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她不由心生寒意。
因为她突然想起了一个地方。
假山洞,那个洞里会不会隐藏着什么阴谋呢!
梦绕迁见她许久不语,又道:“不过你不用担心,像白衣这种绝顶高手是不会那么容易死的,但你就不一定了。”
说完,还没等如是开口,他便拂袖而去。
火雨站起身,手里端着一碗汤药朝如是递过来,道:“喝了吧,小雨潮湿,以免感染风寒。”
白衣找遍了大半个临月城,没有发现如是的一点踪迹。回到客栈,他累倒在床上,突然就想到了那个假山洞口。
现在想来,如是很可能也被关在那里了。他不明白梦绕迁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让他放弃明天的比武?
不,不是的,回想起酒馆里和江峰喝酒的场景,他好像突然间想通了。他们是故意引诱他去假山洞口的,用如是做诱饵,反而证明了疯子醉并不在那里。
只是,他依旧不明白,那个假山洞里究竟隐藏着什么,南疆和西域的人做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或许,只有他去了,答案才能真正揭晓吧。
风草堂坐居山野,可是江湖中事,一蝶无所不知。
因为院子里,每天都有信鸽出没。
自从木雪溪口中得知双魔剑之事后,疯子醉便马不停蹄日夜兼程,希望在白衣决斗之前赶回临月城,他隐约觉得这次的决斗根本不是两个剑客一决高下那么简单。
但是在距离临月城还有百里地的小道上,随着一声嘶鸣,第三匹马也前蹄跪地,瘫痪不起。
幸好,木雪溪的马依旧生气,疯子醉也顾不上礼数,一跃而上,二人同乘一匹骏马飞驰而去。
说来也巧,昨晚还是淅沥的小雨,到了白天已是晴空一片,万里无云。
临月城里,擂台下已经围了一圈又一圈的观众,水泄不通。吵嚷的最多的便是今天究竟谁能取胜的议论。
只是,两位主角到现在也没有露面。
台下虽然有人骚动,却没有一个人离去,反而越聚越多。他们宁愿站的腰酸背痛,也不愿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大事。
毕竟,这是关系到中原武林名望和实力的大事,所以每个人都期待着白衣能够替中原武林出口气,打击一下外来人的嚣张气焰。
正在这时,台下人群里突然响起一片欢呼,一个人从侧里拐出来,率先走到了擂台上。他的手里握着一把剑,一把代表着南疆剑魂的青刃剑。他走上来,便看见了台下潮水般的人群,他们的目光此时都盯在的他的身上。而这,正是他提前就能够想到的了。
不过,他能想到的远远不止这些,在他眼里,就连今天的结果显然也是早已注定。白衣今天绝不会来到这里了,因为他的命从他接受挑战的那刻起,便不再属于他了。
梦绕迁看着台下这些依旧对白衣抱有念想的人们,突然觉得很可笑,但是他当然不会笑出来,因为同时,他又觉得他们很可悲。他们只能将希望和名誉寄托在别人的身上,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他很小的时候便发誓不要做这样的人,所以他刻苦练剑,终于出人头地。
此时,他只能和台下这群人一样,静静的等待着那个不可能到来的人。
假山洞就像一张血盆大口在等待着猎物的进入,阴暗中的神秘也无时无刻不在笼络着惴惴不安的人心。
白衣找到后院破屋时,倾颜和小榄已经不在了,没想到在这里会碰到二人。
三个人正躲在一块巨石后面,望着远处的洞口。
据倾颜和小榄所说,那天晚上如是离开的时候虽然没有替他们解开绳索,但是把绳索松了一圈,让他们趁今天擂台比武的时候逃出来。他们刚逃出来,便看见如是被人带进了假山洞里,于是便跟到了这里。
不过凭她跟小榄两个人的力量,显然是不能够把如是救出来的,好在白衣来了,现在,他们都认真听着白衣的指挥。
三个人,商量好后便分开行动了,倾颜和小榄绕到假山后对付山顶的哨兵,白衣对付门口看守的人。
哨兵们显然是平时就懒散惯了,哪里有一点站岗的样子,倾颜和小榄毫不费力的就搞定了他们。相比起来,看守的下人倒是本分一点,不过面对白衣的时候,却也是无能无力的。
站在洞前,白衣向前的身子猛然止步,回过头看着二人道:“你俩不要进去,赶快离开这里。”说这话的时候,口气里充斥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怕什么,他们今天不都出去看擂台大会了嘛。”小榄道。
“事情没那么简单,里面的人才不容易对付。”白衣像是对他俩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哎呀,走吧走吧,救如是要紧,放心,我俩不会给你添乱的。”倾颜催促着,簇拥着二人向前走去。
说不定,疯子醉就在里面呢?再大的危险,她也要进去一探究竟。
从洞口往里走,走的越深,光线越暗,倾颜和小榄紧紧跟在白衣后面,生怕慢一点就被丢弃在了身后的黑暗里。
火折子的光比较微弱,只能照亮周围不远的地方,他们就这样,好像一直走了很久,中间也拐了几处弯道,才来到一处宽敞的地方。
他们来到的地方,更像是一处开阔的地窖,方方正正,每一面墙壁都是同样的长度。墙壁上挂着蜡烛,看蜡烛燃烧的程度显然是刚点上不久。看来是有人早就知道了他们要来,所以提前点上的。
只是,偌大的空间里却一个人也没有。这时,小榄不知看到了什么,惊呼道:“白衣,你看。”
白衣顺着小榄的手势看过去,刚才还阴黑一片的高处墙壁上,蜡烛突然亮起照应着周围的一切。随着光线划过,墙壁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凹槽,凹槽深处的十字架上正绑着一个垂头散发的女子。
蓝色的衫袍,蓝色的发簪,白衣一眼望去,不由大呼道:“如是。”手里的剑下意识的攥的更紧,对着空中不知何人说道:“我知道你们要对付的人是我,放了她,我就在这里等着。”
白衣话音刚落,空气里突然出现了另一个人的声音,只听那人道:“别着急,好戏要慢慢的品。”
声音是从上面的阴暗处传来的,在这个一眼看不穿顶的宽敞地窖里,那人的声音迅速扩散而出,听起来四面八方都有。同时,随着那人声音的消失,其余三面墙壁上的蜡烛也瞬间燃起,黑暗褪去时,三面墙壁上竟然出现了一模一样的垂发女子。
她们同样身着蓝色的衫袍,头戴蓝色的发簪,并且,同样乱发披肩,有意遮挡着自己的面容。
“四个如是,到底哪个才是真的?”看到这样的场景,倾颜不觉惊诧道。
而这时,白衣却飞身而起,掠身便朝第一面墙壁上的女子而来。无论如何,他决心要一一查证再说。不过,就在他身形将至凹槽之时,一柄剑突然从女子的身体里刺出,殷红的血液顿时顺着剑身流洒到墙壁上。
白衣显然没有料到有此一招,一时间,竟对自己的鲁莽行为感到可恨。不过,他的剑还是第一时间刺了出去,只听女子身后啊呀一声,鲜血便流了出来。
剑风过处,死去的女子头发飞扬,白衣定睛一看,不由长舒了一口闷气。
被剑刺死的并不是如是,白衣落地后却心有余悸,就因为他的贸然出手,便白白搭上了一条人命。不过,对于女子不是如是,他心里还有感到一丝欣慰。
人啊,总是自私的。大公无私的人也有,只是还没有被揭穿罢了。不过,这个世界上的确存在着一个没有揭穿的地方,那里的人远于江湖之外,逍遥于另一个江湖。
正沉思间,空气里,又传来了那人的声音,道:“你还是太着急了,我还没说游戏规则,你就率先行动了,这次机会是你自己浪费掉的。不过你还有三次机会,如果你再敢轻举妄动或是没有把握住我给你的机会,那么,剩下的三个人便会一个个死去。现在,我给你第一个机会。对了,这里面只有一个是你的女人哦,千万别选错了。”
白衣似乎别无选择。
阴暗里,那人故意停顿了片刻,又拉起低沉的嗓音道:“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接受花骨枯的挑战?”
白衣回答道:“接受挑战是幌子,我不过是想趁机找寻疯子醉的下落。”
那人又问道:“找到了吗?”
白衣道:“没有。”
那人道:“所以,你就怀疑疯子醉有可能被关在这里?”
白衣道:“是。”
那人道:“如果我们没有抓来你的女人,你会不会来到这里?”
白衣道:“会。”
那人问道:“来找疯子醉?”
白衣道:“是。”
那人问道:“那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抓如是姑娘?”
白衣道:“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是梦绕迁以此阻止我出现在擂台,现在看来是我想错了。”
那人疑惑道:“哦?”
白衣道:“如果你们真的是为了比剑,那么定不会阻止我前去擂台。如果你们是为了杀我,那么就一定会想出一条万全的计策。”
“杀你?”黑暗中的那人大笑道:“很抱歉,这一次的机会你错过了。现在,你要选择一面墙上的女人因为你的愚蠢而死去。”
“等会儿。”白衣惊呼道:“难道你们不是为了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