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人去见徐择隆?”肖光捷问。
“对。”廖阿玫点头。
“见了他,你怎么说?”
“直接问他,黄大小姐的尸体,是不是放在地下冰库里。”
肖光捷摆摆手,“他肯定会否认的。”
“但如果真是放在这儿,他一定有反应,我跟他做了好几年夫妻,对他的眼神都看得透,他骗不了我。”廖阿玫似乎胸有成竹。
肖光捷想了想,问她:“那个地下仓库在哪里,你肯定知道的吧?”
“当然知道,在制冰车间的下面。”
“是从外面可以进入呢,还是要进入车间,从车间下去?”
“进地下仓库有个往下的楼梯,在车间最西边的一个房子里,这个房子里还有一部升降机,是把冰块存放进去,然后又要提出来装车,由送冰员按照客户需要送出去。”
肖光捷迅速作出决定,“这样,我们要两个人一起进厂,我去见徐择隆,你呢直接去那个地下仓库,因为你熟门熟路可以直接进去,我在办公室那里跟徐择隆说话,防止他向手下发命令关闭往下的楼梯,或者转移尸体。”
“还是你想得周到,你是堵着他,让我进仓库查找。”
“不过,你到地下室去,还是有风险的,万一那里有把守,可能会把你堵在下面的,你一定要做好准备。”
“我不怕,车间里的老工人,还是听我话的,他们不会为难我。”
廖阿玫挺自信。
“但可能徐择隆已经将原来的人马撤换了,如果是新工人,可能根本不认得你。”
两个人朝制冰厂的大门走去。
他们早已望见大门口一左一右站着两个人,手里还都拿着棍子,是看门的。
见他们接近,这两个人中的一个就迎上来,问道:“你们是来订冰的吗?”
廖阿玫刚想说什么,肖光捷拉了一下她的胳膊。
“是的是的,我们是来订货的。”
“两位是哪家单位?”
“白氏企业。”
“啊,你们是白老板派来的?”
看来守门的对白弃凡还是挺崇拜的,高兴地咧开嘴。
“那请你们在这里稍待片刻,我马上去报告我们老板。”
肖光捷却叫住他,“不用劳烦你去报告,我们可以直接见老板的,你是新来的吧,其实我是你们徐老板的老朋友,这位女士呢,是他的亲戚,今天来看望一下他。”
廖阿玫说道:“对呀,择隆在办公室吧,我们可以直接去见他。”
守门的一听女士还直呼老板大名,再看两人都气度不凡,知道不是普通人,就点头哈腰放他们进去。
进入大院后,两人就分头行动,廖阿玫走向车间,肖光捷则进了办公楼。
办公楼是两层的小洋房,他沿着楼梯往上走,突然听到了一声惊叫。
抬头一看,上面站着徐择隆,正怔怔地俯视着他。
“廖厂长……噢不,应该是徐老板,你好啊。”肖光捷扬扬手向他打招呼。
徐择隆等他走上几步,才问道:“肖侦探,好一段时间没见你了,今天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热风。”
“什么,热风?”
“是呀,天气渐渐热了,你这儿不是制冰的吗,到你这儿来降降温,凉快凉快嘛。”
徐择隆脸上露出一点笑意,但跟上次不同,如今他好像更沉稳,有一种能应付裕如的气质。
“那就请肖侦探先到我的办公室坐坐,我马上就来。”
“怎么,徐老板有事要忙?”
“刚刚有客户打来电话订货,我去车间里交代一下,让他们今晚加班。”
“现在还早,加班嘛,一会儿再去跟工人说吧,我都来了,你总不能把我冷在你办公室吧,咱们先聊聊嘛。”
徐择隆想了想,点点头,就把肖光捷带到他的办公室。
递烟,又叫来一个佣人泡上茶。
然后他才眯着眼问道:“肖侦探,关于贱妻失踪这事,你有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肖光捷心想你还装什么,你老婆跟着葛跳峰去了省城,然后葛跳峰死在了城边的六曲河里,这事你还假装不知情?
也不用戳穿他,就当他真不知道吧。
肖光捷轻描淡写地说:“其实也不能说是失踪,顶多是离开家,到外面溜了一圈。”
“溜了一圈?你见到她了?”
“当然。”
“那她现在在哪里?”
“中翰。”
“怎么会,她不是去了青原吗?”
肖光捷笑起来,“看看,徐老板早已经知道了嘛,不用我多介绍了吧。”
徐择隆不自然地笑了笑,抽了几口烟,有点冷冷地说道:“她既然狠心走了,还跟那个姓葛的小子私奔,那我也无话可说,她走她的,我活我的,自从她离开这个厂,离开这个家,就跟我没关系了,这里的一切也跟她没关系了。肖侦探呀,我先把丑话撂在这儿,如果你是受她委托,想来掂掂底,那你回去告诉她,别来了,这里没她啥事了。”
“哎哎,徐老板,话不能这么说,这事是你们夫妻之间的矛盾,我呢,没有资格夹入的,我当初是跟着苏副队长查案的,又不是到你们这儿来调解你们夫妻关系的,你可别搞错啊,她也不会委托我来试探什么,我也不会帮她当这个传声筒的,你尽管放心好了。”
“放心?不,对她这个人,我怎么能放心呢,这些年我做了她家的女婿,她一直在外面跑,表面上是接生意,谁知道她跟那些男人搞什么鬼,我忍气吞声这么多年,最终她还是把我一扔就走了,既然她不仁,我就不必讲义了。肖先生你认为对吧?”
一切跟预料中一样,徐择隆决不肯接受廖阿玫回归的,他们夫妻已经是个死结,解不开。
肖光捷陪着笑脸,“你说得很对,当初阿玫离家出走,的确做的欠妥,不过我是侦探,也不好对你们夫妻间的事妄加评论,那是你们的私事,我到制冰厂来不是为私事的,这一点你要明白啊。”
徐择隆忽然听出什么来,忙问道:“听肖侦探的意思,这次前来也是有公干?”
“是呀,想找你打听一下情况。”
“什么情况?”
“有两件事,一呢,想问问最近焦恩有没有来过。”
“这小子还敢来?我就是想找他,都没影。”
“他以前在你厂里当送冰员,后来被你解雇了,也不知他换了啥工作。”
“谁去管他呀,恩将仇报的东西,白白地冤枉了我对他一片好心,都是他那个哥哥好事,到我面前来说情,我这儿本来是不缺送冰员的,可看在他哥哥面子上,好歹是医院的院长嘛,就收留了他,谁知他后来做出来的勾当,简直猪狗不如。”
徐择隆的愤慨情绪被勾了出来,这是肖光捷的招法,只有让徐择隆动了肝火,他就顾不上别的事了,一心一意会在他面前发作,可以达到滞留他在办公室的目的。
肖光捷假装理解地说:“关于这事,我也骂过他,说他不识好歹,既然在制冰厂做工,为什么要辜负人家呢,那不是自断财路吗,看看,现在闹成这个样子,估计只有去讨饭了吧。”
“活该讨饭,这种人,做软的不行,做硬的也不行,扶不上墙的烂泥,能有什么好结果?”
“你说的做软的,做硬的,都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