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泠渐渐恢复往日的气势,她微微往破旧的墙上倚靠,身姿曼妙,别有风韵:“子砚公子请讲,洗耳恭听?”
子砚眼神变得格外有力量,说出几个字时让越泠心中都是一惊:“我助你出城。”
“条件呢?”越泠玩弄和戏谑的神情都收起来,她神情严肃地望着子砚。
子砚反倒是松懈下来,他神情格外魅人:“你按照我给你的道路离开楚京。”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越泠眉头皱起来,若是她按照他的给的道路离开楚京,要是中途设下埋伏将他们一网打尽怎么办?
子砚慢悠悠的反问:“所以,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越泠并未因此收到威胁,气势同样惊人:“就算没有别的选择,我也未必非要选择你。”
子砚缓缓地从怀里掏出小男孩送来给她的纸条,慢慢展开:“我来找你合作,自然是有诚意的。”
越泠一动不动地盯着子砚手中的东西,见他展开,随后递给她:“你自己看看。”越泠接过纸条,这是越国特有的纸条,上面也是越国的文字,就连字迹都没有变动。她不是没有怀疑这是弄虚作假的圈套,可一切都告诉她这就是有人给她通报的信息。
子砚道:“恭喜你啊越公子,越子期殿下争权成功,你可以回越国了。”
见惯了腥风血雨的越泠看着纸条时手都在不停地抖动,她眼眶里氤氲出雾气,子砚继续道:“对了,此消息已经传道楚国有些时日了,楚王应当是知晓的,所以才加派人手。”
越泠收起纸条,望向子砚:“你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我从来都不相信亏本的生意。”
子砚转过身快速朝院子外飞去,只留下一句话:“咱们彼此彼此,我也不相信亏本的生意。所以,你大可放心。若觉得可行,子夜来沈府寻我。”
越泠望着子砚的背影,眉头拧起来,心事重重地回到地龙之中。众姐妹都听见两人的对话,都望着越泠:“越公子,咱们现在怎么办?”
越泠捏着拳头反问他们:“你们觉得呢,想合作不?”
“反正我们此时硬碰硬也是死,还不是剑走偏锋,撞撞运气。”紫姗道,众人立马就点头附和。越泠语重心长的道:“那我们就试一试。”
***
翌日,楚玉琰和宁云深下完早朝,到沈府商议对策。四人围坐在一起,小莹在一旁伺候,端茶倒水。
子砚将昨日的情况说了一遍,望向楚玉琰和宁云深:“我也已经联系了越泠,我相信她一定会选择合作。”
楚玉琰一拍大腿,感叹不已:“这么说,我们三人去院子里聊天,都被他们听见了?我怎么就没发现他们藏在地龙里?”
子砚笑了笑,道:“殿下的功法都是出自名门正派,行事果断磊落,自然很难发现杀手和暗卫那些蝇营狗苟的伎俩。我和他们是同类,自然而然就能嗅到气息。”
楚玉琰连忙道:“子砚你没必要这么贬低自己,我只是觉得,应该更为杂学一点,不然会放过许多明显的线索。”
因为沈小棠的断情绝爱骨,宁云深和她之间的爱恋变成一种单向的感情,沈小棠对他的煞气减少许多,他已经没有感到明显的不适,心痛往往比本身的疼痛更为伤人。
此时,两人维持这样淡薄又牵线的交流,倒是没什么关系。
楚玉琰和子砚还在相互客套,宁云深已经在思索应该怎么排班布局,能够让利益最大化。宁云深道:“子砚,你在地图上将路线画出来。”
子砚点点头,拿出纸笔将路线画出来。
宁云深望向楚玉琰:“玉琰,明日我们便要离开楚京去赈灾,此事你便不能参与,但可以让其他人参与。”
“你有什么人选?”楚玉琰问。
宁云深想了想,他们最新从年轻人才中提拔上来的众位大臣里面,确实有人选:“你可曾还记得有人家境贫寒,以打渔为生,泅水之才能无人可及。再加上他为人正直,聪慧过人,我倒是觉得是个不错的人选。”
宁云深一提,楚玉琰就想起来,他点点头:“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
众人将对策商量妥当之后,楚玉琰望向沈小棠:“小棠,这次你要同我们一起去赈灾吗?”
沈小棠望向楚玉琰和宁云深,和她对视时宁云深立马将目光移开,好似不敢看他似的,随后,她又从宁云深眼底看到忧伤,宛若山间经年不散的雾气。
“我要去吗?”沈小棠不明就里的反问,虽然从前他们经历的点点滴滴她都记忆深刻,可对她来说总觉得恍若隔世,她知道这些人都是她信任的,值得依赖的朋友,但友情带给她的温暖已经变得非常淡薄了。
楚玉琰连忙摇头,他余光瞥见宁云深的头更加低垂,好似无精打采凋谢的花朵,这一瞬间,他忽然能够将宁云深的感觉感同身受,热脸贴在冷屁股上的感觉,将滚烫的心放在冰上的感觉,他尴尬的笑了笑,连连摇头:“没……没有,只是问问你想不想一起去。从前……从前你和贪玩,喜欢凑热闹来着。”
“嗯,是这样。”沈小棠原本想拒绝,“但是……”她但是还没说完,就被子砚打断,“我们跟着一起去。”
“嗯?”所有人都望向子砚。
子砚淡淡的看口:“把小棠一个人留在楚京,会有危险。”多少人都像控制小棠,将她做人质。
沈小棠本来也是随意的态度,既然子砚说让她一同去,她也就顺从地点点头:“那也好,在楚京也确实没滋味。”
众人商议好后,楚玉琰和宁云深准备离开,子砚去送他们,连忙问:“你们知道为什么小棠变成如今这样,对不对?我多方调查,都没能查出原因,她也并未中毒……”
宁云深望向子砚,惨笑一下:“断情绝爱骨,世上最凉薄的骨。”
子砚听后,愣在原地不能动弹。他虽摸骨之术知之甚少,但光听这名字就能明白,沈小棠为何会如此,他冷冷道:“冯先生所为?!他为何要如此!?”
宁云深没有再回答,径直朝沈府外走去。子砚拉住也颇为受伤准备离开的楚玉琰,“为什么?”
楚玉琰哀伤道:“小棠是云深的天煞克星,两人不能在一起。”
子砚通透至此,立马就明白之前宁云深反复发病是因为沈小棠,松开的手打到衣料上,不住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