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庆每天都在担忧着王楠和平平,他专门去拜访了郑元昌。
“郑院长,我姐联系过您吧。”大庆一进门,来不及寒暄便冒昧的问道。
“小陈啊,我知道你担心她们母女俩,正说给你打电话呢,兰兰说你不在派出所了,高升了,我们也没有你现在的电话。正说找人去你家里带个话呢,你就来了。”郑院长抬起笔,摘掉老花镜,慢慢说道。
“打扰您了,你快告诉我,我姐现在在哪儿呢?”大庆着急的问。
“你别急,她们母子现在挺好的,她们现在在北京我一个朋友的医院里,那里条件比咱们这里好,等平平身体养好了,大概出国的手续也就办差不多了,王楠这孩子坚强啊,他白天照顾孩子,还要学德语。母爱能激发人的潜能啊,可是这方式却太过残酷了。”郑院长感叹着说。
“那您能把地址告诉我么?我去看看她。”大庆问。
“她一再请求我,不让我说,也不说为什么,可能她有她的想法吧,你不用担心,如果有情况我肯定第一时间通知你。”郑院长说。
大庆也不方便和郑院长解释自己和王楠的关系,只好又言道:“我托人换了一笔外汇,我想给她寄去,她再和您联系的时候你帮我问问她吧。”
“好的,这个她肯定是急需的,现在换外汇可不容易,我想她不会推辞的。”郑院长说道。
大庆又跟郑院长千恩万谢了半天,才回了家。到家后,看着原本欢声笑语不断的院子里就剩他和小花还有安安了,心里不觉又难过起来。
小花一边吃饭,一边对大庆忧虑道:“平平是我喂大的,我现在晚上睡觉搂不着他,心里可别扭了。”
“别想了,希望姐去国外一切顺利吧。对了,你在销售科现在怎么样啊?”大庆问道。
“姐在的时候,我俩一生了孩子我就没去过厂里了,姐忙着挣钱,我忙着带孩子,现在我是又要带孩子又要上班,新来的承包人对我意见可大了。”小花难过的说。
“肯定的呀,人家也需要有个得力的帮手才行啊,要不怎么把纺织厂这么大的企业生产的产品都卖出去?厂里在职职工加上离退休的,好几千啊,能承包这个活儿的都是能人。”大庆解释着。
“我看未必,现在的这个史经理把姐和以前王坤留下的业务关系都晾在了一边,自己弄了好多新客户,车间里为了适应新客户的要求,天天加班。你说她放着现成儿的路不走,好好的钱不挣,干嘛搞推倒重来的一套啊,万一搞不好,厂里的经营再出了问题,就又离开不出工资不远了。”小花抱怨的说。
“领导有领导的想法,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呢,你就别瞎操心了,能把安安照顾好就够你累的了。”大庆说。
“还说呢,你能不能说说小蓉?放假了不说回家帮家里干点活儿就算了,她当姑姑的也不说来给帮忙看看孩子,我都不知道她整天住在学校干什么?”小花说。
“他们学校领导让她喊家长去学校,她找我去的,你知道么,发大水的时候咱们小蓉自己跑出来了,不对,马红玉家的大丫头跟她一个班,她俩都跑了,人家老师说她俩不顾班级团结,灾害面前只顾着自己,让她留校写检查呢。马红玉家的丫头当时跑回家了,她回了老家,厉害啊,俩闺女就靠一个大木盆,敢逆着水流划回来。我也不能当着人家老师的面帮夸她什么不是,我就教育了她一通,让她好好写检查,反省自己的错误。从老师办公室一出来,我就跟小蓉说了,再遇到这样的紧急情况,该跑还是要跑的,能自救是一种本事,跟着没本事的一起等死那不叫团结,那叫被道德绑架。”大庆慢慢叙述着小蓉的事。
“我怎么没听你说过啊?”小花问。
“发大水以后,你见我哪天闲着了?根本就没力气张嘴说话。”大庆解释道。
“那你让小蓉写完检查,跟学校承认完错误就回咱们这边吧,帮我带带孩子,我不想把安安放到厂里的托儿所去,她太小,托儿所的孩子们你没见过,赶上负责任的小阿姨,一个个干净漂亮的很,赶上那种邋遢的,那家伙啊,一个个鼻涕流了老长,吃自己嘴里了都没人管。夏天还好,尿了裤子一会儿就干了,大冬天的时候经常有捂着尿湿的裤子冻一天的。”小花说。
“哎,自己家的事儿只有自己最操心,指望别人都是扯淡。”大庆说。
作为工业局长的武志学是最了解阳江企业情况的,他最深的感触就是:工业产值年年增加,财政收入年年增加,企业规模年年增加,隐患也在年年增加。
张宏宇在和许健交接完工作以后,感觉轻松了很多,他惬意的说:“有你来了,我终于能松口气了,你不知道,这个厂长表面光鲜,其实担子重的能把人压死,你自己慢慢体会吧。”
许健对张宏宇的话不屑一顾,他觉得张宏宇就是吃不到葡萄就开始说葡萄酸了,熟不知,不论是酸是甜,张宏宇都是吃过的。
张宏宇在上任前,找武志学做了一个工作上的告别,在武志学的办公室里,张宏宇美美的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抽着烟,吞云吐雾的说:“大企业就是一个小社会,只要你在这里上班,生老病死全都归企业管。当过一个大企业的厂长之后,基本上什么都接触了,幼儿园、小学、中学、企业本身、医院……,社会上该有的,大企业是应有尽有。它就像一个浓缩版的小城市一样,一把手何止是个厂长啊?那也是一方父母官。好多高层领导都是大企业出身,这样选干部是有道理的。”
“看来宏宇你是感触良多啊,还有什么感触,一起说出来,咱们共勉一下。”武志学笑着说。
“行了吧,老前辈,我算是知道你以前搞改革的时候多难了,幸好那个时候关惦记人家王楠了,要不然不定给您添多少麻烦呢。”张宏宇自嘲的说。
武志学听了张宏宇提起了王楠,悄悄的说:“王楠也确实够可怜的,你要是能帮帮她就帮一把,她以后的路可不好走啊。”
“能帮的我都帮了,给她弄了停薪留职,找我大哥帮她办了出国手续,哎,我大哥为这个事儿都快跟我急了。”张宏宇烦恼的说。
“怎么了?”武志学问。
“丽丽跟我妈告我的刁状,说我跟王楠藕断丝连,我大哥他们知道了以后,想让我跟王楠撇清关系,我是有口难辨啊。我和王楠现在就是一个同事关系,往好了说就是普通朋友,我帮助她一是不忍看着她受这么大罪,二是作为朋友帮帮大庆。哪里有丽丽说的那么龌龊?”张宏宇叹气说。
“两口子的事儿,你不能逃避的,回家和丽丽好好解释一下,她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不会不通情理的。”武志学安慰说。
“哎,我觉得通情达理这种性格优点跟受多少年教育没什么关系,你就说王坤的对象吧,上学也不多,多通情达理的姑娘啊,又善良,又贤惠,把王坤的闺女照顾的跟自己亲妹妹似的。我是没他那种福气啊。”张宏宇不无羡慕的说。
武志学接着张宏宇的话说道:“你啊,你可能不知道呢,小坤现在头疼的很,他以前的对象,你可能不认识,也是个不错的姑娘,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好像叫王艳卿。后来因为姑娘家里人不同意,两人也没成,姑娘去年嫁人了。最近王坤碰上了这个王艳卿,她男人是酒厂的,因为拦着灾民抢粮食、抢酒,结果被推进酒坛子里淹死了,现在也找不到凶手。王艳卿挺着个肚子也没有正式工作,王坤想帮帮她又怕宋晓佳生气,前两天找我喝酒,借着酒劲儿跟我唠叨了一晚上。”
张宏宇听到王坤也有和他类似的烦恼,感慨着说:“自己的路还要自己走,帮助人的事儿,救救急还行,援手伸得太长不一定是好事儿。”
“你们都还年轻,少时夫妻老来伴儿,磕磕碰碰的多了就没事儿了。男人还是事业第一位的,没了事业做基础,也就没了寄托,男人活的就不硬气了。”武志学说。
“这话从您这么儒雅的人嘴里说出来,怎么听着都觉得别扭,要是大庆说这个话,我觉得还比较容易入耳,哈哈。”张宏宇笑着说。
“其实我,哎,不该这么说。”武志学欲言又止道。
“说吧,你越不说我越好奇,别吞吞吐吐的呀?”张宏宇说。
“那我说了你可别跟别人瞎说啊。”武志学说。
“你看你,老大哥了,怎么还扭捏上了。”张宏宇说。
“其实人家大庆是活的最明白的,找了个两家老人都满意的婚姻,女人又老实又勤快,还能吃苦,人虽然不漂亮,但是也没有那种农村妇女的愚昧、世故,虽然不能给他什么事业上的助力,但人家就本本分分在家当贤内助,家里打点的井井有条、从来不给男人拖后腿,”武志学说。
“我怎么听大哥你的意思,你对嫂子不满意了?还是你见异思迁了?”张宏宇嬉笑着说。
“我就知道不该跟你说这个。我就是作为一个婚姻生活的过来人发发感慨,你瞎联想什么啊。”武志学说。
“不跟你逗闷子了,我得走了,去江东操心去。”张宏宇起身告别道。
刘辉去五监狱看过了胡永刚,说了两个人贩子的事儿。从五监狱回来好几天了,刘辉看着游戏厅的封条迟迟没有人来拆,心中不免着急。刘辉知道今天小春红要带着他父母和儿子回来了,早早的回了家。
“怎么样?玩的高兴么?”刘辉问。
“爸妈整天惦记着你,压根儿就没心情玩,我就陪着爸妈去看了几个老朋友,逛了逛省里的博物馆之后,俩人就呆不住了,整天吵着要回来。我跟他们说,瘟疫一时半会治理不了,天天做老两口的思想工作,这才按计划今天回来的。”小春红诉说着。
“没事儿,回来了我看俩人也挺好嘛,最起码不在阳江受罪就好,街上的水干了之后,到处都是臭烘烘的味道,我整天带着口罩,出门还总被公安盘问,别提多烦人了。”刘辉抱怨的说。
“还行,我看你也没瘦,应该过得还不赖。说,我不在家这几天有没有背着我干坏事?”小春红故作严肃的问。
“就我现在这身体?有心无力喽。”刘辉开玩笑说。
小春红见刘辉又没了正形,用手指戳着刘辉的眉心说:“看我怎么收拾你,还想跟我玩蒙混过关?你那点儿小心眼儿、小手段,逃不出我的五指山!”
“我的老婆大人,你饶了我吧,我真是烦的够呛了,别闹了行么?”刘辉没心情和小春红说笑了,烦闷的说。
“又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蔫儿就蔫儿了?”小春红问。
“哎,我好容易从南方进了一批卡带游戏机,想着还弄以前的买卖得了,风险小啊。可刚放了炮想重新开张,公安就给我封了,到现在都还不让营业呢。”刘辉诉苦说。
“跟你合伙的那个刁立群找到了么?”小春红问。
“没,几个跟着他的小伙子就找到了一个,说发水的那天他们一起喝酒来着,大水过来的时候一帮人都喝多了,一桌六个人,就一个清醒点还会水的。哎,这小子命不好啊,好不容易劳改出来了,没过几天好日子就找革命老前辈去了。”刘辉想到刁立群,边感慨,边感觉自己还是命好的。
“你没去找找公安的同志问问情况?问问为什么不让营业,找找人走走后门儿不行么?”小春红说。
“找了,哎,咱们驻厂派出所的陈所长你不是也认识么,他调到江北分局当副局长了,我就是找的他,他也答应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天了,就是没个消息,我跟他也不熟,还是二哥介绍着一块儿吃了顿饭,给周旋了周旋。”刘辉苦着脸说。
“你别管了,我去他家给你问问,他老婆生孩子的时候我就认识了,我跟他老婆还算是挺聊得来,他老婆可实在了。对了,走之前听说王楠的儿子出事儿了,怎么样了啊?我要不要买点东西带着去看看孩子?”小春红出主意道。
“我听说王楠辞职了,好像是带孩子去外地看病了,具体我也不大清楚,总之不在家是真的。你要去的话,给人家家里带点来苏水什么的,毕竟你是个护士嘛,这样还显得自然点儿。”刘辉说。
“瞧你出的这是什么主意啊?哪有上门求人带来苏水的?我还是买点奶粉、麦乳精之类的吧,你别管了,等我消息吧。”小春红说完就火急火燎的出门了。
刘辉也不知道小春红去能不能行,他也没有别的什么好办法了,只好死马当活马医的干等着。
小春红提了一堆礼物来到了大庆家,看院门开着,走进院里,看大庆正给孩子在一个大盆里洗澡,小花在厨房做着饭,她清了清嗓子冲着厨房说:“花儿,我来看你了。你忙着呢?”
大庆听到有人说话,抬起头看到是医院的护士肖春红,惊讶的说:“稀客,稀客。”
小花听见了小春红的招呼,扭头对小春红说:“不好意思啊,你先坐,我这个菜就好了。”
小春红看着大庆的肉嘟嘟的女儿,轻轻抚摸着孩子的小胖手,笑着说:“安安,还记得阿姨吗?你一生下来,阿姨第一个抱的你哦。”
小姑娘看着微笑着的漂亮阿姨,也不认生的冲来人笑着。
“等她会说话了也不敢说认识你,呵呵,哪有刚出生的孩子就会认人的?”小花儿走出厨房,端着菜说。
“花儿,你这身材恢复的挺好啊。”小春红夸赞的说。
“这不是恢复的,这是累的,我一个人喂两个孩子,还要给一家人做饭洗衣服,能不瘦吗?”小花说。
“别抱怨了,哪个当妈的不是这么过来的?”大庆说道。
“你们男人懂什么?你生个孩子试试?”小春红帮着小花儿回嘴道。
“肖护士,您饶了我吧,您那张嘴我可领教过,一会儿你就能给我说的罪大恶极了。”大庆笑道。
小花看着小春红拎的一大堆东西,知道肯定是有事儿,就赶忙说道:“也不知道你来,你要是早说一声,我也给你做上饭。你这是有什么事儿吧?”
大庆早就看到了小春红拿着的东西,他知道小春红和刘辉是两口子,想到自己好像忘了刘辉那天求自己的事了,所以也没主动开口问小春红。
“是有事,我就是找陈所长兴师问罪来的。”小春红开玩笑说。
“大庆哥,你干什么让人家不好过的事了?”小花犹豫着问。
“我的傻婆娘啊,你见过有人拿着礼物兴师问罪的么?”大庆被小花的话问乐了,笑着说。
“也是哈,春红你就逗我吧,欺负我脑子慢是吧?”小花也笑了。
“你就说什么事儿就行了,搞那么见外干什么啊?都是街坊邻居的,让别人看到了多不好。”大庆说。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男人不是在文化宫搞承包吗,可能因为一些比较敏感的原因,区里不让干了,你们不知道,发大水之前,他刚从南方引进了一百台大型的游戏机,连佘带借的用了30多万,一场大水都冲没了,因为这个他在差点背过气去,在医院住了好久才硬挺着坚持了下来,现在查封了,这一屁股账可怎么还啊。”小春红说着说着,梨花带泪的哭了起来。
小花看着小春红的哭诉,心里替小春红一家暗暗着急,忙向大庆说:“大庆哥,你现在好歹也是个副局长了,你就帮帮春红姐吧,他们家这样下去可怎么过啊。”
大庆心想:前几天刘辉还跟张彤二人拍胸脯说自己有钱呢,合着现在是打肿脸充胖子了。刘辉娶了个好老婆啊,这两口子又是红脸儿又是白脸儿的,搞的我好像言而无信让他们过不下去似的。
听了小花的话,大庆也不好意思解释什么,就对小春红说:“你先回去吧,后天要是还没有解封,你就给我家打电话。”
“好,好,您家也装电话了?”小春红边应声边问。
“装了,还是有个电话方便,我工作上都是急事儿,这不,我还弄了个传呼呢,可方便了。”大庆看着王楠给他买的传呼机,有些得意又有些伤感的说。
“等我家那口子的买卖好了,我让他也赶紧给家里装电话去。你们吃饭吧,我不打扰了,我家的事儿就拜托大庆你了啊。”小春红丝毫不见外的说。
大庆第二天一上班,就找局里治安科的人问了文化宫的事,科里人都说不知道,他又给人民路派出所所长杨海庆打了电话。
“老杨啊,我是陈凡。”大庆说。
“陈局啊,有什么指示啊?”杨海庆拿着强调说。
“文化宫有个规模很大的游戏厅你知道吗?”大庆问。
“知道啊。”杨海庆说。
“封条是你们贴的吧?”大庆问。
“是。前阵子拐卖儿童那么猖獗,东湖日报都登了连载的文章,咱们系统压力大的很,文化宫的游戏厅聚集了太多未成年儿童,社会反响特别不好,所以就让他停业整顿了。”杨海庆说。
“如果他们整顿好了,杜绝了未成年儿童聚集的问题,没什么事儿就给他们把封条去了吧,毕竟那里是工人文化宫,总贴着一个公安的封条,老百姓能不敏感吗?大灾之后市民的心情都很压抑,再没有一个娱乐放松的好去处,也不妥,不是吗?”大庆委婉的说。
“那我们就再去看看吧,看他们整顿的如何了。陈局,还有别的事儿么?”杨海庆问道。
“没别的事儿,你忙吧。”大庆说完挂断了电话。
下午的时候,冯建新给他打电话,说各所跟着大庆办案的几个年轻民警想请他吃顿饭,一来都是年轻人,坐在一起聊得来,二来大家都很关心领导的身体状况,三嘛,冯建新看上人民路派出所的魏敏了,想让大庆帮着撮合撮合。
大庆是阳江公安系统最年轻的干部,同很多老同志也确实没有太多共同语言,系统内,他也就冯建新这么一个比较知心的朋友,听到大家的邀请,他觉得很欣慰,虽然自己这个领导级别不高,但也好歹是个领导,怎么也不能让下属请自己啊,于是在王坤那里定了一个雅间,让冯建新转告大家地址,自己下班之后要回家接上小花一起去,要不然她自己做饭不方便带孩子。
下了班,大庆接上小花和安安,来到了鸿雁酒家,宋晓佳热情的把一家子迎进了订好的房间,笑着对小花说:“嫂子,我帮你抱着安安吧,你看看菜单,你来的少,喜欢吃什么就随便点,我请客。”
大庆看着宋晓佳像个准妈妈一样逗弄着孩子,笑着说:“看你这老板娘的派头,先说好啊,这顿饭我真得自己掏钱,一会还有六个人呢,来的都是我的同事,要是就我们两口子我也就不跟你们客气了。你这么喜欢孩子,赶紧嫁了我们坤哥吧,还等什么啊,早点自己生一个多好。”
宋晓佳听了大庆的话,想说什么又没张口,想了想又说:“好事多磨啊。”
小花听大庆讲过王坤的情况,开口道:“这有什么难的,去街道开个介绍信,把结婚证一领,我们把喜酒一喝。还有别的么?”
“嫂子啊,你要是个男的,我嫁给你得了,我们家这位,哎……”宋晓佳边说边叹气。
“坤哥怎么了?不就是离过婚吗?我觉的就他以前那位的做派,搁谁都过不到一起去。”大庆说。
“关键是离了之后不是还有嘛。”宋晓佳委屈的说。
“离了之后还有?你是说那个谈过但是没成的姑娘吧?那女的没福气,早晚后悔。”大庆说。
“那她现在就后悔了怎么办?”宋晓佳凄苦的说。
小花听着宋晓佳的话,好奇的插口道:“啊?她不都结婚了么?她不能够啊,这都什么和什么啊,你给我说仔细些。”
“那女的叫王艳卿,她男人是酒厂的,发大水的时候挡着不让灾民抢粮食,被灾民扔酒缸里淹死了,我也是下午才知道的。关键是这姑娘的父母太不是东西了,以前拦着不让自己闺女嫁给王坤,现在倒好,主动找上门来求王坤娶了她闺女,还说什么自己闺女是烈士遗孀,王坤是离过婚的个体户,成个家凑合过吧。凑合个屁,这都什么人啊?她姑娘,不对,不是姑娘了,他们闺女挺着个大肚子,也没个工作,怎么就好意思这个时候找王坤,让王坤娶他们闺女呢?”宋晓佳越说越气。
小花怕宋晓佳情绪激动摔着孩子,忙去接了过来,安慰宋晓佳说:“坤哥怎么个意思?这事儿又不是那姑娘家里一厢情愿就行的。再说了,你和坤哥都快结婚了,有他们什么事儿啊。”
宋晓佳生气的说:“王坤?做生意精明的很,碰到女人的事儿上就是个棒槌!光知道可怜人家了,就不知道照顾照顾我的感受!”
“晓佳,消消气,消消气,别动怒,小心伤了胎气。”大庆一语双关的笑着安慰道。
“凡哥,你瞎说什么啊?”宋晓佳没明白大庆的意思,继续气愤的说。
“我瞎不瞎说还不是要看你啊?你把生米煮成熟饭我不就不是瞎说了嘛。”大庆继续出着歪主意点拨着宋晓佳。
“凡哥你坏死了。”宋晓佳羞红着脸就要往外走。
大庆对着正要出门的宋晓佳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啊,可不能让人知道是我出的主意。”
等宋晓佳出了门,小花也明白了大庆的话,取笑大庆说:“你当了公安,整天跟坏人打交道,脑子里也净是坏水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