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姗玉苦笑笑:“我只是他的情人,不是他的老婆。而且我相信就算他老婆,也管不了他的行踪,他要去哪里,干什么事,我哪里知道呢?”
“你们平时,怎么约会的?”
“我们通常约个时间在晚上相会。”
“白天不约吗?”
“没有约过,因为他有自己的事要干,我呢也有自己的工作,不上当的时候也有其他的事。”
“那就是说,白天他去干什么,你不过问?”
“对,我从不过问的。”
“那请你猜测一下,他是被什么人所杀的?你心里有这样一个人吗?”
郁姗玉看着肖光捷反问:“这不是你们才可以回答的吗?如果我是他老婆,我就会问你们了,怎么你们反倒来问我呢?”
李春忍不住讥笑:“你的嘴倒挺利的,敢反过来问警察?现在是我们审问你,你要认清点。”
郁姗玉咧咧嘴角没再辩解。
肖光捷又问:“他被杀了,你心疼吗?”
郁姗玉无所谓地摇摇头:“谈不上心疼不心疼,说不清。”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可是你的财神爷。”
这句话还是蛮厉害的,肖光捷就是实话戳到底。
“嗯,不是心疼,但遗憾是肯定有的。”
“你真的没有丝毫心疼?看来女人真的无情,只认钱不认人哪。”李春又表达他的蔑视了。
“硬要说心疼,我是有点的,但那是心疼失去了一条财路,而不是他这个人,这样一个人有啥好心疼的?”
“你对他没有任何感情?”
“我们之间哪来的感情?他贪恋的是我的姿色,我们不过是相互利用,所以也谈不到什么情不情的。”
郁姗玉的话直率坦白,句句到位,而且滴水不漏。
李春也无言以对了。
肖光捷又问道:“能不能,请你详细介绍一下你的男朋友?”
“可以呀,他姓卜,叫卜小平,比我大一岁。”
“你们是怎么认识并相爱的?”
“两年前我们相识,当时感觉这个人挺不错的,为人厚道,做事认真,还显得有些勇敢,我以为找到了可以相依一生的依靠了,但实际上只是个错觉。”
“怎么回事?”
“这个人爱赌钱,挣钱却没什么耐心,手头总是空空的,时不时要向我要钱。”
肖光捷和李春都在心里叹息一声,似乎什么都明白了,又一个不务正业的小渣子吧。
李春问:“你有没有想过,你认识了周齐天,想把卜小平给甩掉,而他不甘心被甩,是不是要大搞报复?”
“什么大报复?”
“就是先把周齐天杀了,还要来找你下手?”
刚说到这里,响起敲门声。
李春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小伙子。
意外的事发生了,小伙子一见屋子里有两个陌生人,先是猛地怔住,脸上露出惊恐表情,随之哎呀叫了一声,掉转身就跑。
肖光捷迅速问郁姗玉:“就是他吗?”郁姗玉反应也挺快,说是的,他就是卜小平。
“快,把他追回来。”肖光捷朝李春一挥手。
“站住,别跑。”李春喊着,追了出去。
卜小平像匹受惊的兔子拼命朝弄堂口跑,李春则像头追兔的狐狸在后猛追。
不得不说卜小平的逃跑功力还是不错的,李春一时竟然追不上,眼看卜小平就要跑出弄堂了,一旦出了弄堂到了大街上就不好办了,街头人多车多,卜小平随便一闪就可能躲开。
可是老天跟卜小平开个玩笑,他刚窜出弄堂口,就遭遇了一场小小的车祸。
有个人骑着自行车从弄堂过快速闪过,正好咚地撞上窜出来的卜小平。
啪嗒,卜小平虽没被撞飞,但也被突如其来的大力撞倒在地。
他根本来不及迟疑,急速爬起来,都不想研究一下自己有没有受伤,只想继续拼命逃。但来不及了,同样腿快的李春赶上了。
李春一把将他揪住。“好小子,你往哪儿跑?”
虽然卜小平明显块头比李春粗实,可是李春精瘦的手揪住卜小平的胸襟,卜小平再难挣脱了。
卜小平气得七窍生烟,手指骑车人跳脚大骂:“你龟操的就不能骑慢点吗?眼睛长在档里了!”
骑自行车的一看情况不对,赶紧跨上车就死命逃走了。
李春讥讽道:“别骂人家了,人家还要骂你眼睛长在脚底上,就不能先看着点,慢点跑出来吗?你说人家撞了你,其实他也可以说成是你撞了他,他不找你算账就是客气的了。”
“你别拦我,我要追上去抓住他,跟他算账。”卜小平想挣脱李春的手。
“呸,你倒挺牛的,还要去找人家算账,别做梦了,也不看看是被谁逮住了?你在警察追你时被撞,就是被撞死也是白死,人家根本不负一点责任。”
卜小平这才偃旗息鼓,不再咬牙切齿,脸上立刻换成一副可怜相。
这时肖光捷也慢慢走了过来,他刚刚并没有撒开飞腿追,因为他明白只要李春出手,定能手到擒来,一般的刑警都是要练跑的,有考核标准,李春如猿猴般灵活,追个卜小平还是没啥难度。
肖光捷打量着卜小平,问道:“老兄,你为什么不进门,却掉头就跑?”
也许看出肖光捷穿的是便衣,卜小平不当回事,居然别过头去不回答。
“快说,你为什么要跑?”李春揪着卜小平,晃晃他的肩喝道。
卜小平想出个理由来了,挺挺脖子:“你是警察,现在谁见了警察不得跑?”
“没干坏事,谁用得着怕警察?见到警察就跑,说明你心中有鬼。快说实话,这些天干什么坏事了?”
“我这几天没有赌啊。”
“什么赌?又没问你赌不赌钱,说啥废话。”
卜小平问:“你们不是要抓赌吗?”
“抓赌?谁抓赌?”
“我听人说,最近警察局又要在全城抓赌了,所以我很害怕。”
李春骂道:“从来没听说过侦缉队要抓赌,赌钱虽然是个王八蛋才玩的事情,但城里有那么多家赌馆,你几时看见警察上门抓人了?完全是你这猪头自己捏造出来的好不好。”
肖光捷拍拍他的肩,和气地说:“你先别紧张,我们是要问你一些别的事情,本来正想去找你呢。”
“你们正想找我?”卜小平眨巴眼睛一副不懂的样子。
“是呀,特地要来抓你,你倒好,自己送上门来了,还一见我们就跑,看来抓你是抓对了。”
然而卜小平是个油滑的家伙,他自以为窥出了这个警察和那个便衣都是在虚张声势,马上神态显得镇定了,摆着手说:“我以前只不过爱赌个钱,现在我没钱了,要想赌也没本儿。”
李春喝道:“不是问你赌不赌钱,是问你另一件事。你对周齐天做了什么?”
“什么周齐天?我没听说过。”
“我们已经掌握了证据,就看你自己老实不老实了。”
“我真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啊。”卜小平摆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嘴脸。
肖光捷朝李春的腰间看了一眼,没说啥。
李春会意,打开枪套的盖子,露出手枪的枪把来,手按在枪把上:“如果你想耍我们,不肯说实话,那就别怪我李警官无情了,刚才你拒捕,这就是一个很大的罪名,如果我朝你后背开一枪,你就完蛋了,现在给你机会让你活着说话,你却要变骚了?”
肖光捷慢条斯理地说:“我在省厅侦缉科当差时,有一次一个嫌犯也是拒捕,当时我是想追上去亲手逮了他,但我们科长伸手制止我,说还花那个力气追啥呀,咱们手里有家伙,看看是他的腿快,还是咱警察的子弹快,说着掏出枪,对准了就连开两枪……”
“打死了?”卜小平问。
“那倒不,因为毕竟还想给他一个机会,希望他能亲口供述所犯的罪行,科长那两枪是打中了嫌犯的两腿,你说,如果在你两条腿上各打一枪,你还能跑吗?”
李春把枪拔出来:“对呀,我们完全有权力这么做的,肖兄你的话提醒了我,现在就在他腿上打两枪吧,反正他的嘴那么硬,就算腿被打断,估计还是不在乎的……”
说着一扳枪机,把枪口瞄准卜小平的左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