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眼镜还是你徒弟?他对你好,还是对你不好?”肖光捷问。
林马窦点点头,“当然对我好,他知道把我单独留在下面的病房里很危险,所以特地把我送到楼顶的铁皮屋里,那个铁梯一般人是找不到的,除了他,也没人知道我住在楼顶。”
“白医生呢,他不会来检查吗?”
“不,他是不会来的,他以为眼镜会听他支使,当然可能白医生也害怕看到我。”
“害怕?为什么?”
林马窦忽然话头一转,“你知不知道,现在连白医生也失踪了?”
肖光捷点点头,“我去医院找过了,好像他真的不见了,他的办公室里坐着个洋女人。”
“那个洋女人,就是新院长。”
虽然已经有这种预料,但肖光捷还是感到惊讶。
“听说她叫克里丝娜?”
“是的。”
“哪国人?”
“d国。”
“我以为是是y国的,可听她用的语言,是y语。”
“这不奇怪,这些国家各有国语,但也有一种通用语,所有的国家里的人基本都能说y语的。”
这一点肖光捷也明白。
他现在最关心的还是林马窦经历过什么,又怎么脱离险境的。
林马窦叙述道:“我已经说了,现在连白医生也失踪了,可能当时他也是有预料的,所以他虽然下令把我关在住院部,也只是在执行命令,他把任务交给眼镜,就不闻不问了,其实如果他真想害我,就不会让眼镜来看管我了,因为他了解眼镜跟我的关系,让徒弟看管师傅,徒弟当然不会害师傅,所以白医生不来检查是有意的。”
肖光捷问:“那我来铁皮屋前看你,怎么感觉你全身无力的,好像服用了镇静药,我把那个纸贴在窗玻璃上,你也伸舌头了,那不就表明你没有病却被强制关押了?”
林马窦苦笑笑:“很不好意思啊,当时我也是没办法,我看到你纸上的字,就知道你是来搞清我真有病还是被拘禁,如果我表示有病那当然不行,你也不会相信,因为有病就应该没反应,你看到我没反应可能反而更急,就会追问为什么把我放在楼顶,到时你去白医生面前一质问不是又漏了?所以我只能是伸舌头,你一看就相信我是被拘禁了,至少就不去找白医生质问了,而是会想办法救我。”
“既然知道我会救你,怎么又不配合我?”
“你真把我救走,那等于捅漏子,我怎么敢被你救走呢?万一有人要看我,却发现我不见了,不是又要起风波了?老实说,我当时是想,不离开那个住院楼,装作真的精神病,要看看上峰有什么动作。”
肖光捷有点惊讶,“你是想自己也暗中进行一些调查?”
“是的。”
“那你怎么又从铁皮屋里离开了呢?”
“因为你来过了,我和眼镜讨论了一下,觉得你本事大,而且特别讲义气,有可能会不顾一切来救我,所以眼镜让我换到住院部的地下室去了。”
“居然是防备我来救你?”
肖光捷有点沮丧。
林马窦连连抱拳:“真的对不起呀,肖先生,我们又不好明着对你说,当时我还是不敢对你讲实情,怕你对我们医院有更多的误解,你还年轻,如果因为盯着医院引起我上峰的注意,你也是很危险的,我真不想把你牵扯进来,对于医院内部的问题,我只想由我来了解一下,所以特意避过你了。”
“好吧,你是好心,但为什么要在铁皮屋里弄个假人,又蒙上电网呢?那不是有意设陷阱,要电死我吗?”
“那个电网电压不高,会让人麻一下,也就一下,就会自动跳闸,这是眼镜想出来的,他说如果真是你夜里来救人,找不到我,会不罢休,用个电网装置让你麻一下,你以为你救人的计划暴露,就会迅速撤退了。”
肖光捷听得很是郁闷。
“那你现在又怎么出来了?”他问道。
“不出来不行了,眼镜对我说,连白医生都失踪了,事情好像不对劲,如果白医生真的不来当院长,换了新院长来,势必会加大对我的关注,我就不好再装病了,而且他们对我会采取什么动作不好预料,三十六计走为上。”
“你算偷跑出来吧?”
“是的,我跑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先跟你见个面,然后我要逃出中翰去了,你也理解的吧?”
肖光捷皱着眉头,不放心地问:“在你看来,黄妙琳尸体失踪,到底意味着什么呢?为什么一个女孩的尸体失踪后,会发生那么多变故呢?”
林马窦摇摇头:“医院内部的事,恐怕是另一回事。”
“怎么,你是认为,黄妙琳尸体失踪,跟医院内部的事没关联?”
“应该没有关联。”
肖光捷觉得有点意外。
“那你说说,黄妙琳尸体失踪,到底怎么回事?现在应该说实话了吧,把你知道的都讲一讲吧。”
林马窦叹了一口气:“肖侦探哪,对尸体失踪事件,我至今跟你一样毫无头绪,这件事在我当院长时发生,我在院长位置上时是很紧张的,但现在我不是院长了,对这件事我都不想关心了。”
“那你关心什么?”
“当然是我个人的安全,还有医院的前途。”
“医院的前途也会有影响吗?”
“我感觉有些不妙。”
“为什么?”
“一时也说不清,反正是担心吧。当然眼下最要紧的是我要逃了,以前发生的事,我也不想管了,我也管不了啊。”
肖光捷觉得林院长的态度是可以理解的,他的院长职务都被捋了,医院里以前发生的问题就不能算到他头上去了,就算黄家也别再找他索要黄大小姐的尸体,他完全可以不管。
肖光捷诚恳地说:“可你毕竟曾是院长,黄妙琳的尸体是在你任职时丢的,我希望你能提供点什么,哪怕一些猜测也行。”
林院长点点头同意了,“那好吧,凡是我知道的,我都说,你想问什么?”
“首先,你认为你弟弟焦恩跟这事有关吗?”
“肯定没有关系。”
“原因呢?”
“我父亲虽然是y国人,但我母亲是本国人,我们小时候,母亲对我们管教很严,她是信佛的,经常向我们灌输善念理论,要我们不要作恶,我弟弟人比较老实,他对佛意的领会比我还深,有时倒是他反过来要劝我多行善,至少不要做恶,所以这种损阴德的事,他是绝对不会做的。”
“可当时我们来医院询问钥匙时,你好像挺紧张,说其中有两把是你给了弟弟,还说他好像失落了,那你当时是不是担心焦恩利用这两把钥匙偷了尸?”
“我当时不担心他偷尸,我只是担心钥匙失掉会让他有口讲不清,你们一问钥匙,我不是说实话的吗,就是不让这事成为一个疑点,如果我隐瞒不说,你们知道后才会怀疑我跟弟弟都跟尸体失踪有关,我也不怕你们去查焦恩,只是事情传出去,会让人添油加醋,焦恩本来就做得不检点,跟个制冰厂的老板娘勾搭,我担心这事也被扯出来,不好收拾。”
林马窦的说法似乎也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