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时好只觉得心口一沉,整个人都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我才没有。”
郁少南无情的打断她,对她抬了抬下巴,
“觉得我冤枉了你?不信,你问问安小七那个女人,就最近一次,你还差点在皇家假日酒店跟你的前任干柴烈火地搞到了一起。”
温时好难过的眼睛都红了,她觉得面前的男人嘴巴真毒辣,句句都暗指她是个不要脸的女人。
她拒绝接受这样的自己,有些哽咽的道:
“……你骗我,我才不是那样的女人,我不是那种没有羞耻心的女人。”
郁少南撩起红唇,似笑非笑般的问道:
“知道你后脑勺的伤口哪来的吗?就是最近你跟你的前任被我抓奸在皇家假日酒店,
你慌不择路跌下台阶,当时就摔的差点脑浆四溅……,后来做了开颅手术才保住了一条性命…”
顿了顿,“看样子,你现在是脑子进了水,把从前自己不堪的过去忘得一干二净了。”
没有记忆已经是很糟糕了,还要被迫接受从前自己这样的不堪,温时好情绪一下就激动起来,恼羞成怒的质问:
“既然觉得我这样不堪,你为什么不跟我离婚?”
此话一出,郁少南整个胸腔都颤了颤。
他无声的望着她自眼眶里滚出的眼泪,眼底难掩浓重的讽刺:
“离婚?离婚好成全你跟那个害你流掉一对双胞胎的前男友…”
此话一出,温时好眼瞳再次蓦然瞪大,难以置信的问:“什么?流产?”
她以为她可能跟前男友也就是藕断丝连,没想到她跟前男友还有过孩子,甚至是流产了?
“公主殿下——”这一声是始终没发一言一语的厉沉暮唤她的。
但,此时已经被刺激的不轻的温时好却陡然打断他,并扭头质问他:
“他说的是不是都是真的?我跟你有过孩子?还被你弄的流了产?”
厉沉暮面色沉的难看,没说话。
温时好有些失望,以及比失望更多的难堪还有难过。
她目光从厉沉暮身上撤回,落在了一直旁观的安小七身上,“……我老公,他说的是不是都是真的?”
虽然郁少南的话确实难听,且明显的避重就轻,但却也都是事实。
安小七点了下头:“差不多是这样。”
她说完,郁少南视线就朝她冷冽的逼视过来,阴狠的道:
“安小七,得亏温时好是活生生的站在老子的面前,否则,你现在脚下站的地方就是你今日的葬身之所。”
顿了顿,
“安小七,老子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别再因为你跟战西爵那痞子之间的破事把不相关的人给牵扯进来,老子也是有脾气的。”
他说完,就把视线从安小七身上撤回,朝温时好看了一眼:
“还不跟我走?打算跟你的前任一直杵在这?准备丢人现眼到什么时候?”
温时好难过的擦了把眼泪,吸了吸鼻子,道:
“我不要跟你走,那个安小七还说,我大哥也来了,我要跟我大哥回去,才不要跟你这个瘸腿老公回去受尽你的冷嘲热讽!”
“大哥?”
郁少南喉骨发出近绵薄的讽刺,
“温公主,从前你是个傻白甜,现在脑子进水后越发的蠢了。
若是你的大哥靠谱,为什么你的亲生母亲临终前却将你托付给我而不是你的大哥?”
温时好黑白分明的眼睛再次湿润了。
她感受到了来自于世界的恶意,她愤怒的攥紧了小拳头。
郁少南看着她这幅被折辱了不行的样子,冷冷的干笑了两声:
“温公主,别让我重复第二遍,现在跟我乖乖的上车回去,我还能姑且原谅你这一回红杏出墙认错老公,否则…”
温时好气急了:
“否则什么?否则离婚的话,那简直不要太大快人心了。我巴不得离。”顿了顿,“离婚,你打算给我多少钱多少套房子?”
此话一出,郁少南就笑了,他这次都笑出了声。
他道:
“温公主,虽说你出身富贵,但是因为你母亲临终遗愿是看到你跟我成婚,
所以你为了完成你母亲的遗愿不惜跟你父亲斩断关系……,简而言之,你嫁给我以后,
你父亲就断绝了你的财路,你若是跟我离婚,所面临的结局只能是净身出户……”
顿了顿,
“当然,你可以在跟我离婚后让你大哥接济你,但你一个成年人总是靠兄长接济过日子你好意思?
还是说,你觉得自己长的漂亮,完全可以再找个有钱的男人嫁了之后过上富太太生活?
别做梦了,你看看放眼帝国,谁敢要我郁少南不要的女人?”
温时好羞愤不已,非常有骨气的道:“难道我就不能自力更生?”
“自力更生?别闹了,温公主,你连初中都没毕业,拿什么自力更生?
出去卖吗?噢,你以前确实是靠演戏混点人气,但没有温家做为你的幕后资本,
别说你是在观众面前卖你那槽点很多的演技,你就是卖身那也是低贱大甩卖!”
这话说的实在是太难听,难听的安小七都听不下去了。
她打断郁少南:
“郁少,何必这么咄咄逼人呢?温公主过去再怎么不堪,那也是你愿意娶过门的妻子,你羞辱她无疑也是在羞辱你自己,何必呢?”
或许是因为安小七的话说到了郁少南的痛处,让他失去了恶心温时好的兴致,
也或许是失忆后的温时好对即将面临的糟糕处境而感到惶惶无措,
总之,他们在安小七这句话话音落下后,就再也没有一句废话,走的十分彻底。
安小七看着他们开远的车,视线收回间,撞上了厉沉暮一双通红的眼以及淹没在他眼底下的痛楚,而有些怔然。
所以说,男人的劣根性么?
等到彻底失去了,才想起来要后悔莫及么?
安小七看着他萧瑟孤独的身影,莫名的就有些同情,
但她很快意识到她自己都一团糟,哪来的资本去同情别人?
安小七深吸一口气,打算原路折避开同战西爵碰面时,嘴里咬着香烟的男人就出现了。
上午的阳光过于猛烈,照的他俊脸异常森白,也异常的清冽。
他尚未来得及打理的胡子,冒着青色厚重的胡渣,密密仄仄的给他冷硬的脸平添了几股攻击性极强的野性。
他径直走到她的面前,视线越过她的身后,眯了眯眸。
安小七下意识的就侧首看向身后,一身白色斜襟长衫的温时遇如拢着华光缓步朝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因为是逆光,安小七看不太清温时遇脸上的神色,但却明显的感知到来自于身后战西爵身上厚重冷冽的低气压。
她视线从温时遇身上撤回,转过身来时,战西爵对着她的面颊就喷出一团呛喉的烟雾。
他要笑不笑的口吻:“差点折腾出人命,你现在是不是很爽?”
安小七被他的话都气笑了,她撩起红唇:
“战西爵,对我软禁的是你,逼我走投无路的是你,拿温时好的命威胁我的是你,
将我人格践踏到尘埃里的仍然是你…,你做了那么多极端的恶心人的事,
怎么到头来却变成了是我在折腾?请问,你还要不要脸了?”
战西爵咬了下后牙槽,将含在嘴里的烟夹在了指间,姿态慵懒而玩味的冷笑了下:
“要脸?跟你这种不要脸的女人,老子还要什么脸,嗯?”
他说着,就在安小七被气红的脸色中,冲已经完全走了过来的温时遇抬了抬下巴,
“温时遇,老天爷赏了你一个好投胎,近几年韬光养晦以后,
是觉得自己已经无敌到可以不把我这个战氏一族的继承人放在眼底了吗?
温时遇,你惦记谁的女人不好,你惦记老子的?你活腻歪了吗?”
战西爵的嗓音并不犀利,甚至声音都不大,但那话里话外都是毫不掩饰的嘲讽跟鄙夷。
他说着,视线便从温时遇脸上撤回,落在面前安小七通红的眼睛上,似笑非笑般的,
“啧~,你这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是摆给老子看的,还是摆给你的温先生看的昂?”
话只会越说越难听,越说越刻薄,
“安小姐,我就蛮纳闷的,该委屈的难道不应该我么?
跟你的师叔媾和生了野种的是你,欺骗我说那个野种跟你无关的是你,
这都还没分手就对另一个馋你身子的男人投怀送抱的仍然是你,被绿的满头草的是我这个男朋友,
我只不过是叫人把你软禁在房里给自己争取点时间去接纳你那肮脏的过去以及那个野种,
你就给老子转身投靠了温时遇?来,跟我说说吧,你跟温时遇很熟吗?
熟到能心安理得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过夜?”
安小七眼圈泛红,嘴唇几乎都要被咬出了血泡。
她无声的看了战西爵好大一会儿,才波澜不惊的笑道:
“既然在你的眼底,我是那样的不堪,既然战总又觉得跟我在一块无比的委屈甚至是耻辱,为什么还死皮赖脸的不分?”
“分手?”
男人似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浓烈以及无情的嘲笑出声,
“安小姐,我不是跟你说过么?在我睡腻你之前,分手是不存在的。
还是说,你已经饥渴到老子一个人都满足不了你了,所以你要同时红杏出墙n个野男人?
既想要夏怀殇的宠溺,又要温时遇的追求……,同时脚踏那么多艘的船,你跟温淑宁也不遑多让了。”
顿了顿,丢掉手上已经燃到尽头的烟蒂,
“别那么疾恶如仇的看我,你现在应该感到无比庆幸我现在对你的身子还存有那么三两分的兴致,
否则,你跟你的野男人们,大概不会如此安然无恙的站着喘气的。”
安小七在来的路上有想过,若是她看到战西爵,她就会把夏云澜怎么来的缘由跟他解释清楚。
但,眼下……
她只觉得跟战西爵这一场纠缠,简直就是荒唐之极。
她在战西爵这番讽刺的话音落下后,就笑了,笑容不达眼底,且凉漠至极。
她讥诮:“战西爵,瞧把你牛掰的不行了,古代的土皇帝都没你那么豪横。你这么能耐是吧?”
她说到这,转身就朝温时遇走过去,扬起脖子看他,笑的有几分妖娆和慵懒:
“他说你是我的野男人,怎么样,野男人,拿出点气魄出来,帮我吊打一下这个自负又狂妄的渣狗呗?
说不准,我一个高兴,下一段恋情的男主角就是你了。”
温时遇看着她笑的明明唇红齿白的小脸,又望着她隐忍在眼眶里的水珠,眯深了眸,温然缓缓的笑道:
“大白天的见血,蛮不好的。我倒是有个不见血又能将他气的半死给你出气的法子…”
安小七下意识的问:“什么?”
“你腰窝下方有颗拇指大的朱砂痣,敏感到碰一下就红的像是能渗出血,这个秘密……就是不知道战总,有没有见识过?”
此话一出,周遭万事万物都像是瞬间坠入寒窑,整个世界都凝结成了寒霜,冷的骨头随时都能碎裂一般,寒气逼人。
而安小七,也跟着倒抽了一口寒气。
她不得不承认,温时遇这句话,的确起到了杀人不见血的狠戾。
她下意识的抬首,看向战西爵阴森可怖的俊脸,也看他鹰隼戾气的眸。
她看他冷冷又淡到没有起伏的冲她笑:
“你们这是已经脱了后交叠在一起媾和过了?我战西爵真的蛮稀奇的,
几天前你还能在我的怀里媚色无边的荡漾,跟我做着一切可以亲密无间的事……,
你究竟是怎么做到转身就劈开腿对温时遇热烈奔放的?还是说,是我看走眼了,
你从一开始其实就是个骨子里的风骚轻浮,现在不过是本色出演?”
说到这里,战西爵就冷呵一声,笑的极其讽刺,
“差不多就是本色出演了,否则也不会在十五六岁就怀了野种生下孩子。”
安小七以为自己不会再有情绪起伏的。
但此时此刻,她的心还是因为他的话以及他眼底削薄的寒意而像是被针密集的刺过,让她一时间疼的几乎失去了任何行动力。
她就这样无声的站了半晌,才漫不经心的笑了下:
“听你这么说,我都突然觉得自己不够轻浮不够放荡形骸,更加的不识好歹,
否则,比你优秀又待我好的男人,是我师叔夏怀殇也好还是温时遇温先生也罢,
我干什么不要他们的爱,非得要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妒夫?”
安小七将妒夫咬的很重。
这番话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战西爵抡起胳膊就朝她的面颊上怒扇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