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赵欣冉捂了脸,灰衣人收起光球道:“实话跟你说吧,你才是货真价实的皇帝他妈,必须‘你’用那个身体生出来的才是能改变历史的皇帝。王国玉就是用那个身体生出来的也不对,就算侥幸当上了皇帝只会让接下来的事情更糟。”
“我回去救他。”赵欣冉斩钉截铁。
赵欣冉再次睁开眼,就看到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睛趴在自己脸上,“好女婿啊,你可醒了!快去跟京兆尹说,你没死,让他放了瑛、国玉!”
王国玉被人从大牢里抬回来,看着腕上缠着纱布面色苍白的赵欣冉忙前忙后,咧嘴一笑:“你怎么又回来了,舍不得我啊?舍不得我的人还是舍不得我的身体啊?”
赵欣冉端来梁大夫配好的化瘀药,“都让人折磨成这样了还有心情开玩笑?他们说什么你就承认不就完了?”
“我就是按他们说的啊,但是他们不满意啊。”不带这么冤枉人的,“你果然还是舍不得我的身体,女人果然都是物质的。”
“谁说的?”赵欣冉扶起王国玉,准备喂她喝药。
还用说嘛,“刚才的问题不回答,还转移得那么生硬,答案还不明显吗?”
赵欣冉猛一撤手,“他们怎么没把你打死?”王国玉重重跌回靠枕上。
“这怪人家吗?谁让你挑这么女人的死法?我怎么说他们都不信。”
赵欣冉重新扶起她喂下药,起身换上白水递给她,却被一把拉住了手,挣道:“你干嘛?”
“你看看你的切口和创面,这下刀的角度和力度都不对,唉呀呀,连脉都没找对,难怪死不了呢。”王国玉掀开包扎的纱布,仔细察看赵欣冉的手腕,分析道:“割脉要割的是这根靠外侧的动脉,你摸,一跳一跳的就是了。只有这根脉被割断了,心脏不停一收一张地继续泵血循环,血一直不停地往外流,而不再回流给心脏,血才会很快流光,才能死……”
“这么说你真是医学院毕业的?”赵欣冉抽回手,拢进袖筒。
王国玉认真纠正:“肄业。”
“为啥肄的?”
“耍流氓。”反正承认了,索性认个彻底。
赵欣冉终于惊讶了,轻呵:“可以啊!”
“你信?”王国玉挑眉。
赵欣冉摊手,“whynot?一以贯之啊。”
王国玉叹口气,“我去送外卖,女澡堂。听见喊有人晕堂了,我本着人性的本能和学医的职业自觉,冲进去把人抱了出来,找空气流通的地方。当时救人心切,忘了她没穿衣服了。其实在我们医学院的学生看来,穿不穿衣服都一个样。可是她老公不干,告我,非要给自己整个绿帽子戴。法院都还我清白了,他还天天扯个白床单在我们学校门口喊冤,最后学校怕影响今后招生,就把我开了。”
一口气说完,当时的委屈犹在眼前,“你说我要是个女的,救个男的,怎么也得算见义勇为吧?怎么反过来就成耍流氓了呢?”
“所以你后来心灰意冷去伺候老人家了?”
“不是,我一腔热血哪那么容易冷啊,可我这肄业的又有案底,正经医院谁敢要啊,也就宠物医院收留了我两年。后来知道临终医院体力活多又晦气,不好招人,想着好歹是跟人打交道啊就去了,就这还是我家走后门托人才进去的呢。”王国玉满腹牢骚,黯然神伤,叹气道:“也因为这个,一直相亲不成……”
说到相亲突然想起一事来,“我来这儿之前正在进行体验培训,就是让我们躺在那床上,幻想自己就是临终的老人,他们需要什么,想些什么。其实就是换位思考,设身处地的为病患着想,结果我体验的太投入,直接睡着了,然后一睁眼就来这儿了。哎,说说你怎么来的?”
“我?我上次考试没发挥好,考了第二名,跟我爸妈赌气跑出来……”
靠枕被摔到地上,王国玉义愤填膺,“考个全班第二怎么了?我这辈子连班里前二十都没进过。”
赵欣冉捡起靠枕递回去,“不是全班,是全区。”
王国玉内心受到了一万点暴击,忍痛翻身面向里,被子蒙头,表示不想跟学霸中的战斗机说话。
宫里,公主被几名宫女团团围着,急得大叫:“我这次说什么也要嫁给他。国玉姐姐说得对,生死才是检验真爱的唯一标准。”
皇帝在身后喝道:“胡闹,你都有驸马了,还嫁什么嫁?”
“那我就带着驸马一起嫁给他!”
皇帝挥挥手,“去把太子叫来,让他治你。”
有太监闻言跑出宫去。
公主不闹了,暗想,对,为了避免自己抢了干姐夫以后国玉姐姐难过,先给干姐姐找个更好的归宿。
公主对匆匆赶来的太子说:“他老婆很漂亮,你弄走做太子妃吧,我要嫁给他。”
太子想起那张小白脸就闹心,“姓赵的哪里比你的驸马好了,回去好好过你的日子,干嘛非在他这颗歪脖树上吊死?”
“等你被他老婆迷住了再来说这话吧。”
“明白,这得不到的永远是心头好,我这就去给你抓人,好让你死了这条心。”太子转身拂袖而去,“这之前,你哪都不许去!”
太子光明正大地拘捕赵欣冉,罪名是蛊惑公主,扰乱皇家稳定。
赵欣冉无法,只得安顿好王国玉后去面见太子。
“把你老婆给我送来!”太子把玩着手中的玉貔貅,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太子不是断袖余桃么,这口味儿也是说变就变啊!
要谁不好非把她弄来,弄不死你小样儿的!赵欣冉满口答应,只求宽限两日,等王国玉杖伤一好就送了来。
眼看赵欣冉起身要走,太子突然喝止:“我改主意了,你和你老婆我都要!”
居然是双性恋,就说不能这么快忘本么。
自觉尴尬的太子爷还给自己解释呢,“别人都会说‘我从了你,放过我妻子’,你是第一个跟我说‘放过我,我把我妻子送来’的人。”
喵了个咪的,太子爷这幅德行,不造他的反天理难容。
于是王国玉和赵欣冉这对难鸳难鸯在东宫里聚了首,王国玉抱怨连连:“你说我这刚能下地,就折腾人。”
赵欣冉说:“趁你还能动,天黑后咱俩翻墙吧,我刚看了后窗户那儿能上房,出去找你好姐妹救你。”
于是二人在夜幕中,互相扶持着越窗而出,你拉我拽地爬上了重檐歇山顶。还好是在东宫,屋连成片,歇山顶之间还有悬山顶相接,只要顺着走就能出宫墙。
突然,灯火通明,锣声阵阵,巡夜的护卫发现了这两个飞檐走壁的“飞贼”,捉拿声四起。
赵欣冉推着王国玉:“快,前边有个小楼,爬到那个攒尖顶上去!”
俩人在众人的摇旗呐喊中挑战极限,终于攀上了东宫的制高点。
一道蓝色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整个东宫,王国玉往下看了一眼脚都软了,真他喵的高啊!
人堆儿里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出现,太子喊道:“你俩站那么高干什么!”
怪我咯,我身上还有伤呢,爬上来容易吗我!“他们不追我能爬的上来吗我?现在想下也下不去了。”王国玉闭眼不敢朝下看,牢牢抓住六角攒尖的尖顶。
“快去搬梯子。”太子吩咐道。
赵欣冉补充,喊:“记着多铺几床被子!”
雷声滚滚,狂风大作,太子看两人好像风筝快要断线,担心道:“哎,你别动,别掉下来。”
王国玉指指赵欣冉,问太子:“你是关心他还是我?”
赵欣冉恨不得一脚把她踹下去,“你特么是不是有病?现在是关心这个问题的时候吗?”
“粗鲁。”王国玉翘着兰花指推一把赵欣冉。
赵欣冉鸡皮疙瘩掉落一地,松开手左掸右扫,就在这时,一道光聚拢在重檐攒尖顶上,这古建筑唯一的金属固件此刻正被某人牢牢握着。
于是,王国玉被雷劈了。
赵欣冉吓得几个滚跌落下重檐歇山顶,摔在厚厚的棉被堆里。
王国玉见到灰衣人第一件事先检讨,“小灰灰,我这次真不是故意的,你都看见了。再说我就是真想死,也不会伤害这具尸体,啊不对,身体的。这可是要留着生皇帝的。”
“遗憾地通知你,你俩这么死来死去的,已经把所有的命都用完了,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下次你俩再死,无论是谁,都没救了,这次回去好自为之吧。”灰衣人义正言辞。
“灰哥,我错了,我再也不叫你小灰灰了成不?你再给我加几条命行不?就上上下下左右左右ba那样。”
“我们这是正剧,严谨的正剧,原则性很强的。”
这雷劈错人了吧!
王国玉在天上争取宽大处理,地上众人乱作一团。
公主知道太子抓了人,火急火燎跑来要赵欣冉,正赶上王国玉被雷劈死了,很高兴地对太子说:“谢谢哥,哥办事就是妥帖。”
这是我办的吗这?太子虽然心有不甘,此刻也失了兴致,任随公主处置,自顾自走了。
赵欣冉从棉堆上爬起来对公主说:“她就是劈成柴火了也是我唯一的妻子,我今生今世绝不会另娶他人。”
公主一听这话更高兴了,“我果然没有看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