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丢丢姑娘这样的美人儿,我就是把我自个的名字忘了,也不敢忘了你啊。”许飞有些忘形,若不是周围这么多人看着,早恨不得扑过去一口囫囵吞了这娘们。
“丢丢,丢丢,怎么起个这名,平时都丢些什么东西啊?”许飞看得到吃不到,只能隔空口花花调笑几句。
“那得看是谁了,有时是丢别人的命,有时是丢自己的命。”丢丢姑娘娇笑一声回道,话中大有深意。
“那,那要是我呢?”许飞难抑心痒,索性厚着脸皮讨问了一句。
“你啊,那还不得你我二人都丢了命去。哎呀,三当家今日怎么这么坏,真是羞死人了。”丢丢姑娘眼波流转,看了许飞一眼,心说这冤家平日里对自个爱理不理,今日怎么转了性了,不过虽然有些奇怪,但心中着实欢喜的紧,平白生出几分期许,言语表情中也少有的带了些小女儿家的姿态,娇羞中愈发显得亲昵。
许飞闻言是面带桃花,如沐春风,站在许飞身后的袁绍武可就脸如黑锅,是又气又急,气得是这‘袁朗’怎么变得如此不济,以前对这老妖妇可从没给过什么好脸色;急的是这般行径与他往日作风大相径庭,难保在场的有心人不生疑心。情急之下,袁绍武在许飞肋下软肉处狠命掐了一把,即便是许飞护体内劲及时卸力,也架不住袁绍武使出了吃奶的劲,不过这猛一吃痛,到让许飞有了几分清醒。
“少爷,还是先谈正事,稍后再与丢丢姑娘叙旧,可好。”袁绍武在许飞耳边低声咬牙切齿道。
“是极是极。这闭关几日收获颇丰,难免有些高兴,还请诸位见谅,见谅。”想起自己刚才的猪哥样,许飞尴尬一笑,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袁绍武见状又是一抚额头,真有些看不下去:‘袁朗’曾几何时需要向他人解释什么东西。
“刚听闻前几日三当家大发神威,一举将那赫赫有名的‘南诏之虎’陆伯言毙于掌下。这才几天工夫,三当家武功又有精进,想必是与高手印证得益匪浅,真是可喜可贺啊。”丢丢姑娘可不愿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继续曲意奉承,一双桃花眼水汪汪的盯着许飞,真是目也含情,眉也含情。
“哼,什么南诏之虎,老的连爪牙都没了,我看是只病猫还差不多。”许飞还没说话,丢丢姑娘下首坐着的一位锦袍老者倒先开口不屑道,看模样赫然便是前几日对洛妆妆意图不轨的范良行范寨主。
许飞从一进来,眼睛就一直盯着丢丢姑娘,直到这范良行说话才注意到他。只是许飞却是不认识此人。
按理,丢丢姑娘奉承的没错,只可惜此时在她面前的实际却是许飞。这些日子,许飞刻意不去想很多事,尤其是那个起初睁眼就瞧见的须白人头,简直成了许飞的梦魇,几次熟睡中都突然惊醒。
丢丢姑娘见许飞变了脸色,以为是范良行突插话缘故,心中恼他多嘴多舌,说话中也就没什么好脸色:“呸,你就知道胡吹法螺。那陆老头就是再老上十一二岁,站在你面前,你都连大气也不敢出,乖得跟见了老鸨的婊子一样。”
“你...”范良行气急,怎么样自己都是绿林豪强,一方霸主,竟让个小娘们如此挤兑,可再一掂量:这娘们的青蛇鞭本就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与常海大当家的也是不清不楚,看样子今日又攀上了‘袁朗’这个高枝,自个还是退一步海阔天空的好,不过早晚有一日落在自己手上,有的是法子炮制这小娘们。
“哼,诸位久在大伏,对南诏可能不太熟悉。这陆老头是南诏有数的大宗师,诸多成名的游侠儿都出自他的门下,本身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修为在坐照巅峰已有十数年积累。”
“十数年时间也没能突破坐照巅峰?看来他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心说不与丢丢姑娘计较,但见丢丢姑娘长他人志气,范良行还是忍不住嘲讽道。
“井底之蛙,你懂个屁。范老头,我问你,你可有五级境界?你一把年纪不过堪堪四级门槛,一身武功除了跑路功夫看得过去你还会什么?真是老不知羞,活该被人抄了老巢。”丢丢姑娘见范良行还敢胡言乱语,更是不留一点情面,“这陆伯言年轻时便被誉为南诏青年中第一高手,天资卓绝,三十余岁便修炼至五级坐照境,本来稳稳进入六级通幽,更被视为最有希望突破至七级境界的人物。只可惜在一次追捕一个大魔头中陆伯言受了重伤,伤了根本,此生再无望突破五级境界,故而蹉跎了十数年,不过反而教出了不少的青年俊杰。只是不知为何却到了此地,还命丧于此,真是世事无常啊。”说到最后,丢丢姑娘也有些唏嘘。
范良行被丢丢姑娘的话气的两手发抖,一杯酒能撒了一半,连喝了好几杯才压下火气,暗暗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这臭娘们好看,不报此奇耻大辱誓不为人。
“范老兄也莫要着恼。你是没见那天突然遭遇这老儿,我手下诸多儿郎,可在他手上全走不了一个回合。说来惭愧,性命攸关,讲不得道义,后来还是三弟主攻,我在一旁掠阵,再加上小的们结成战阵轮番战他,欺他老弱精力不济,最后才将这老儿斩于刀下,饶是如此,三弟也挨了他一掌,当即就昏迷过去。这几日我生怕三弟有个好歹,现在看来竟是因祸得福。我时时回想起当日情形都是冷汗浃背,一阵后怕,倘若这老儿再年轻几岁,武功再高那么几分,遭殃的怕就是我们了。现如今再听着丢丢姑娘这么一说,方觉以前我们真是井底之蛙,在千乘横行久了以为天下英雄不过如此。可这世上多的是不出世的奇人高手,运气不好遇到一个,大家便都吃不了兜着走。可话又说回来,我们本就是在刀口上讨生活,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不过谁人若想白白要咱们的这条命,怕也是不易,便他是钢浇铁铸刀枪不入,就是咬也要咬出几个牙印来。”常大当家见气氛不对,赶忙中间说合安抚了范良行几句,说到最后又突然撂了几句狠话,这倒让许飞有些摸不着头脑。
常海几人说话都是小声,显然不欲让底下众人听见,只是骇得常海身旁两个半**子瑟瑟发抖,恨不得生来便是瞎子,聋子,什么也看不见,什么听不见才好。
“是极是极,什么牛鬼蛇神都是纸老虎,团结一致向前看,胜利终究是属于我们的。”虽然不是太明白,但许飞还是插了句话,彰显自己的存在。
“哈哈,三弟这话说得在理。”常海先是一愣,随即竖起拇指夸奖许飞。
“呦,三当家说话就是不一样,有理有据令人信服,这些粗人跟你比起来差远了。让小妹我真是好生钦佩,恨不得,恨不得…”只要是许飞说的,哪怕说天是方的,地是圆的,丢丢姑娘也会赞不绝口,这时已经是打蛇随棍,改口自称小妹,语气甜得发腻。
恨不得自荐枕席,常伴左右吗,许飞心中已经是如猫挠一般痒,嘴上还在谦虚:“哪里哪里,丢丢姑娘真是谬赞。”
“丢丢,我说你也真是,平日里对我这兄弟就眼馋的紧,好容易我这兄弟开了窍,懂得熟妇的好处,你倒好,又装得跟雏一样。”常海见这两人磨磨唧唧,一点都不爽利,颇有些不耐烦,指点道,“让我说,别整什么幺蛾子,脱了裤子直接上不就完了。”
许飞有些尴尬,撇撇嘴,心道到底是个粗人,一点情调都不讲,再偷眼看对面的丢丢姑娘,发现已是满脸晕红,偏着头也在偷瞄自己。二人偶尔对上一眼,都是心生旖旎,触电一般感觉。许飞有些口干舌燥,还有些不真切,暗地里扯了扯发紧的裤裆,感觉穿越的春天来得还真是快啊。
常海见这二人还是这么拘谨,颇觉没趣,抹去满嘴的油迹酒渍,咂摸咂摸嘴,好似嫌有些口淡,四下一张望,忽然拎起桌上尖刀,对准身前**胸前就捅了进去,不待血流出来,赶紧张大嘴巴凑上去大灌了几口,再左手往刀口处一伸一掏,掏出来件红通通,血刺呼啦的东西来。
“啊…”许飞离得最近,瞧得仔细,赫然是一个尚自怦怦跳动的人心,只是事发突然,许飞都来不及恐惧,身子变得僵硬,第一反应是难道是自己露出了什么马脚,让常海如此暴怒,。
“哈哈,这心头热血最是醒酒,不错不错。这新鲜的人心下酒又是一绝,生吃最好,又脆又香。”常海说着一口把手中人心咬下去大半,大花脸满是血迹,嚼了几口还呲着满嘴血牙冲着许飞呵呵一笑。
许飞知道原委,恐惧才生上心头,却更是一盆凉水浇在头顶,面对常海的血盆大口和手中残缺的心脏,许飞不自主的有些反胃,呕意上涌。
常海三两口吞下剩余人心,又唤来几个小厮收拾了一番,除了许飞,其他人脸色如常,喝酒谈笑仿若未见一条人命就如此消逝。最后还是姑娘家心细,丢丢姑娘见许飞脸色不对,关切的问道:“阿郎,你怎么了,哪里感觉不舒服吗?”
此时许飞已经处于半空灵状态,感觉周遭的一切都那么不真实,听到丢丢姑娘连问几声才回过神来,不过脸色苍白,见众人面对常海的暴行非但没有谴责恐惧反而赞叹有加,这才醒悟过来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些是什么人,再也没什么水泊梁山,荒淫无道的心思,放眼望去,尽是群魔乱舞,豪杰是吃人恶魔,美人是蛇蝎画皮。许飞强忍住惧意,一直不断告诫自己不要慌,不要慌,可还是止不住的浑身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