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随后的两天里,覃小贝在有限的空间里进行散步了望,加上暗藏诱导性的与小花聊天,她大致了解了山寨的大概布局。——左云龙性情爽直豪放,内心却粗中有细,一开始便对小凤小花交待了覃小贝散步区的界线范围。
山寨分为内寨和外寨两部分。外寨形式为一个有着十几户人家的普通村庄,与外部世界直接相连。外寨和内寨之间,有着大片桃花林相隔开。
内寨的面积比外寨大上十几倍,东、北、西三面由连绵的小丘包围,小丘虽然不高,仅有二三十米,但是丘上长满荒榛荆棘,灌木藤条乱缠其中,既使山羊也根本无从进入其内,何况丘上还多有毒蛇毒蜂,使得樵夫山民,过路行人远远避而绕之,由此保护山寨从东、北、西三个方面与外界形成完全隔绝式的屏蔽。
在内寨,又可大致划分寨堂、农庄、潭湖和林地几部分,几部分之间有或宽或窄的土路相连。
其中四大寨主和精壮寨丁,全部住在寨堂之内。寨堂由有忠义堂、取舍厅、接客院、寨营和龙、虎、狗、虫四院组成。
覃小贝和小凤、小花即住在接客院内的主屋里。
覃小贝最最关心地是:如何从山寨出去,逃到外面,重返南京城。
东北西三个方向被荒丘封死,除非是鸟儿,否则根本不可能从那三个方向出去。那么,只剩下一个方向一条路,即穿过桃花林进入外寨,由外寨逃到外面世界。
先不说外寨的情况根本不了解,仅仅就开得旺盛美丽的桃花林来说,从林中穿过就是绝对不可能的。
“小姐,你千万不要尝试啊,南面的桃花林是万万不能进入的!”覃小贝毫无上下尊卑的随和,让小花对她大有好感,听见覃小贝对桃花林极感兴趣,小花急得连连摇手大声警告说不行。
“为什么?难道桃花林中还有老虎狮子不成?”覃小贝有意问。
小花紧张地说:“那里虽然没有老虎狮子。但其凶险决不亚于几百头老虎狮子。那三千株桃木当年是请高人按奇门遁甲特别栽制地。每日每时每株林木地位置都好象在在变动。只有懂行地人才能知道桃林由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个门构成。只有在特别地时辰。从生门进入。从开门出去。才能平安通过桃林。否则要么遇雾迷路。要么遇到鬼打墙。要么大白天变得伸手不见五指。要么出现天雷响小鬼闹地幻想幻觉。如果运气不好误入了死门。便会落入置有毒刺地陷阱。或者被跳出地铁钳夹成两截。或者被隐蔽地排弩射成刺猬。总之是九死一生。上个月庄跑掉地一头牛后来在林里寻到。竟然被一张坚硬绷紧地细丝铁网格成了几千个小肉块!实在是太太太恐怖了!”
听着小花声音发颤地叙述。覃小贝心时也一阵阵发毛发凉。这唯一一条通向外界地出路。开满烂漫桃花地树林。简直是步步陷阱地死亡之路啊!如果小花说地这一切都是真地……求求老天。还是让王子默不要找到山寨、不要进来这里好了。他地命没有猫多。他地皮也没有水牛硬。
“那你们平常都不出去?”覃小贝问小花。
“不出去。我九岁进来后就没有出去过一次。——出去干么。外面人坏得很。寨子里又什么都有!”小花对寨子很满足。看样子再有十年不出去也没有遗憾。
“小花。那你九岁在哪里?又是怎么进来地呢?”覃小贝终于问出这个她很想知道地问题。山寨里地左云龙明显是中原以北口音。茅大婶讲山东方言。小花说话却有常常插入两广土语。还有小凤、疤脸老二杜虎和江湖书生阮师爷。讲都全是不一致地天南地北腔。这些明显不一个地域、不一个族群地人。是如何聚集在山寨这个地方呢?这是一个很大地迷团。覃小贝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覃小贝问起这个问题。小花低头沉默不说了。似有难言之隐。或者山寨对此有什么硬性规定。
覃小贝不再追问,不再难为她。这两天单纯如一滴水珠的小花,不但和覃小贝交成了朋友,而且还告诉了她太多的消息。想到自己在利用人家的单纯,覃小贝有一点小小的良心不安。
对不起,没有办法,我只想回家。
也是在这两天内,覃小贝通过基本彻夜的打坐运功,当然茅大婶的食药也有一定帮助,将体内的毒素全部完全排除干净,不但身体功力恢复如常,眼睛也重新变成了20。当第三天上午左云龙再一次来探望她的时候,覃小贝清清楚楚看到一个魁梧高大的男人,和他新刮过泛青冒着的密密胡子渣的宽阔下巴。
左云龙说到做到,近来每天都要冲一个冷水澡,男人的汗味已很难闻到,男人的气场却咄咄逼人,他高大强壮、英武有力,劲骨丰肌、相貌奇伟,豪放不羁的江湖脾性,更增添了点野性男人的迷人风采,另一方面,却又有着调度四方、心思缜密的领导气质。
如果在电影上看到左云龙这样的形象,覃小贝或许为之形象着迷,或许为之表演鼓掌,或许会成为他的粉丝,或许在自己的电脑屏保上设上他的大幅玉照。但现在不行,除了很自然地在心里赞叹一声之后,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对付这个男人,如何粉碎他固执要娶自己为压寨夫人的狂想,如何从他的手心和这个山寨中逃之夭夭。
怎么说自己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小知识份子,象左云龙这样的草莽英难,交交朋友也许可以,上升到老公那就免了。象王子默那样内敛儒雅、文武兼俱的男人,似乎更接近未来老公的标准。但未来老公具体的标准到底是什么,覃小贝也说不清,凭感觉一条条加、一条条减、一条条证实吧。
覃小贝虽然将左云龙衣角毛发看得清清楚楚,眼睛神情却仍是显出一付迷惑迟钝的样子,在不经意转身之间,撞倒了桌角,蹭掉一个装水果的篮子,从乡下采来最新鲜的桔子骨碌碌滚了一地。
左云龙双眉微皱,上次用真气已经将毒针排出,而且当时测得覃小贝身体素质、内功内力均相当不错,三四天过去了,按理应该恢复个七七八八了,怎么按覃小贝说反而更加严重了呢?
“茅大婶的医术、经验都是好的,可能,只是我这个人身体比较古怪,所以她送来的药食,只在我身上起了反作用。有的汤水我吃了就吐,有的连吃了几日,眼睛反倒更加模糊了。”覃小贝大睁着无神的眼睛,无辜地看着左云龙说。
左云龙将桌上的摆放的食药汤水一个一个看过,都是很保守的常见材料,而且大部分都是食疗,应该不会引起这么大的毒副作用啊,难道茅婶选送的材料有问题?
覃小贝在心里不住地道歉:对不起,茅大婶,其实您送的水果很新鲜,您做的食汤味道也很好,我是确实不得已,所以才不但不表场您,还要陷害栽赃,Sorry,sorry,verysorry!
左云龙嘱咐两句,满心困惑地走了。
对付左云龙的同时覃小贝还要尽量避开小凤,和小花单独处一起在周围散散步,聊聊天,心里再反复盘算着各种可能——王子默你咋还不来呢,这鬼山寨到底离南京城有多远呢?王妃她们都急坏了吧?呜呜,还是王府里的美食更多样美味一些。——自己也要抓紧制订逃跑计划了。
小花告诉她:在山寨内寨,只有五个人知道每日各时桃花林的八门所在,他们是:大寨主左云龙、二寨主杜虎、三寨主巴犬、四寨主谷一虫,还有打理农庄的木长老。内赛里的人要想外出,必须要由这五人中的一个带领,方才安全走出桃花林。
覃小贝知道四个寨主就住在寨堂里,但迄今为止,除了左云龙,其他人她还一个没见。主角左云龙是不可能乖乖带她出去的,只能由另外四个人身上打主意了。她有意继续朝西边走,因为小花昨天说了,二寨主杜虎——就是枣林中交过手的疤脸老二——就住在那个方向,不知怎么,覃小贝认为杜虎更容易被突破。
“小姐,莫向前走了,大寨主交待过了,不能带您走过这个路口,你可不要让我们下边人为难。”小花看覃小贝没有停步的意思,赶紧将牵着覃小贝的手使劲向后拉了拉。
“就这么点屁大的地方,早就转腻了,我们就走到前面那个院子门,马上就转回来。”覃小贝尽量不以为意地说。
“不行!小姐,”小花拉着她的手死死站住了,有些害怕地说:“大寨主的话一定要听的,山寨的规矩很严,虽然大寨主待人很好,但对违反规矩的人,不管是谁都不讲情面的。”
覃小贝哼了一声,说:“让他责怪我好了,看他能把我怎么样。”
小花说:“赛主自然不会将你怎么样,把你放在掌心、含在嘴里都疼不过来呢。但我们下面的人一定要按规矩受到重罚的,小花断断不敢再往前走了。”
覃小贝只能停下脚步,一边跟着小花转身,一边回头再望一眼,路口斜对过那个畅着木门的小院,就是二寨主杜虎的院子,可惜看不见他出来。
下午覃小贝再往东继续走,同样不行,温顺的小花根本不敢违背寨主的命令。覃小贝试着和小凤搭腔,无论软硬,小凤都不吃她那一套,反而用奇怪的目光死死的盯住她,仿佛看穿了覃小贝的心肝脾肺肾,倒使得覃小贝有些心虚,放弃不再跟小凤聊天。
总会有办法的,只要是人,就会有弱点,有漏洞,可以想办法突破的。覃小贝一遍遍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到了夜里,和往常一样,覃小贝早早乖乖睡下,闭上眼睛,不时还发出一丝小小的鼾声,两只耳朵却竖着老高,仔细捕捉着外屋的动静。外屋有一张床,小花小凤夜上轮流睡在那张床上。今晚轮到的是小凤。
覃小贝听到上床声,衣服与被子的嗦嗦声,外屋的油灯被吹灭了,又过了一会儿,一切都安静了。
覃小贝耐着性子又等了一刻钟,月光透过窗纸,地上一片朦胧白霜,万簌俱寂,只有院中的蟋蟀和更远处的蛙鸣声。覃小贝悄悄坐了起来,盘腿坐直,要抓紧时间运功,尽量提高自己的内力。
全身真气刚刚运转完一个完速周天,外屋突然传来轻微的床动声。覃小贝紧急收气收功——差一点没有将气走岔,随即迅速悄无声的钻入被中,拉好被子仰面朝上,只露一个脑袋在外面。
外面极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小凤和小花从来不会夜里来查床的,对一个半瞎子有这个必要吗?——越来越近,已经进入了里屋,来到了床前。
覃小贝闭着眼睛,呼吸缓慢自然,嘴角轻轻动一下,象是在做一个好梦。
来到床前的人影呆呆站了片刻,似乎在思考什么,突然,黑暗中的那个人双手高举,两手之间多了一柄闪着寒光的雪亮匕首,照准床上闭眼睡着的覃小贝的喉咙处狠狠的扎下去!
人影来到床前,呆呆站立了片刻,似乎在黑暗中思考着什么,突然,仿佛下定了决心,夜屋中的那人双手高举,两手之间多了一柄闪着寒光的雪亮匕首,照准床上闭眼睡着的覃小贝的喉咙处狠狠地扎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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