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接着又吟出四句诗来:“陆机赴洛道,张载七哀诗,徘徊向长风,泪下沾衣襟。”
这后面四句诗没等司马长风想起,那老者又诵了出来。
“我想起来了,我接过这么一趟镖,可是酬金没有这么多啊,况且那镖…”
“那镖已到了镖主手里,托镖时说的是镖送到后,必重金酬谢,司马总镖头觉得这百两黄金还不够重吗?”
“这,不是这个意思。”司马长风不知该怎么说。
“这其他的事是你与顾主之间的事,我是个外人,不过是为了赚十两金子的跑路费,现在我的差事已完,告辞。”
那老人说罢,转身而逝。众人不知他是怎么走的,眨眼便不见踪影。
“司马总镖头,你保的是什么镖,酬金如此之高,莫不是那琉璃琴吧?”金刀盟的金常在问道。
司马长风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一声不响走回镖局院内。
“那琉璃琴不是被人劫了吗?会有什么酬金,是赔偿金还差不多。”欧阳明性说道。
“除了琉璃琴还有什么镖物能值这个价,难道说司马长风又新接了一趟镖,保的是玉皇大帝的王冠,可是没听说过他再接镖啊。”
众人听了这话都笑了起来,一看说话的是青风堂的总堂主狄云。
金常在又说道:“我们还是去问问司马总镖头吧。”
金常在、欧阳明性等人走回院内,狄云首先问道:“司马总镖头,这到底怎么回事?你给大家说说吧。”
司马长风叹道:“我也糊里糊涂,如坠云里雾里。”
金常在问道:“这话怎么说?你前一阵子接的什么镖不清楚吗?”
“前一时期除了那琉璃琴呗,再没接过什么镖啊。”司马长风说道。
欧阳明性诧异道:“既然琉璃琴被人劫走了吗,现在怎么又物归原主?而且还送来酬金。”
“我也奇怪,谁这么好心把琉璃琴帮我追了回来,又送了回去?”
“或许是司马总镖头的那位道上朋友。”一位江湖朋友说道:
司马长风否定道:“那一位朋友都没有这种可能”
狄云哈哈笑道:“司马总镖头说得如此绝对,难道你竟然混得如此可悲,连下一个仗义的朋友都没有?”
“不是我没有仗义的朋友,因为其他人不知道交接琉璃琴的地点和暗语,怎么能把琴送回去?”司马长云解释道。
金常在口直嘴快,不假思索地说道:“难道那暗语不会外泄吗?”
司马长风摇了一下头,说道:“不会外泄,因为托镖者当着我面说完暗语后就重伤而亡。我葬了他之后,便及时将镖送出,没想到半路遭劫。”
司马长风这么一说,众人不觉大惊,原来托镖者已亡故,司马长风还把琉璃琴送出,这人竟如此正直,很有江湖道义。众人不由得对他心里肃然起。但是令人想不通的是这琴怎会失复得,均感奇怪。
狄云又随口说道:“这事如此奇怪,莫不这里面有什么阴谋?”
金常在冷冷一笑:“有什么阴谋?你会送给司马长风百两黄金耍阴谋吗?”
“是啊!我会送他百两黄金吗?我送他黄金干什么?图他财吗?他把整个镖局卖掉值百两黄金吗?要他命吗?司马长风那条烂命值得了一两金子吗?我又不是神经病,况且我也拿不出百两黄金,来干这傻事。”狄云嘴尖舌快地说了一大堆。
“对啊!狄总堂主都拿不出百两黄金来,谁能拿得出来?这人如此大的手笔,决不是什么普通人物。”
“能拥有琉璃琴的人是普通人物吗?”
“金盟主的意思是琉璃琴真的完璧归赵?”
“否则有怎么说得通。”
众人七嘴八舌,喋喋不休。
欧阳明性却从从容容地说道:“这事情走一步看一步,慢慢就会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件好事,起码司马总镖不再为追查琉璃琴的事苦恼了,更不会因丢镖而付巨额赔偿发愁了。”
狄云又脱口而言:“是啊,况且又赚了百两黄金,这回发大了,不过,还是要小心,免得又要被人劫了去,落得一场空欢喜。”
司马长风冷冷道:“只要你不劫就好。”
狄云想起当初劫琉璃琴的事情,当下就沉默了。
司马长风却突然说道:“狄云总堂主,我想当着诸位英雄的面,问你一件事,请你能够如实回答。”
“你想问什么事啊?莫不是又拿琉璃琴的事情来说我?”狄云心里一阵发虚。
“当初狄总堂主参与劫争琉璃琴,且伤了我镖局的几人性命,这事我没有与你计较,那是因为江湖人物都想染指琉璃琴,何况狄总堂主这样的人物,那还管得了什么江湖大义,顾得了什么武林同道和地方同仁。我司马长风既然接下这趟镖,那什么人来劫,釆取什么手段也就无所谓了。”
“那你还说什么?”
“问题是我保的琉璃琴,已被别人劫走,我派出人员追寻琉璃琴的下落,可是狄总堂主仍然是贼心死,恶习不改,还在向我追镖人员查问琉璃琴的线索,且谋害他们的性命,这是什么说法?”
司马长风说罢,欧阳明性惊道:“竟有这等事?那就是狄总堂主的不对了,想当初琉璃琴在长风镖局的时候,我和金盟主都看在洛城同乡的分上,未动一点念头,这琉璃琴已被他人劫走,狄总堂主还因此谋害长风镖局追镖人员的性命,这不仅给司马总镖头雪上加霜,更是残无人道啊。”
“是啊,琉璃琴被劫的时候,我还向司马总镖头问过,看有什么帮忙的事情,请打个招呼,金刀盟上下全力以赴,在所不辞。想不到青风堂也帮起忙来,而且是帮劫匪杀害镖局的追镖人员,这种高风亮节真让人佩服啊!”
金常在一番热讽冷嘲,让狄云脸红脖子粗,说不出半句话来。
司马长风又怒声道:“况且杀害的追镖人员中一位十多岁的孩子。”
“啊!狄总堂主怎么连十多岁的孩子也不放过,真是这样残无人道啊。”
一位江湖朋友吃惊送的,在座的江湖英雄都向狄云望去。
狄云大声吼道:“那有此事,司马总镖头莫要血口喷人。”
“你不承认此事,是吗?我问你当日你在巩县洛水岸边追杀镖局少年云飞,将他逼他跳入洛河水中,逃生在小舟之上,你又用火雷珠将船与人一同炸碎,至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难道此事有假不成?”
金常在冷声道:“如此心狠手辣,赶尽杀绝,狄总堂主真好手段。”
欧阳明性忽问道:“司马总镖头说的镖局少年就是和欧阳秋、金不凡在一齐要好的少年云飞?”
“是的!”司马长风答道。
“那云飞可是一个好孩子,知书达礼,聪明不凡。怪不得好长时间没有见过他的面了,原来却被狄总堂主害了性命,真是可惜啊!可那云飞与你儿子狄雷也算是朋友,你也忍得下手?”
“各位冤枉狄某了,根本没有这样的事情。”狄云满口否认。
司马长云听云公子被害,心中一阵难过,随之怒气冲天,大声道:“狄云,你今天当着各位英雄的面,必须给个交待,否则,我司马长云首先向你讨个说法。”
“和你们说不清楚,恕本人不再奉陪,告辞。”狄云说罢,起身向外走出。
司马长风正欲上前阻挡,却见狄云又返了回来,他的身边站着一个黑衣人。
那人冷声说道:“哼,凭你们也想留住狄总堂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