纵论天下吧!”
陆七听了宋清莲的话,点了点头。
宋清莲就开口说道:“小女子长这么大还没有到过京城,既然,陆公子自京城而来,何不把京城的所见所闻,和公子的感受给小女子说一说呢!”
说起感觉,陆七在京城逗留的这十几年,实在没有什么太好的感受。不但没有什么太好的感受,反而积攒了不少的委屈。而这些委屈,又是难以启齿,向人诉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