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间,整个白云庄处处人头涌动,院子里众人默默等待,白风翼一脸淡漠,丝毫不为所惧,不时看看天际,神情中带着一份急促,此刻,正魔两道的目光都落到他身后的几十位高手,无法置信,竟然来白云庄做一个下人,若非有惊天秘密,那便是有何把柄,更何况还是正魔两道的人都有,看起来甚是和顺,没有一点敌对。
不知过了多久,两道人马纷纷将白云庄里里外外搜了个遍,除了大批货物,就是数不尽的财宝,展露在众人眼里,众人颇为惊讶,一个白云庄,家产竟是如此之多,当所有人出来,没有见绫纱四人,心里松了口气,众人皆是一片讶异,莫非除了有钱,就是钱了?
白风翼道;“教主,我白云庄代代生意人,就只有这些了”
有谁会相信一个资质平常,修为凡俗的生意人,能够驾驭中原正魔两道如此多的高手,白龙使,沉思一番,微微蹙眉,忽的一只手电光火石间,朝着白风翼面门打来,只觉掌力如风,不由得大惊失色,赶紧避开,心想,反正也是死,不如拼了,两手做鹰爪,直插白龙使胸膛,哪只白龙使毫不避讳,就让他的鹰爪直入胸前,刚一碰上,白风翼一声痛呼,后退了好几步,白龙使若无其事的盯着他。
“敢问教主,你是在试探我么”
白龙使淡然一笑道;“只是有些好奇罢了,看来庄主一身修为的确不高啊”
这一切所有人看在眼里,深信不疑,白风翼的修为恐怕比正魔两道的三流弟子没有多少区别,消除了疑虑,更是惊骇,这一个生意人,如何敢使唤这些高手,若是有钱,那得用多少钱才能打动他们。如此一想又觉得好笑,修炼中人岂会贪婪这等钱财,尔时,只听一声佛号,云山寺,一位黄袍袈裟,面容慈祥的和尚,缓缓走出来,看了白风翼一眼,眼神中多有几分欣喜。
白风翼与他目光相对,自己何时与和尚做过生意,当下也两手合十道;“不知这位大师有何指教”
老和尚怔了怔道;“白施主,你难道不记得老夫了”
白风翼愣了愣,在交往的人群中,确实不记得有个和尚,沉思一阵道;“敢问大师,我们何时见过”
老和尚摇头,无奈一笑道;“岁月不饶人啊,十年前,白施主可是有恩于我,当时可还拒绝了不要老夫还情”
话落,白风翼霎时间想起什么,轻快一笑道;“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病和尚,道惠”
道惠双手合十,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道;“当年老夫与你一同进斋,没想到饭菜被魔教做了手脚,施主当时并未腹饿,侥幸躲开了,老夫就倒霉了,白施主你可是花了好多钱才治好老夫”
白风翼苦苦一笑道;‘当时,只觉得与大师投缘,所以登山拜访,没想到害了大师,险些丧命“
道惠挥了挥手道;“不说这些了,不过,白施主,老夫见你资质平庸,如何用钱竟是收买了如此多的高手”
白风翼哑然,不知从何说起,白云庄世代经商数百年,在江湖上虽说小有名气,但在一些大门派眼里,如何可比,一直到自己三十岁接手时候,在此之前,白云庄从来不与魔道来往,忽然有一天,黑衣人便出现在了眼前,处处照顾得周到,这些高手亲自为自己效劳,自当是黑衣人所受,自己如何请得动这等高手。
犹豫一番,又看了眼众人面色,皆是急于知晓的样子,心头叫苦,黑衣人来历根本不明白,为何要帮助自己也是一头雾水,多年下来,除了尽量维护白云庄,倒是毫无恶意,愁苦间,人群中只听一声叫喊道;“白老弟,我来了”
白风翼大喜过望,抬头看去,只见一年不见的李中旬,在人群中左支右绌,快步赶上来,众人也回头看去,也是一脸喜色,当年李中旬一瓶药救了正魔两教,虽说没有回报,但是救命之情,各派何时忘记,见得此人前来,各派首脑纷纷命令众弟子让开道路,笑脸迎了上去。
白龙使抱拳道;“李兄,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李中旬挥了挥手道;“这等大事我怎可不来,奇怪了,天下各派,怎么都汇聚在这个岛上”随即目光落到白风翼身上,上下打量一眼,上前问道;“白兄,好端端的生意不做,干啥热怒这些门派”愣了愣,似乎想起什么道;“我就说,让你别和魔教的人做生意,你就是不听这下可好了”
这一下,不知从何说起,身后,白龙使道出了缘由,听闻之后,李中旬大吃一惊,看了眼他身后站着的众人,除了有几个熟眼的家丁,好多还不认识,帝释天道;“李兄,你长期和钻研与药方,很少过问江湖中事情,这些人的身份你是不认识的”接着,一一解释了所有人的身份。
此刻,李中旬也瞪大了眼,难以置信,暗自道;“全是一等一的高手,好端端的来做家丁,未免太过滑稽”
李中旬默然一阵,不知在想什么,过了半晌道;“白兄,敢问一句,他们真不是为钱财而来”
白风翼一脸苦笑道;“李兄说什么话,他们都是一等一高手,还会在意区区钱财么”
李中旬点点头,想来也是如此,既然不只为钱而来,那又是为何而来,甚至甘愿做下人,往常来的时候见面,可算是一丝不留,只知道这些家丁有所修为,没想到如此之高,着实令人咋舌。
欲要再问,天际间又是一群人飞来,只听一人喊道千羽泷大人驾到,片刻间,便来到了众人上方,白龙使道;“千大人,今日来的如此之晚”
千羽泷依旧在轿子里道;“朝廷还有些事尚未处理完,这才耽搁了”轿子缓缓落下,窗帘微微掀开道;“这便是东坡岛岛主,白风翼吗”
白风翼恭敬道;“草民见过千羽泷大人”
千羽泷应了一声道;“天下间正魔两道,分庭抗礼,你这个商人竟还敢在两边做生意,两边捞好处,普天之下,还真是第一次见过”
白风翼道;“大人哪里话,在下就是个做生意的,正魔分别,仅仅是人心所来,我可从未在意过这些”
众人一阵唏嘘,这番话好大的口气,千羽泷大笑一声道;“好一个人心所来,不过倒也有趣,我想问问,这些高手你到底是如何招揽,能否告之一二,尽管说便是,只要是光明正大,我绝不会追究”
白风翼怔了怔,不知这该如何说起,要说也只能说,是一位无名的黑衣人前辈,神通广大,莫名其妙的来帮助自己,这般说出去,谁会相信,必然认定白云庄藏了宝物,不然,这些高手如何回来白云庄做家丁,思前想后,竟然是无计可施,见得白风翼不答话,又询问了身后好些人,也是默默无言,不肯出声。
踌躇一会,神情亦是飘忽不定,当下该如何是好,略微回头看了眼,不知道他们如何了,忽然,血玲珑道;“不行,我得亲自进去搜查”
闻言,白云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血玲珑哪里在乎他们,信步前去,忽的,白云庄另一方,一道身影冲向了血玲珑,两人相互对掌,一白一红,持续片刻,白衣人当先后退一步,血玲珑乘势追上,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鞭子,打了过去,白衣人也是利剑在手,眼见鞭子来势汹汹,侧身让鞭子缠住剑,顺着鞭子卷起的反方,迅速转了一圈,鞭子回力,打向了血玲珑。
“好身手,火候虽然欠佳,能先预判此招,不拘泥于死招,着实难得”千羽泷赞叹一声。
“好小子你是谁,竟然敢来捣乱”血玲珑收回鞭子,这人绝不是对手。
那人不答话,做出一番战斗的姿态,白风翼道;“少侠,你与我宝云庄无缘无故,还是离去的好”
然而,身后的刘义倒吸一口凉气道;“难道你是”
众人看向白衣,有蒙着脸的人,只见身躯有致,修长如亭,尤其是一头千丝垂下,随风飘动,白风翼道;“刘兄,你认识他”
刘义道;“他就是离开多日的羽儿”
“啊”白风翼吃惊不小,虽说陆芳羽修为有成,毕竟年纪还小,经验甚少,眼下一见,又是一阵欢喜,只听白衣人声色轻柔道;“想进白云庄,除非先过我这关”
“羽儿,你还来干什么,快点离开这里”白风翼喊道。
众人听闻此声,仿佛女子,都以为是一个女子,血玲珑道;“丫头片子,就凭你一个人”
白衣人一怔,手上的剑握的更紧了,陆芳羽最讨厌就当他是女子,耳听血玲珑说是丫头,不由得火冒三丈,也不答话,欺身而进,血玲珑哼了一声,那会放在眼里,过了十几招,白衣人被鞭子死死卷住,挣扎不得,血玲珑撕开他的面纱,不由得吃了一惊,天下间没想到还有能媲美自己的女子,一张脸就如桃花绽放,美艳绝伦。
“恶人,有种杀了我”人群中也有不少惊艳之声,如此美丽的女子,世间难见,血玲珑自持貌美绝伦,天下间仅有幽月宫,两位宫主,鬼姬,其他门派尚有几人能够与自己相提并论,没想到还有一个,不由得起了几分嫉妒,两眼盯着她,神情复杂,陆芳羽被他这般看着,脸颊上微微一红,转过了头。
眨眼间,只见刚才的方向,又走来一人,眼见是一个美貌少妇,“原来是你”血玲珑道,随即放开了陆芳羽。
白龙使道;“原来是燕教主的随身护法,真是失敬”
美貌少妇自是赵琳,当日与白风翼大吵,这才回天龙教,发现没人,又传出江湖上各门各派汇聚东坡岛,这才连日赶来,陆芳羽惊喜之下,一口脱出道;“师娘你来了”
天龙教使者之下,尽皆朝着赵琳深深鞠躬道;“见过护法”
白风衣来不及高兴,看到这一幕又愣住了,“护法”轻轻念了一声,仔细打量了她一眼,看了看天龙教,原来是天龙教护法,跟随自己,曾同床共枕,竟是天龙教的护法,心头一阵苦笑,只觉得这是老天爷与他开的最大的玩笑了。
赵琳来到他跟前道;“你没有什么事吧”然而,他只是点点头,心头五味杂陈,什么也没说,高高在上的护法,竟然会嫁给他一个资质平庸的商人。
赵琳转身对着众人道;“你们来我白云庄到底有何事”
血玲珑也是难以置信道;“只听闻当年燕教主的随身护法嫁了人,就不见了影子,原来是到了这里,看来教主的计谋,果然非比寻常”
赵琳道;“我不想提当年的事,只是想知道来这里做什么”目光转移到白龙使身上道;“白龙,白云庄哪里得罪了你们,有什么错朝着我来就是,不要伤害这里的人”
白龙使笑道;“倒也没什么,只是有些话,必须当面问清楚”
白风翼也不需赵琳多问,说出了事情经过,赵琳叹了口气道;“原来如此”
血玲珑微微惊愕道;“赵护法,你该不会是想说他们都是你叫来的,我看你没那么大的本事吧”
赵琳无所畏惧,丝毫不看在眼里道;“怎么,你看不像么,要不然仅仅凭着风翼,如何让他们归顺”这些人为何要来白云庄做家丁,赵琳也是莫名其妙,至今也是猜不透,久而久之也就习以为常了。
这番话,如何让众人信服,只见满地的金银财宝,不计其数道;“白龙使,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要打劫我白云庄”
白龙使道;“即便我不去,他们也会去,只是想看看白云庄到底有何能耐,我等别无他意”
眼下,赵琳也不想多言,直截了当转身,看了看身后一众家丁道;“我且问你们,为何要来我白云庄,到底有何企图,若是欠了钱,自当奉还”
话音落下,只见所有人面面相觑,似乎都不愿意答话,只有刘义道;“你以为我们愿意来你这白云庄”说话间,一脸的,心不甘情不愿,似乎积满了委屈。
此话,众人都听在耳里,既然不愿意,来这里做家丁干甚,岂不是自讨没趣,谁也不会怀疑这些响当当的人物,会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如此看来必然有天大的原因,这下更是提起了众人的口味。
“你们都不说是吧,我就打的你们开口为止”说着,手中青茫泛起,欲势打来。
千钧一发之际,尔时,不只是谁哎呀一声,似乎看来到了什么,只见李中旬道;“我明白了”
众人一怔,白龙使道;“敢问李兄,你明白什么了,难道是......”
李中旬深切的点头道;“我想因该是燕教主的缘由吧”
当燕教主三个字,脱口而出时,只要是聪明人也明白了几分,燕天行中原三杰,一身九龙神功当世无人可匹,虽说刘义等三十几人也是很强,比起中原三杰,还是差距大了些。众人恍然,如果是燕天行也还算是过得去,白龙使者道;“可是燕教主什么时候,找上了你们,二十年前,燕教主一时疯狂,就不见了影子,找到时可是在偏远的一处山村里,莫非是这二十年之间,也不对,如此大的动作,怎会没有察觉”
三十余人岂会是笨蛋,用燕天行来做开头再好不过了,还不等白风翼回过神,刘义脑海急转道;“这几十年之间自是不成的,但是在二十年之前,白庄主与我说过,当年遇到了一男一女,尤其与那男子相谈甚欢,三番五次,赞叹天龙教,或许燕教主一喜之下,将赵护法嫁给了庄主”
听他所言,白风翼也想起来了,当年在救下赵琳,回去之后,过了一年半载,再次相遇,那一刻还有一个年轻气盛的男子,想来是燕天行了,与他聊天可谓是气味相投,都是一兄弟相称,想来是作为报答,苦口婆心劝说赵琳,嫁给了自己,至于家丁一事,白风翼也不得不佩服此等机智,燕天行为人正直,大义炳然,江湖中人人敬重,一身修为极其之高,那燕教主当挡箭牌,说出来正好符合这件事,心下叹了一口气,看来只有如此了。
白龙使皱了皱眉,思索一番道;“记得了,当年燕教主回来,身边就没了赵护法,只说是嫁人,却没说是哪户人家,还以为是你擅自做主离开了,想来燕教主知道白庄主家财万贯,怕有人惦记,这才不顾江湖道义找了你们来当下手,看来燕教主离去多年,威慑力依然不减啊”
刘义道;“当年燕教主偏要与我等打赌,说是比武,本来不想接的,又想试一试九龙神功威力,这才答应了,规定赢了就做五十年的家丁,输了也就算了,我等三十几人轮流与教主对决,惭愧啊,连一点衣角也摸不到,只好认了”
众人听来也就不得不信了,中原三杰,如何能让人怀疑,白龙使道;“原来如此,这件事教主从未说过”
一旁,帝释天大笑一声,颇为自得道;“喂,燕天行已经去西天了,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来来来,都归如我帝释神殿,荣华富贵,绝不会怠慢各位”
三十余人,心有余悸道;“说了五十年,就是五十年,还差十多年,等过了再说不迟”
被他这么反驳,脸色瞬间铁青,哼了声道;“那就做你们的小奴隶,一群愚蠢的家伙,千影兄,你来不来”
一位面色略带阴柔的男子摇了摇头道;“帝释兄好意心领了,可是誓言还是要完成,总不可言而无信”
帝释天一怔,一脸蔑视,转过身也不在多说,带着门下众人纷纷离开,千羽泷叹了口气道;“虚惊一场我们走”说完,腾空离开。
庄内,人数少了一半,白龙使道;“赵护法,有空可要常常来天龙殿”赵琳道;“这是自然,殿里还有个二十上下的女子,叫做白雪,是我女儿,可要好好招待”
然而,血玲珑不屑一顾,看了眼白风翼,赵琳两人道;“可惜了,鲜花插在牛粪上,燕教主可是瞎了眼,怎么让你跟着这么一个男人”
两女目光相对,神色阴沉赵琳道;“我跟着谁关你屁事,有本事自己找一个,我可提醒了你,到时候可不要找个瞎子,或者一个丑八怪来丢我天龙教的脸,风翼家财万贯,而且在正魔两道混居如此之久,得到燕教主赏识,你说说看,有几个男子能让燕教主如此诚心交谈”说着还是一脸飒然。
血玲珑气急不过,忽生一计道;“赵护法,少在这里假惺惺,装腔作势,谁看不出你喜欢的是燕教主,这男人你压根没看在眼里吧,据我所知,你们两人常年来一直是分居两地,真是个可怜的女人”
赵琳面色微红,测过身道;“我的事要你管,你再不离开,休要怪我无情了”
霎时间,两人这般争执不下,眼看就要动手打起来,白龙使赶紧上前解和道;“陈年旧事,还提做什么,在这里吵嘴成何体统,当下是找到未来的教主才是”两人哼了一声,懒得理会。
待得两人安静,白龙使抱拳道;“白庄主后会有期,若是有缘,我等还会相见”白风翼还礼,目送众人离开,天龙教一走,余下正道各派,也紧随其后,片刻,场中只剩下李中旬一人,依旧是一脸疑惑望着他。
两人相视一眼,白风翼道;“李兄,里面请坐”
众人走了进去,不一会,藏在白云庄深处的燕绫纱等人也相继走了出来,李中旬抿了一口茶道;“刚才那一切都是真的”
白风翼怔了怔,仅仅点了点头道;“不这么说,他们会走么”
李中旬皱起了眉目,看了眼三十余名家丁,摇了摇头,好像有何不对,却又说不上来,赵琳道;“那晚你如何知晓白云庄有难,可否从实道来”
家丁三十双眼看着他,白风翼看着外边,却是一言不语,咬了咬牙道;“说了你们也不会相信”顿了顿又道;“这话我不想再回答了”又看了眼赵琳道;“赵护法,你我本该只是阴差阳错而已,本不般配,我也看得出,你并不爱我,所以这段孽缘也该结束了,白云庄全部归你,收拾好东西明日我便出岛”站了一会,走向了内屋。
李中旬唉声叹气,一个天龙教教主随身护法,高高在上,一个仅仅是一个经商的人,资质平庸,真是天意弄人,苦叹过后,又看了眼五人,心下又是欢喜,尤其是燕绫纱,一手抱了起来,逗弄不停,忽的,又听一声哭泣,只见赵琳清泪潺潺,正要相劝,只听她口里,还念着燕教主,到口的话又缩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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