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腾将手肘撑在桌子上,无力的身体将重量全倾斜给了手关节点。
另一只抬起张开五指前伸成阻止状,盯着闪耀灯光下那把已经拉开撞针的银色手枪目眦欲裂,嘶哑刺声大喊:“别碰她!贱货!你这个只会下三滥手段的婊子!”
被辱骂的女人斜眼冷笑着,任凭这个不听话的温室犬狂吠。待他吼哑了声带,被一口急促的呼吸激地伏在桌子上咳嗽连连,才不屑道:“我完全没有兴趣,更没有时间去讨好驯化你这种废物听命。打断他的手,马上。”
她前移一小步将握着枪的手降到三十度,对准蹲在墙角本能感觉危险,抱着腿缩成一团的新滕优心脏部。
“三”
肾上腺急速分泌,活化整个疲软的身体,呼进的空气都带着无比寒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张扫翻的空盘子高高扬起,跌跑几步到老人身边,双手抓住盆边将它竖举。咬牙嘶声“嘶~咿呀---!”
猛将盘子挥砍而下。
“二”
沉闷的皮肉碰撞声被刺耳的臂骨粉碎声取代,老人的右臂从上臂处折成扭曲的八十度。被手腕上的铁环勉强垂连与身体,废掉整条手臂的斯沃德仅仅是垂着头闷哼一声,硬生生接下巨大的骨肉破碎痛楚。
回过神的周腾从恍惚的世界醒来,僵硬地松开握着盘子的手,倒退几步撞在桌子上又碰翻了好几个盆子,没有了支撑的陶瓷掉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汗水打湿了他的睫毛在灯光下闪着微光,跟快哭一样;面色比原先更加苍白,跟漆料一样;咬着下唇转过脸低着脸翻着大半眼白恨恨盯着,盯着!
麦丽微仰头俯视着只能用不甘眼神反抗的少年,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缓缓收回枪。
优雅地走回椅子坐下,从凳子靠背上将那个分布着八个按钮的遥控板取在手里。
“嘿嘿~嘿~嘿嘿嘿~我会死在这家伙手里?帕瑞茜,我有点后悔。还不如易杀死罢了。”苍哑的低笑从老人干涩的嘴里吐出。
慢慢抬起头的他将两颗照瞎的灰白眼珠对着周腾身边,皱到可以夹死苍蝇的皱纹片片重叠起来显得冷意侵人,再加上没了鼻子的空洞犹如一只地狱里爬出的恶鬼。
“但我是真神行走在世间的意志传承者。在此以圣子之名发誓,绝不会死。”标准的中文发音也讲给逃离他眼珠瞪视的周腾听。
不屑的哼声里,麦丽轻巧地摁下控制板上的红色键位。原本白光如昼的房间忽然随着所有灯泡的熄灭陷入黑暗,却马上闪亮回来。
粘稠的深红灯光覆盖整个空间,分不清地上的血迹颜色。
周腾抓摸着自己上身染成红色的外套,觉得好像整个人被溺进血池般恶心,被罩住眼睛的新滕优依然被透溢而入的红色吓地更竭力缩紧身子不敢喘气。
用灯光染穿上血色长裙的麦丽站立起来,拉着裙角弯身施礼:“欢迎来到,绯色轮盘。”然后直起身甜笑,脸蛋被浓厚的深红涂抹地模糊不清。
“我亲爱的父-亲!”
一片深红里,周腾朦胧间看到她好像拿着什么东西抬起手。斯沃德头顶原本是墙壁的地方展开一块圆形的电子屏幕,刺眼的深紫色在这个红世界里显目无比。播放着一个轮盘模样的东西在疯狂旋转着分割成红、黄、白、绿、黑的五道颜色,看不清每一行里写着什么。
正当周腾一脸疑惑和害怕地猜测着这个未知,麦丽微撇头对着耳边的麦说到:“我的木偶,取下蛋糕顶端的一根蜡烛。”
声音清晰地从衣领的接收器里传入失措的少年耳中。
周腾忙在这片泥沼红池里伸头探到那块被灯光倒满番茄酱的蛋糕,战战兢兢用两根手指夹下根蜡烛不知下一步怎么做。
红裙姑娘低头双手捧心举在胸口低语“遗忘在十五岁的生日蜡烛,曾经载满我对未来的愿望及对父母的爱。而现在将是我怒火与憎恨在现实的结晶!”
她找开双臂抬头重声道:“把这仇恨之火扔向轮盘!”
悠长沉厚的女音带着无比凝重的罪恨回荡在疯狂的红色里,化作一种庄重的审判气氛。
身在其中的周腾甚至没有生出一点嘲笑这些台词无比狗血的心情,只觉得满眼深红的世界里传来的祷言重重压在他的心口差点喘不过气来,整个人被灌入铅水般迟缓木楞。
他扁住嘴朝着唯一的异色处将手中的蜡烛掷去。
蜡烛撞在屏幕上擦过一点火星掉落在斯沃德的头上再弹到了地上熄灭。
疯狂旋转的电子轮盘缓缓停止下来,纯黑色的那块逐渐扩大扩大到整个轮盘再扭曲扭曲扭曲,最后在深紫色背景里停格成一个字母。---<“Salty">---【中意:性(和谐)欲】
铐在老人脚跟处的合金脚铐咔咔向两边撑开,带着斯沃德的脚张成六十度;两道铁钩从背后的墙壁移出,扑地勾插进他的两边琵琶骨,手腕上的铁环后移将两条手臂紧贴在墙壁上,随着最后一道铁扣环住老人的脖子。
他就这么整个人成大字型锁在墙上,两腿间的那根萎靡的东西被臀部后的墙壁上亮起的紫光照成酱紫色,异常醒目。
整个底下囚室涌动着的粘红色齐齐熄灭后又再次亮起,变成了清晰的淡红色。“拿起生日牌。”麦丽坐在椅子上两手放在扶手处端坐,冷声道。
周腾伸出手却没有预料中的轻而易举,深呼一口气手指勾进牌子里的字母空隙处发力!
一把长条形的物体随之从里拔出。
手中的物体马上开始粗暴抖动起来,抬起手定睛看去,是一把仅有半米长的袖珍........电锯?
看不清刀刃的电锯正在闷声“嗡嗡嗡”地咆哮,越来越狂躁的马力让周腾不得不双手握住了牌子前的握手处而整个身体都被带着轻抖起来。
披散着一头干乱白发的斯沃德突着那对灰白色的瞎眼球,在电锯鸣声里重吸口气轻声道:“熟悉的声音,属于十年前那个失望夜晚的启迪棒。帕瑞茜,是想把我劈成两半么?”
麦丽深深凝望着那把在周腾手里躁动的电锯轻笑:“怎么可能?!先得将你信奉的**一个个根除掉呢。首先,抽到了--性(和谐)欲!”两根金属针管从斯沃德的背后墙壁里伸出,管内的液体随着针头刺入松驰的老皮,灌注进他的身体。
几秒之内,原先被塞入鼻内的气体,用液体的形式再次混入血液。
啊!!!!!!~~老人仰头长嚎起来,那手臂上残淌着鲜血处二十几个空洞的麻痛,臂骨粉碎折曲的阵痛被放大了百倍!刺激着反而清醒无比的大脑,不能仅用剧烈来形容的疼痛不停攻击着老人坚韧的神智。
同时另种液剂化作被放大百倍的疯狂生殖冲动使他那根萎了五年的玩意足足涨直成十八厘米,性(河蟹)欲与痛觉的混合交合成一种超越极限的难言情绪,几欲发狂。
麦丽支起手臂扶助左偏的头,两条腿架叠在一起。“阉掉。”
原本被惨嚎声吓地差点握不住手中那把狂抖电锯的周腾,闭上眼已经将下唇咬破出血,几缕鲜血挂在下巴处。
不上道的疼痛丝毫缓解不了他的罪恶感和屈辱感,微不可见点点头。
第一次挺胸站定在要死于自己手中的老人面前,与灰白眼球对视。
“对不起。”
双手紧握电锯低头直直切入那片酱紫色....................
电锯伴着紫色灯光的暗下停转,轮齿间没有带着一丝血迹。
从手上滑落在地上,带着重心的锯头将一坨刚离体的血肉砸成肉糜。
老人像是被割开喉咙般,疯狂痛吼在去势的一瞬间戛然而止。整个被束缚吊起的身体在百倍宫刑痛楚下,每一根神经都在爆裂,完完全全清醒的意识里化身千万幻境的**冲动随着那话儿的割去消失无影,灵魂里像是被野蛮撕下一部分空虚。
周腾重重吸着空气,望着灯光下淡红色的**老躯捂住自己的嘴,拼命忍住盈眶的泪水哑声道:“对不起....对不起!”
女声带着快乐的欢笑传来,内容却更加冷血变态。
“拿起来,喂他吃。”
周腾面目抽搐一下,不敢置信地偏过头看向笑得明媚的女王。
“嗯?”她挑挑指甲淡望着呆愣的少年,轻哼一声。
周腾仰头深深呼吸口气,沉默地撕下一块桌布覆盖在右手上。蹲下抓向那团模糊的血肉,快要触及的时候停顿住。
慢慢皱骑眉,狞起脸,缓缓扯下布条,裸着手,一把抓起大半肉酱飞快站起,带着手腕一起送入僵开到极限的嘴里。
用闪电般速度缩回手后退一步,低目看向那张粘着点肉泥的右手,拼命伸在桌布上反复拭擦。
擦着擦着,“哇~!”
吐出一大口酸臭刺鼻的胃液,洒在裂成两半的蛋糕上........
无声,泪流,满面。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麦丽肆无忌惮地捂着肚子笑地前倒后仰,笑的流出两道被光染成淡红色的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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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咀咯
-咀咯-咀咯-
诡异的咀嚼声在高笑声低泣声里清清楚楚,周腾撑着上身望去。
原本僵脸欲死的老人,咽下了那一团属于自己的血肉,两只连粘稠灯光都染不红的灰白眼珠直直突瞪。
巨大的苍哑沉声,从老人身体里迸发而出。
覆盖了所以的,一切的声音,带着阵阵震荡的魔力直入脑海。
“残缺的单翼使徒用苦痛仇恨与生父血肉填补了空缺!”
“被憎恶和疯狂包围的世界再次沉入真实。”
“..........................”
刚在脑中鸣响着两句高低顿挫的回响时,周腾看到了麦丽从凳子上摔滚在地上,双手抱着头拼命尖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