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没想到落圄天真的会诊脉。
但是心里也知道,他是绝对不会向自己那样不懂装懂的。
而且他这么细微的表情,装了也没什么意义。
要不是自己曾经天天琢磨着拍他的马屁,仔细研究过,谁还能看得出来?
“怎样?”田凹的眼神在灵儿和落圄天之间游移。
担心的嘘着两个人的表情。
灵儿只好做出了一个明显版的落圄天的表情,将眉头略显沉重的锁了起来。
“不大妙啊!哥,你怎么看?”
“病得很重,气血亏漏,虚浮若无,神焦不守,恐怕是妄断之症?”
“请问,什么是妄断之症?”
“哀莫大于心死,大悲大损所致的身心俱哀。”
田凹前前后后给田柔请过不少次大夫,但是除了说是气虚血虚,也具体断不出个什么病症。
这次突然听说,这病居然有个名字,心中顿时燃起了希望。
既然知道这病的名字,那一定也知道诊治的方法吧!
“二位可有什么办法吗?”
落圄天点头。
灵儿见状赶忙拦道:“这姑娘怕是有心病,这心病就还得心药医。”
田柔的病能治当然非常好,但是那边还躺着一个李福元呢!
落圄天要是上来就把这病的治法说了,那李福元的事情还怎么说?
总不能到时候再实话实说,说他们知道李福元的事情,这次就是专程为这个来的,您看,既然田柔姑娘有救了,那请高抬贵手,放过李福元吧!
那田凹绝对立刻就把他们当说客,当骗子。
先不说事后田凹会不会去试落圄天给的办法,至少李福元的事,就又回到起点了。
到时候再说什么田凹也是不会信了。
灵儿这般想着,就赶紧抢了话。
却没想到落圄天倒是很认同似的,跟着自己点了点头。
这么说,自己还蒙对了?
真是得李福元来治?
灵儿眨了眨眼睛,当着田凹也无法多问,只能继续自主发挥。
“心药医?”
“正是!”灵儿煞有介事的说道。
不料田凹唇角扬起一丝无力的苦笑,满脸的痛苦,“那倒是真难了,实不相瞒,我女儿变成今天这样,都是因为一个负心汉。别说这个负心汉现在起不来,就算他起来了,又怎么可能会来救我女儿?”
“哎呀,那这就有些麻烦了。”
灵儿装作一脸为难的摇了摇头。
“还请二位再想想办法。一定还有其他法子的是不是?”
田凹现在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都是不愿意错过的,问得又焦急又诚恳。
“那就占占天意吧。看看还有没有其他路可以走。”
“好好,多谢小神仙!”田凹第一次见到希望,整个人都跟着振奋起来。
恨不得就地给灵儿搭个板子供起来。
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烦请把令爱的生辰八字告诉我。”
“庚子年,三月初七,戌时三刻。”田凹说的毫不犹豫。
灵儿再一次伸出了右手,装模作样的掐算起来。
落圄天转过头去,望向窗外。
可能是实在没眼看。
“诶?”灵儿疑了一声。
“怎么?”
“令爱命局里没有这样一位负心汉啊。生辰确定吗?”
“确定,柔儿出生我就守在门外,绝错不了。”
“那您口中这位负心汉,可是有功名在身?”
“有!两年前中了举。”田凹说的咬牙切齿。
若不是他中了举,自己和女儿还看不清他的真面目!
“可是姓李?”
“确是姓李!”田凹激动得双腿都有些抖。
小小年纪!居然已有这等本事!
居然连姓氏都掐得出来!
“可令爱的命劫并不是应在他身上呐。倒是……”
“倒是什么?”田凹忙追问。
“赤口煞位并未轮空,而是应在一位女人身上。空亡位……闫。嘶……将她克得生不如死的乃是一位姓闫的女人!”
“女人?”田凹一脸惊疑,怎么是女人,忽而他又倒抽了一口冷气。
李家的老主母,可不就是姓闫!
想着心里一把火便腾的一下燃烧了起来!难道是她?!
“李福元当时确实是一直没有露面……难道……?可是不应该啊!那是他家,这么大动静,一连三天,他怎么可能完全不知情?”
“总之卦象即是如此。若是还想要知道得更清楚,恐怕就得知道这位李公子的生辰了。”
“我知道。”田凹满眼精光,立刻接道:“当初定亲,纳采问名之时,互换过生辰八字。丁酉年,六月十二,卯时正刻。”
灵儿满意的点点头,继续“掐算”起来。
算罢,面容一宽,摇了摇头。
“哎呀,这可真是有些同病相怜了。”
“怎讲?”
“卦象上看,这位李公子和令爱的境况竟是相同。应该也是卧床不起。而将他害成这样的,本位应在了夫妻宫上,换寻常卦师来看,该推算为他未来的亲家害了他!但依我看,却是应在夫妻同祸上,怕是罪魁祸首,还是这位闫氏!”
“哦?”田凹心中一阵震撼!胸中屏住了一口气,“此话当真?”
“当真!我若推算的不错,这位李公子的命定姻亲,该是姓田。请问伯伯可是姓田呢?”
“正是姓田。”田凹一口气吐出来,微微倒退了两步,几乎已经站不稳了。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世上能有如此神算之人!
别说他没见过。
落圄天也没见过。
他看着幽幽的白云出神,仿佛已经逼着自己入定了。
“这么说……是误会……”
“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这桩事情,确是人为,可是却不是这李公子的错。现在若是有人能解了李公子的障碍,那么再让他来解田姑娘的障碍,也就水到渠成了。”
“我……我能解!我能让李福元醒过来!”
“哦?”
“姑娘有所不知,田某出身五陵蛮,年幼时在族中时习了一些蛊术防身。李福元久病不起,是我出于报复。我能解他身上的蛊,我能让他好起来。”
田凹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竟然如此本事,怀疑她根本就全都能推算出来,只不过碍于面子,才没有直言。
现在能救女儿,田凹也没打算再隐瞒下去,全都说了出来。
“甚好!田伯伯您看,这不是就有办法了吗!您解他的蛊,找他把事情说清楚,他再来解田姑娘的心结。岂不是两全其美!”
“可是,他又不懂医术,如何能解我女儿的心结?”
“咳……这方面我哥哥就比较在行了,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