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佳音身上，除去小腿和胸部，以及三处隐私部位，其他地方到处都是青紫淤痕。

宴会厅那一幕幕再次浮现在她脑海里，那一双双令人作呕的男人的手，那一张张让人恶心反胃的脸，那一声声永无休止猥琐至极的笑，在脑子里不停地摇晃，回旋……

身体再次陷入僵硬，冰冷得连浴室里的热气氤氲都无法回暖。

她轻轻颤抖着，低低地垂下头来，湿漉漉的过肩长发漫过灰败的脸，掩去逐渐清晰的痛色。

慢慢地，双手扶上浣洗池，手指慢慢用力地抓着光滑的白色瓷砖，处处关节都泛着白。

过了好半晌，她终于动了，慢慢挪到花洒下，划下旋钮，任由水流倾下而下，狠狠地砸在满身的淤伤上。

一股股疼痛袭来，却让她觉得好受了许多。

仿佛只有疼痛，才能麻木那如蚂蚁啃噬般的耻辱感。

二十分钟后，关了水，慢慢地从浴室里挪出来。

室内只开了床头灯，昏黄的光线幽暗地照着，没有了恍如白昼灯光下的无所适从。

沙发上放着一个大大的塑料袋，里面是各种药品，大部分是涂抹的，还有吃的，甚至还有喝的。

想起那个女医生一脸战战兢兢地，好像要把所有能开的药全部都给她开一遍的样子，就有些好笑。

她走过去，随手拿起了其中的一只软膏，看了两眼。

桌子上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是有微信消息进来。

本来没打算理会，没几秒又是一声传来，紧接着又是一条。

看来真的是有急事了。

她走过去，解锁后划开微信，眉头轻轻拧了拧，是方才那个女医生。

从医院出来之前，那女医生死活要加她微信，说是要关注她的伤愈情况。

可她身上都是些皮外伤，就算不擦药，自然愈合也用不了十天半个月，何来这么紧张关心地叮嘱。

点开消息。

第一条，“慕小姐，你擦药了吗？”

第二条，“慕小姐，记得睡前还要口服药物，我都给你写在单子上了，你记得看。”

第二条，”慕小姐，你睡了吗？”

……

她握着手机，白皙的手指迅速地敲了几个字。

“准备睡了。”

几乎是马上，秒回。

“那药擦了吗？”

慕佳音感觉这人管得太宽了，她又不是得了什么大病，再说大病医生也不可能这么晚了还来关心有没有擦药。

稍有些不耐，仍是回了几个字。

“擦了。谢谢关心。”

回复完，直接就将手机扔回桌面。拎着手里的那只药膏看了看，拧开盖子，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鼻而来。

手机铃音又响起来，还是那个女医生的头像在闪。

“慕医生，擦了的话可以给我拍个照吗？”

“……”

慕佳音愣在那里，唇角勾起一抹冷嘲，迅速回了三个字。

“不可以。”

然后直接关了机。

回复擦了药还要拍照片过去，普通医生能这么干，又不是吃饱了没事干或者神经病。

她转头看了看靠近顾瑾知房间的那扇墙壁，眉心微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