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两人都没能发现杨昱和虎子的藏身之所。.叶若水一脸狐疑道:“三师哥,刚才我明明听到是从这个方向传出来的声音,怎么这会却没看到人呢?”
“师妹,我看是哪个顽皮小儿在胡闹罢了,咱俩还是继续回去练剑吧。”邓三哥说着,便想伸手过去握住叶若水那一双如凝脂般的柔荑。
“师哥,别这样。”
叶若水脸上倏地一红,低着头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小步,避过了邓三哥的手。
“师妹!”
邓三哥凄苦无比的低唤了一声,紧跟了上去,不由分说的握住了叶若水瘦削的香肩。
“看来真是在练贱啊!”
“真不要脸!”
顽石背后,杨昱和虎子各自低骂了一声。
只听那邓三哥又道:“师妹,这趟我上得山来,怎的觉得你对我比之以前冷淡了许多,处处拘泥避让,难道你忘了咱俩从前在龙虎山上一齐度过的那些快活日子了么?”
叶若水被触及心中痛处,珠泪盈盈道:“师哥,我没忘,可是,可是,我......我早已经嫁了人了。”
真让人恶心啊!
杨昱被这俩师兄妹琼瑶奶奶式的对白给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暗啐了一口。
“不,师妹,我看得出来,你虽已经扮作人妇,但仍婉约如处子,你跟那个酸腐书生成亲定然是假的,你一直都还在等着我,难道不是吗?”这位邓三哥看来颇有色狼潜质,居然能瞧得出来叶若水还是个处女。
叶若水闻言脸上又是一红,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含泪咬唇道:“师哥,你快些把我放开,若是让别人瞧见,你让我还真么活啊。”
“不,我不放!”
邓三哥大声拒绝道,手中抓得更紧,痴痴的盯着眼前玉人,口中轻声念诵:“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叶若水心中一动,抬头看向了自己的初恋邓三哥,眼中含泪,默默随之低吟起来:“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一首柳永的《蝶恋花》,此刻由师兄妹二人共同完成,让人听来肝肠寸断,闻者无不为之动容。当然了,石头后面藏着的那俩人除外。
“师妹,你还记得这首词?那你可否还记得,前年七夕晚上的那轮明月,那汪清潭......”邓三哥喜极而泣道,当年他就是很无耻的用这首词打动了叶若水的芳心。
“无耻!”
看到这一幕,躲在石头背后的杨昱再也忍不住了,脱口大骂了一句。其实他还真没资格去说人邓三哥无耻,这首词他也熟得很,想当年他在大学里可不也用是的这种手段才泡到的第一个女友么?
盛怒之下,杨昱忘了压低声音,立时便惊动了土坡下的两人。叶若水听出来是杨昱的声音,脸刷的一下变得苍白无比,血色全无,她慌慌张张的赶紧推开了师兄搭在自己肩头上的双手,往后踉跄着连退了好几步。
叶若水惶恐的动作无疑刺激到了邓三哥,他回过头朝山石方向大怒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即刻给我滚出来!”
“哈!哈!哈!”
杨昱连着大笑三声,跟虎子一块也不再躲藏了,闪身登上了那块顽石,居高临下的看着土坡下的这对让人肉麻无比的师兄妹。
土坡下的两人同样也正看着杨昱,惊讶异常。
“你......你......居然跟踪我?”叶若水张口结舌道,脸上神色变幻莫测,既恨且恼,似乎还有一丝掩饰不住的慌张。
“哼,我跟踪你?真是可笑,我为何要跟踪你?想我堂堂一个秀才公,区区一首《蝶恋花》,我用得着专门跑到这来偷听吗?”杨昱大声的冷嘲热讽道,语气相当不善。
叶若水顿时便被噎住了,心里同时诧异不已,这一年来,杨昱在她面前一直都是一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软弱模样,更别说用这种语气大声跟她说话了。当然了,他俩加起来一共也没说过多少句话。
但杨昱狂傲不屑的态度着实激怒了她,尤其是这首词对她而言有着特殊的意义,不容别人亵渎,她愤然反讥道:“你......你连字都写得怪模怪样的,你又算是个什么秀才,这一年来你除了会赌钱发呆,你还会做些什么?”
邓三哥也在一旁讥讽道:“师妹,像他这种不学无术之徒,即便是真的中过秀才,想来当中定有蹊跷,怕是连韩夫人也被他瞒骗过了。”
这下子轮到杨昱被噎住了,叶若水说的没错,他成亲之后因为诸事不顺,平日里也不怎么好好学习,渐渐就被山上兄弟带坏,开始沉迷于骰子牌九,即使是被韩夫人逼迫着去读书写字时,他用的也都还是简体。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些微末小事叶若水居然都会留心注意到,确实让他感到意外不已。
叶若水见一言制住杨昱,再接再砺道:“你这种好逸恶劳之人,双手只知摸骰子牌九,说话写文皆文理不通,哼哼,你也配知道《蝶恋花》,知道柳永么?”
嗬!
别说我上辈子是个本科大学生,就算是现在,我起码也是个执笔杆子舞文弄墨的秀才老爷,居然敢说老子不配?
杨昱闻言顿觉胸中愤懑无比,冷笑道:“不就是一个《蝶恋花》的词牌么,这有何难,我信手即可拈来。”
土坡下两人不屑的轻哼连连,鄙夷之色尽显。而虎子则颇为担心的看向了他姐夫,也不大敢相信。
正所谓佳句一逼就有,尤其他当初为了泡到中文系那个系花,对这个词牌着实是下过一番苦功的。转瞬间,脑海里数首《蝶恋花》一一闪过,像什么欧阳修之类的前辈直接叉掉,最后单只把伟大领袖写的《蝶恋花》给留了下来。
紧接着,他根本用不着酝酿情绪,就昂首朗声诵读起来:
“我失骄杨君失柳,杨柳轻飏、直上重霄九。问讯吴刚何所有,吴刚捧出桂花酒。
寂寞嫦娥舒广袖,万里长空、且为忠魂舞。忽报人间曾伏虎,泪飞顿作倾盆雨。”
伟大领袖的这首词在艺术上非常独特、完美,想象力极为丰富、奇异、巧妙。丝毫没有旧式词人的那种靡靡之音,而使苏东坡、辛弃疾的豪气也望尘却步。
不得不说,杨昱的剽窃相当成功,以至于当他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的同时,石上坡下那三人立时便都齐齐的愣住在了当场。
三人心态复杂不一。
虎子自不消多说,就俩字——崇拜。叶若水——惊愕。邓三哥——羡妒。
“叶若水,你刚才说得没错,除了推推牌九我还真不会其他的,哥们现在就赌钱去。哼,看你两人在这不知廉耻的拉拉扯扯,恁的是脏了我的眼睛。”
杨昱说完转身便走,心中却郁结不疏。
“姐夫,等等我!”
虎子发足欲追,杨昱的声音却再次远远飘来......
“别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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