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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江楼千古
锦江旁唯一高耸的江楼——望江楼,此楼楼高39米,建有四层,下面两层四方飞檐,上面两层八角攒尖,每层的屋脊、雀替都饰有精美的禽兽泥塑和人物雕刻,阁基有石栏围护。朱柱碧瓦,宝顶鎏金。阁廊宽敞,每方四柱,屋面盖以绿色琉璃瓦,翘角飞檐,雕梁画柜,金项耀目,即有北方建筑的稳健雄伟,又有江南楼亭的秀丽玲珑。因楼身位于锦江边,故名“望江楼“。
夕阳的照射,在锦江江面的荡漾下,把整个望江楼映成了金黄色,即便残破也挡不住他巍峨的身姿,纵览蓉城风光,风景这边独好!
此时,陈伯康一手拿着一张小开的纸张,一手提着一个小行李箱,正一步一步的往望江楼的顶楼走去。他的面容祥和,步伐很沉稳,这里的一切对他都显得很亲切。
楼上玩耍的人很少,偶有一两对男女在某一楼层的夹角处低声谈笑,由于非常时期,加上男女之间亲昵的忌讳,还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一见有人经过,立刻规规矩矩,一本正经。
时有小孩忽上忽下,相互追逐,嬉戏,给安静的望江楼增添了一份童趣,让人恍惚间忘记了飞机轰炸带来的伤痕。
站在顶楼上,望着滚滚流淌的江面,远眺西边巍峨的雪山,天空中的火烧云正逐渐蔓延,祥和宁静、富饶和谐,足以说明这方沃土是那样的美好。
“先生,买个幸运符吧,会给你带来好运的!”一个卖货的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的身边。陈伯康头也没回的拒绝了,依旧看着远方,头脑中空荡荡的,没有任何想法。
“先生,买个一吧。对了,我这还有香荷包,是手工绣的,买一个送给你的女相好,又新鲜又好看,相因得很,五分钱一个。”卖货的依旧缠着他。
陈伯康被打断欣赏的心情感到很烦闷,转过身想训斥,发现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婆婆,穿的全身都是打着补丁的衣服,正用乞求的眼神看着他,叹了口气,掏出一块钱递给她说:“婆婆,这一块钱你拿到,东西我就不要了。”
婆婆接过钱,喜笑颜开的在背篼里翻找,边找边说:“谢谢你,先生。东西咋个能不要呢,那我以后啷个做生意喔,人啊是要讲信用的,买卖更要讲信用!”
陈伯康有些哭笑不得,回身看向楼下的竹林,不再理她。竹林里喝茶的人不多,反倒是靠在江边的人多些。这是cd这边喜爱喝茶的人最喜欢的喝茶方式,那些在茶馆里喝茶的人,一般都是些没什么文化,家在附近的老年人,以及那些喜欢冲壳子(吹牛谈天)的人。
“先生,这是找你的钱,这是你买的东西,拿好。”婆婆走到他的旁边说道。
陈伯康点点头接过来刚转身,就听到婆婆说:“小伙子,你年纪轻轻的不要想不开喔,跳下去倒是一了百了,那你妈老汉辛辛苦苦把你养大,就是要这个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这话让陈伯康摸不着头脑,马上反应过来,这老婆婆以为自己是寻短见,卖东西是假,专门来劝自己是真的,摇摇头对她说:“婆婆,你想错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上来是因为我就要走了,想好好看它一眼,怕以后在外面忘记它什么样子了。”
“哦,不是就好,怪我老婆子多事。你慢慢看,我走喽。”
陈伯康看着老婆婆消失的楼梯,环视了一圈四层,没有任何人在,嬉戏的小孩也没听到他们在楼里打闹的声音,一切都恢复了宁静。只有楼下江边喝茶的中间,传来一阵一阵的“掏耳朵——捏背——”,以及“卖糖饼——”等等声音。
他拿起手中的纸张,仔仔细细的看着。纸张上四个鲜红的字格外醒目,“肄业证书”,这正是他参加考试后拿到的证书。
整个下午的考试并不顺利,有很多题他都没做出来,只是一些基础理论还做得不错,最后的成绩仅仅是及格。对于他的成绩,几个教授各执一见,最后是程校长拍板决定当场给他发证书。
接证书的时候,陈伯康的觉得自己的脸很烫,很羞愧,没想到自以为会是很满意的成绩,居然会如此的难看,一年的时间就让自己的专业知识遗忘到如此水平,真是丢脸啊!
忽然,他听到楼梯上有轻微的脚步声,很奇怪,上个楼爬个梯会用得着这么小心么,全身立刻绷紧,小心提防上来之人。
“伯康,是你吗?”一个熟悉的女声响起。
陈伯康很诧异,自己孤身一人,行踪不定,如何会有熟悉之人到这里来,总不会是专门到这里来找自己的吧,慢慢转身看向问话之人,惊得他差点喊出声来,上前两步走近女人。
那女人也惊喜万分的看着他,蹬蹬蹬的走到他面前,还回头叫道:“佳怡!是伯康!是他回来了!”
这话让陈伯康有些吃惊,有点迟疑,面上的表情也有些僵硬,不只是面前的人让他吃惊,更是因为这人嘴中喊出的人名让他惊异。
十几分钟后,四楼的围台上坐着一男两女,轻松,活泼的笑声从这里传出去好远,会不会引人注目都不在她们的眼里。
通常他只是简短的介绍来概括分别后的经历,这次也同样不例外,化繁为简不能不说已经是他的职业习惯了。那两个女人正是他的同学刘佳怡和张慧茹。
听她们自己说,毕业后,张慧茹留在学校工作,刘佳怡则是有空就来学校看她,甚至帮她做点事,两人这一年来的生活是平平安安,一切都好。
在陈伯康的眼里,张慧茹到是沉稳了许多,说话做事显得很有头脑和主见,刘佳怡却依然如故,温温柔柔如同一很有修养的大家闺秀。他不敢问,也不想问他们的个人生活,可又不能不问,憋在心里如猫抓一般。
“那个,慧茹,如龙呢?他和你还在一起吗?”
“毕业后,就离开cd了,到那边去了。临走的时候,他还跟我说起你,说你可惜了,如果你跟他一起走,一定会比他更好。”
“呵呵呵,哪有什么好和更好的说法,开玩笑的话你也信?”
“我当然信!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吗,佳怡不知道吗?”看到陈伯康摇头不说话,继续说:“你还别说,今天如果不是我们系新来的教授说起你来考试的事,我简直不敢相信是真的,后来我立刻找到佳怡给她说了,她也不敢相信,又听说你已经离开学校了,马上一路打听询问,才“追踪”过来,看到你的时候,心里还直打颤,生怕不是你本人。”
“你怎么了,为啥不说话,是不是不想见我们啊?”刘佳怡紧张地问道。
“怎么会!我就是见到你们心里高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也很感慨还有幸能见上你们一面。”
“见上一面?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要走?”两女一起问道。
“嗯,是要走,今晚上就走。这也是没办法啊,就连这次考试都是抽时间来的,身不由己啊。”
“就不能多留两天嘛?”刘佳怡用乞求的眼神看着他。
陈伯康摇摇头没说话,用手拍了拍柱子,挤出笑容对两人笑了笑,极力用平稳的声音说:“这个望江楼的那副对联,据说是清代的一位江南才子,一天登上望江楼,看到沿江景色美不胜收,一时兴起,写下了上联,顿时称绝,于是沉醉于上联的意景里,下联怎么也写不称意,只得报憾将上联书于望江楼上。这么多年来,吸引了千千万万的读书人前来应对,都不能如意。何况你我意外相逢,应是人生一大幸事,有何可伤心的。”
说完就念起对联来,““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伯康,你我既然生存于这世间,存活于这片国土,自当为国尽绵薄之力。如今外有强虏,你我都当为国效力,想我川中将士在前线舍身为国,后方的丁壮源源不断,纵然战事不利,川中民众也不曾有过妄语,可是这个政府腐弱不堪,还一再强说攘外先安内,简直是亲者痛仇者快,不可理喻!”
“是啊,伯康,你又何必一定要跟他们走下去呢?”
“你们说的,我都明白,也清楚。可是你们想没想过,如果这个政府垮了,领袖没了,谁来领导民众抗战呢?那些领军的将领会怎么办?四分五裂是必然的,上面那些人能服谁,不打得个你死我活才怪,还没等他们分出胜负,四川甚至西南各省都还存在吗?我们到那时都成亡国奴了!至于你没说出来的那个党,我也知道,他能来领导吗?他的威望够吗?别说他一个姓毛的,就是两个也不行!所以这个政府是必定要存在下去的,必定是他才能领导我们打败日本人,这也许这是他存在的唯一作用了。”
陈伯康的话让两女都陷入了沉思,也许不认可他的话,但不可否定,他说的话是有道理的,这是个现实而基本的道理,这个政府离开了他,还就没有能服众的人物,即便***出了汪精卫这个大汉奸;而现在在陕北的党远没有执政党的威望高,可说是微乎其微,还不足以领导国民继续抗战。
“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也许这也是最后一面了,愿他日你我重逢于此地,相谈不虚此生!再见!”
两女看着陈伯康疾步离去的身影,断断续续传来他的声音,“江楼千古,江流千古!”,声音越来越小慢慢消失在暮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