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代雄介嘿嘿一笑:“这个形势已经是明白如火的了!土八路既然已经把主要兵力都集中在了黑龙港和搬倒井这两个地方,别处的人马肯定是不多的了,换句话来说,我们各个据点的驻军也就不需要那么多了!”
“太君是说,我们可以从各个据点再抽调一部分人马?”黄省三猜想道。
“正是这样!”伍代雄介狂笑了起来,“咱们总共有十个中心据点,一个据点抽出一个连来就是一个团!”
董祥荣喜道:“若是这样安排的话,兵力调动就没有多大问题了!咱们现在手下就有一个多团的兵力,再调动过一个团来,咱们在兵力上就拥有了绝对的优势;更何况咱们还有一个大队的皇军,还有骑兵!”
赫连洪拨拦道:“咱们的骑兵是打不得牌的,一个连的骑兵都打散了,撤退回来的就这么几十骑,能够收拢回来多少人马还坐着个没底的轿,硬是打上也是白搭,咱们又不能撒豆成兵!”
“这个好办!”伍代雄介打气道,“为了加强咱们骑兵部队的力量,十天前我们就同阎司令打过招呼了,过不了几天,就有一个连的骑兵派过来了,再加上收拢回来的人马,起码也够一个加强连了!”
“另外,为了加强羊八寨据点的防卫力量,我们还让阎司令给组建了一个步兵营,准备派放到羊八寨去驻守,好配合大部队围剿作战!”伍代雄介越说气越粗,又忍不住狂笑了起来。
自打上次羊八寨据点被连锅端以后,伍代雄介就通知阎康侯再增派一个营的伪军去羊八寨驻守。羊八寨据点是新海县东南一带最重要的一个中心据点,与海边上的关家堡中心据点互为犄角,共同拱卫着新海县日伪政权的东南大门,他不得不格外重视。
在伍代雄介看来,羊八寨中心据点原有七八百人的兵力,其中还有一个日军小队,都让抗日救**在一夜之间就给端了老窝,派少了人马是决然守不住守不稳的,所以他一张口就向阎康侯要了一个营的步兵。此外,为了增强伪军的机动力量,他还同阎康侯新要了一个连的骑兵。
阎康侯受伤以后,由于身体难以复原,一直躲在于家务老巢疗养,不过,新海县伪县长的乌纱帽始终还在他的脑袋瓜子上扣着,日本人有令他就得行。他的手下兵多将广,这点人马他还是凑得出来的。更何况,他的人马到了哪里,哪里就是他的地盘,他有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他手下的伪军多是由自己的民团改编过来的,民团的成员多是自己势力范围的佃户子弟,大多都是些不脱产的土兵,也不是一调就能够调得动的。所以尽管伍代雄介的命令已经下达了十多天,他尚在组织整编之中。
有黄省三这个狗头军师在,伍代雄介对这些情况了如指掌,所以他的心里是十分有底的。在确定了新的战略部署以后,他对剿灭黑龙港以及搬倒井子一带的土八路充满了必胜的信心。
一个星期不到,伍代雄介就调整完成了新的战略部署。他把天津小站李修山的伪军西调,又把沧县刘殿臣的伪军南移;在把阎康侯增派来的一营步兵派驻到羊八寨决点以后,整顿起全县的日伪军主力部队进驻到了黑龙港与搬倒井子的中间地带,撒下了漫天的大网。
而对于日伪军的这个重大的军事行动,不但隐伏在黑龙港里的邹同义、吕景文、康洪恩、吕信文等人还没有摸着大门,就连许耀亭、贾相臣、米亚兰等人也都被蒙在了闷葫芦了,远在望子岛的秦二虎等人就更不用说了。
黑龙港的抗日救**有三个主力营,一个手枪大队,一个警卫排,再加上司令部的勤杂人员,总共有小两千人马。这么多人马聚集在黑龙港内,一天的口粮没有个两三千斤根本就混不下来,就不用说其他生活日用品了。
自打元宵节过后,伍代雄介就组织日伪军对黑龙港开始了全面的封锁,把黑龙港给围了个四面不透风;可是,半个多月来,邹同义、吕景文、康洪恩、吕信文等人一点察觉都没有。这其中是大有原因的:
一个是,由于元宵节前各村镇进贡来的粮食及生活物资非常丰富,供应个把月都没有问题,根本就没有出港催要钱粮的必要,大家都愿意借着过节的热乎劲儿多乐和几天,谁也不愿意出港多事儿,两下里根本就没有碰面的机会。
这二来是,这一支抗日队伍与其他的抗日救**不同,他们有着打家劫舍的老传统,盛名在外,方圆百十里内的富商财主没有一个敢不来孝敬的,再加上他们扯起了抗日的大旗以后,势力庞大,送个话儿就会有人主动前来进贡,还用得着他们自己去筹措钱粮。
这三来是,伍代雄介指挥着日伪军所设的封锁包围圈并没有直接迫近黑龙港的外围,大都在黑龙港边缘的十里开外,只是把持住了进港的大小路口不让人进出,并没有发动过主动的进攻。
由于这些主观和客观上的原因,邹同义、吕景文、康洪恩、吕信文等人一直被蒙在了鼓里,不知道巨大的凶险在一步步向着他们逼近,一两千人马还沉浸在过元宵节的欢乐气氛中享受太平呢!
薛官庄一战,许耀亭部下的抗日救**虽然是大获全胜,可战士们也有不小的损伤,在安顿好伤员稍事休整以后,为了减少原有驻地的生活压力,按照原来的计划重新调整了兵力部署:
许耀亭、贾相臣、米亚兰等指挥部人员及索勇的警卫班依然留在王小月庄驻防,韩德平及孙兴国连依然留在搬倒井子驻防,高歧山连则被分派到了潘家洼驻防,曹金海连被分派到武帝城去驻防。
由于在薛官庄一战中缴获了百十来匹战马,曹金海连被改编成了骑兵连,因为武帝城四周有土围子遮挡,为便于骑兵隐蔽操演训练,所以临时决定让他们驻防到了武帝城。
为了联系方便,各连新设了骑兵通讯兵,许耀亭、贾相臣、米亚兰、韩德平及孙兴国、高歧山两位连长也配备了坐骑。经过了一番整顿,整个部队的面貌焕然一新。另外,还由各连组织了数十人的武工队去附近村镇活动。
许耀亭、韩德平所部在安排好各连队的驻防以后,为防止敌人突袭,也派出侦察人员四下里打探;不过,侦察人员经常所涉足的范围大都在驻地十数里的范围之内,与前来封锁包围黑龙港的日伪军接不上火,对敌情缺乏了解。
在这个时候,许耀亭、韩德平等人并不知道,大批的日伪军已经渗透到了他们的背后,而且已经在其与黑龙港沟通的道路上设下了重重机关,撒下了欲图围歼他们的弥天大网。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之间半个多月过去了。九九已过,冰消雪化,芦苇荡中已经是波光粼粼,到了春暖花开草长莺飞的季节。蜗居在黑龙港里的邹同义、吕景文、吕信文、孔冠奎等人眼见的生活物资日见匮乏,却不见有人前来进贡献礼,都有点按捺不住心头的躁动,动起了兴师问罪之心!
同是抗日救**,他们这一支队伍与许耀亭、韩德平手下的抗日将士是不同的,掏个日伪军据点,打个小仗,是黑龙港弟兄的拿手小菜儿,做群众工作他们是不屑于去做的,这些人的脑袋瓜子里根本就没有这根儿弦儿。
康洪恩被派在这里担任参谋长,说起来是个响当当的角色,于官与私,邹同义、吕景文、吕信文等人都对他器重呵护有加,说不上慢待,可他们都将他当作结义兄弟看待,要想通过他一人之力来改造这支部队实在是难上加难。
一天,邹同义将吕景文、吕信文、康洪恩、孔冠奎、张铁匠、庄青山、易树林、汤敬渊等人召集到鸭子台聚义亭议事,满腹牢骚地说道:“他姥姥的,咱们弟兄现在是抗日救**,为了给老百姓打天下连脑袋瓜子都不要了,怎么这些狗娘养的们都不来扒瞅咱们了,大家说怎么办?”
孔冠奎瓮声瓮气地叫道:“这有什么,按老规矩办就是了!哪个狗胆包天的家伙敢不来孝敬咱们弟兄,咱把他灭了就是了,还用多话!这个事情交给我去办就成了,管保让司令和各位头领满意!”
孔冠奎性情粗鲁,心狠手辣,虽然也是义字当头,勇于为朋友两肋插刀,却是一向凭自己的好恶行事,我行我素,这在黑龙港里是出了名的,无论是谁,只要冲了他的肺管子,决然是离着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不远了。他这话一出口,渗得康洪恩直起鸡皮疙瘩!
他原来是个独脚大盗,由于其武艺高强,轻功卓绝,向来眼高与顶,桀骜不驯,很少有人得到过他的青睐;吕景文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收服的。
在当初收服他入伙的时候,他提出了一个死磕硬碰的条件,要与吕景文比武较技,谁胜出谁当老大。结果,初战比拳脚功夫,二战比刀枪器械,三战比手枪击打香火头,三战均打成平手。
到了最后,比无可比,孔冠奎又提出一个匪夷所思的条件,要与吕景文比一比谁最能忍受蚊子小咬的噬咬。大夏天里,两个人脱得光溜溜的*,躺在鸭子台上比了一天一夜,咬得浑身鲜血淋淋也没有分出个胜负。
有道是“精诚所致,金石为开!”比武较技孔冠奎虽然没有输,却被吕景文的真诚给打动了,终于臣服在了吕景文的名下。后来吕景文与邹同义合伙,拥戴邹同义做了老大,孔冠奎也跟了进来。绿林中人都是凭本事吃饭,他虽然未能登上当家人的宝座,也是个相当当的脚色。
孔冠奎一句话出口,就如同是挥动了铁扇公主的芭蕉扇,把大家心头燃起的怒火一下子给烧旺了起来,一起汹汹了起来,庄青山、易树林、汤敬渊等人纷纷请战,要出港去杀个痛快!
――茫茫芦荡不产粮,手中无粮心内慌!欲知后事如何,请见下回分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