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擂台
作者:小风上山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446

正在欢躁的小姐们看到王子默不辞而别,绝然下楼,先是愕然,随即口舌翻飞唧唧喳喳炸成了一片。

“这就走了,后两场比赛呢?”

“哼,脾气倒挺大,他以为自已是谁?”

“真不给贝儿面子!要不要姐姐借你根鞭子?”

“骟了他,明儿再调教一个更好的。”

……

幸灾乐祸的,挑拨离间的,落井下石的,唯恐天下不乱的……

覃小贝心里百味交陈,椅子象突然生了毛让她再坐不住了,听着左右小姐们不着调的叽哩呱啦,她很想举手扇飞一个,提脚踢倒一排,浅薄、无知、市侩、恶俗、好吃懒做、不求上进,除了有个好爹妈,你们还有什么?我覃小贝怎么会跟你们坐在一起,生生把我家王公子活活气走,呀呀呸!

覃小贝站起来又坐下,坐下又站起来,张了张嘴,鄙视和火气强强在压下,笑着对她们说:“姐姐们说的是,我这就回去,拿鞭子找那小子算帐去。”

徐筝一把拉住她:“哎,不急不急,不急这一时,好戏正上场呢。丢了一片树叶,还有整片森林呢。坐下坐下,看看这些位公子,有没有中眼的,看中了姐姐帮抢过来,让你带回家受用,哈哈哈。”

徐筝**直白的话语,听到覃小贝面红耳赤心如撞鹿,瞟一眼场上活蹦乱跳的**帅哥,怎么也没有一丝受用的感觉,感觉他们就象赤白的鱼、没毛的猴子和有毛的猩猩,即便没有锁情水,她也绝不会对这帮家伙产生一点感觉。

小姐们很快忘掉了王子默。也顾不上覃小贝。红地毯上公子们地表演正进入**。有地挤胳膊亮胸肌。有地摆POSE秀身材。有地跳起南蛮舞。还有一个独臂撑地。**大玩体操托马斯全旋……惹得边上诸位评委小姐满面红光。高声尖叫。兴奋得如集体吸食了摇*头*丸。

一点式从开始到结束。一直都浸泡在狂叫、狂跳、狂砸地气氛中进行。以至本项结束。徐筝宣布结果后。五位评委同时大嚷结果不够公正而大打出手。喊声越来越响。烈火越烧越旺。参与地人也越来越多。徐筝连砸几个杯子都没能把喧闹与混乱压制住。

覃小贝实在受不了。也再捺不住。掉头吩咐果果一句。果果噌噌跑楼下。又很快跑上来。手里多了一把剑交给覃小贝。覃小贝将宝剑抽出鞘。“梆梆”狠敲了几下桌子。一只盘子和两只杯子飞了出去。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再有喧哗吵闹者。斩!”覃小贝大声喝道。会场瞬间安静下来。小郡主朱贝儿卸人胳膊砍人腿事儿。其手段凶狠毒辣。在南京城小圈子里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地。

覃小贝随后将剑交给了长徐筝执行。大声说:“输赢名次。以徐筝宣布意见为准!”

徐筝甚为感激地接过闪闪发亮地宝剑。二话不说高举头顶。犹如一尊发威地胜利女神。只是脸上地笑容有些过于狰狞。

一片寂静之中,小姐和公子们惶恐地逃回各自的座位。

徐筝高声重述了一遍结果,字字铿锵有力落地有声:“戊公子获‘一点式’单项冠军,奖黄金一百两。”

“大家还有意见吗?”覃小贝锐利的眼神扫过全场,没有人敢抬头迎视覃小贝的目光。

没人做声。OK,全体通过。

覃小贝长舒一口气。有时候,拳头发言远比舌头发言更具威力和效果,她体验到一种斯大林在政治局会议上的快感。

只听“扑嗵”一声,原来赢得“一点式”单项冠军的壬公子,一时承载不了100两黄金到手的巨大冲击,两眼翻白口吐白沫晕倒在地毯上。

欢态变成了丑态,那么玩乐也变成了一种折磨。覃小贝意兴阑珊,趣味索然,倒在椅子上将身子象懒猫一样蜷起来,无聊地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徐筝却兴致勃勃,坚持要将比赛进行到底并宣布了踏青会比赛的最后一项——擂台比武开始。

二十张大桌子迅速搭成一个半个篮球场大小的擂台,紧锣密鼓中,公子们一一登台。

出乎意料,最后一项赛事结束的格外快。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擂台之上不能同时站立两个以上的人。比赛一开始,先是诸公子集体痛殴壬公子——丫竟然得了上一场的一百两黄金!——壬公子象一只被折断的口袋一样从擂台上被狠狠抛下。

——壬公子的主人郑小姐发出痛心的尖叫。

几乎跟着被踹下来的是戊公子——你丫不是拽文么,不是冒酸气么,大爷的拳脚叫你醒醒!

——孙宝儿哭喊着扑出来。

剩下的七个公子,皆如已舔到血腥味的鲨鱼,毛发乍起,眼睛通红,个个如仇人相见,或单挑,或群殴,或捉对厮杀,有的拦腿抱腿,有的运拳如风,有的死缠烂打,有的相拥相抱着一起滚下擂台……

“流血了!流血了!”有人发疯似尖叫。

一串血珠珍珠项链从台上飞溅下来。丁公子满脸桃花盛开,一个跟头翻跌桌下。

台上愈加混乱,台下愈加疯狂。覃小贝犹如置身于美国地下黑拳大赛现场。

王子默真是聪明,走的那么及时,躲过了两场乱哄哄的闹剧。不过他要在话,一趟拳脚下来,擂台桌上就应该所剩无几了吧?覃小贝将视线从擂台移到窗外,太阳已近头顶,湖水波光似鳞,三两游船徜徉其中。春天美好的一日,就要这样在谈笑楼里踏过去了吗?

铜锣敲响,乐队奏“最神武的人是我”。

铺着红地毯的桌台上,神武的乙公子摇摇晃晃举起硕大滴血的拳头,宣告终场比赛的结束。

乙公子的主人李物儿哭着喊着爬上台去,一把抱住伤痕累累的乙公子,小姐公子相拥而泣,情景煞是感人。如果能有大鸣TV的现场转播,相信乙公子定能一夜成为万千富家少女们的超级人气偶像!

由于王子默的逃席以弃权论,乙公子总分最高赢得了第五界“踏青会”“草魁”总冠军!抱得硕大的金杯和满盘的金元宝,乙公子喜极而泣,昔日野小子终于变成了凤凰男!

果果的眼睛也红了,紧盯着金杯。那是由气愤的熊熊妒火所烧红。金杯,还有两盘金元宝,原本都是自家的,至少是王公子的!王子默他,他竟然全部丢弃!就是送人也要送果果而不能送给乙公子啊。

覃小贝与诸小姐寒暄客气一番,以身体不适为借口,谢绝了酒会庆典,还有晚上据说还要再疯狂十倍的“蒙面配对”游戏。

徐筝很理解覃小贝的心情,以小郡主争强好胜的性格,手下公子竟然弃场而去,让覃小贝空手而归,任是谁也无法忍受。她心里开始同情并怜悯王公子,小郡主的手可不是一般的黑,王公子您就听天由命吧。

徐筝很恭顺地将覃小贝送到楼口。

从三楼下到二楼,十几桌下人正在猜拳行令,没有看到虎头。

从二楼下到一楼,自家的两个下人看见覃小贝和果果,马上丢开杯子迎了过来。还是没有看到虎头和王子默。

覃小贝黑暗的心沉到海底,无聊,没劲。楼上是无聊的人,跑了的是小气的人,真不如自己一个人策马出城踏青去!

“下来!”出了大门,果果突然大喝。

顺眼望去,虎头和王子默正骑在两匹站立不动的马上,各持一柄带鞘的宝剑,在练习互击和避让。

覃小贝乌云堆积的心情,却一下有如一缕阳光照进,瞬时明朗欢快起来。

原来王子默还没有走,依在履行护卫的职责。

覃小贝过去,踏蹬上马。白马王子和白雪公主比肩而立。

王子默和虎头各自把配剑携好。

“生气啦?”覃小贝有点心虚地小声地问。骑在马上的覃小贝仍然比王子默矮着一头,不过地上两人连马的影子却是差不多一般高。

“郡主玩游戏开心就好。王子默职在护卫,何来生气。”王子默的声音低沉而遥远,象从十里地之外传来。

“这些人我也不熟。”覃小贝说完自己也感到荒唐,朱贝儿怎么会和那些人不熟呢,于是接下补着说:“也就是一起出来玩玩。”

“那是郡主的私事。”王子默冷冷说,拒人于千里之外。

倒是旁边跟着上马的果果忍不住了,插进嘴说:“王公子,你就别摆架子,别不知足了。郡主身边有过那么多男人,就对你最好,专门做柠檬树送给你。今天你不但不知报答,反而扫大家兴,丢尽了郡主面子!”

“果果。”覃小贝出言制止。心里既为果果为自己说话满意,又担心这小丫头嘴巴把不了关,再惹下新的麻烦。

与果果并排的虎头好奇心大起。上午虎头在二楼吃了一肚子果瓜点心,感觉跟郡主出来有吃有喝真不错,后来就见王公子沉着脸下来,自己跟着跑到外面,晒了会儿太阳,提议公子教教自己马技和剑法。公子竟然同意了,两人遂上马试剑。至于楼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可一概不知,听果果这样讲,他就非问清不可:“你别瞎说,我家公子做事,向来自有分寸,怎会丢尽郡主的面子?”

果果气一下被揭起来,想起那个曾抱在怀里又最终失掉的大金杯,火气又烧旺了一层:“楼上哪位小姐不在为郡主打抱不平啊,果果都看不下去了,同样是男宠,为何别人家的……”

“男宠?”虎头惊叫起来,“你是说王公子吗?”

覃小贝连人带马都变得有些僵硬,她看到身旁的王子默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也许是自己眼花了。

果果不以为然,继续说道:“今天哪些公子哪个不是啊,郡主几时对男人好过,今天特意……”

“放肆!”覃小贝柳眉竖起,勃然大喝,若不是因为转身不便并且隔着一段距离,鞭子就早毫不客气地落到果果头上。

果果吓一大跳,缩了下脖子,停止了不经大脑的胡言乱语,情绪也从失去金杯的伤心中清醒过来,偷眼望着震怒的郡主和脸色愈加阴沉的王子默,连个屁都不敢再放一个。

“怪不得我家公子一中午都不高兴,下楼来脸色臭得能把南京城都臭翻,原来拿我家公子当玩物……”虎头愤愤不平地为自己公子报怨。只是王子默也很想回头抽虎头一鞭子。

覃小贝有点惶惶地看看如休眠火山般沉默的王子默,尽量轻松地说:“果果一向疯傻,不要听她胡说八道。我确实不知道她们会这样玩,要不然,我不会让你上去,更不会我自己也去量身高称体重。”

“好象郡主去年就参加了踏青会。”王子默停下马,充分讥讽地说。

“这……”覃小贝哑口无言。在王子默眼里,自己又加了一条恶习:撒谎成性。

“今年郡主兴致更高,还发明创造了‘一点式’。”王子默语调平淡,实则暗藏杀机,步步紧逼。

“……”

覃小贝有口难辩,简直要发疯了。不错,一点式是我提出来的,但在那种闹哄哄的场合,当然要拿出最好玩的东西,顺嘴一说么,谁知道徐筝就如获至宝,还大加宣扬。除了这个之外,其余的罪状,都是朱贝儿的所作所为,把朱贝儿的旧帐又算到了老娘头上,真是窦娥还冤,窦娥还能放声哭诉,我呢,竟连诉说的机会都没有……哎,哎,气死老娘了,真是越描越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覃小贝勒住马,侧身对着王子默说:“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本主从来没把你当作玩物,本主知道尊重人,更知道尊重自己——你爱信不信!”

说罢,覃小贝照马屁股狠甩一鞭,白马王子吃痛,驮着覃小贝奋力向前窜出,一团白影闪电一样很快转过街角就不见了。留下发怔的几人蹴在原地不动,良久才各挥长鞭疾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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