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西爵暗指的是安小七很容易被他闹的有反应。
大概是将她欺负了一番,白天的怒气散了不少。
他终于善心大发的道:
“今后,白天你有两个小时的户外时间,但想走出城堡的大门,也不是不可以,
拿你的实际行动出来换,比如给我做一顿早餐或者去公司给我送一顿午餐,
就多一个小时的自由。当然,你外出的时间必须得有保镖跟着。”
顿了顿,“想不想争取更多的户外时间,在你。”
说着,就站起了身,朝楼上走。
安小七追着跟上去,“想给你做爱心便当的女人很多,你干什么非得折腾我?”
“因为折腾你这种狼心狗肺又水性杨花的女人比较有意思。”
战西爵顿足,侧首看着矮他一个台阶的女人,女人红红的眼睛里倒映着他的身影,
“…告诉我,除了夏怀殇,你跟……温时遇究竟有没有?”
“我说都没有,你肯定不会信,何必问呢?”
战西爵眸色深了深,“因为老子想听你亲口说!”
安小七深吸一口气,想着先前林妙人那副坐在他腿上的恶心嘴脸,又想想战西爵当时的反应,顿时失去了解释的兴致。
她淡淡的:“你都把新欢带到我的眼前甚至邀她下来留宿了,你觉得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也是。”战西爵冷哼一声,彻底消失在楼道里。
安小七站在台阶上,足足过去了三四分钟后,才……动了动有点发木的身体。
她没有再上楼,因为觉得整个古堡庄园因为林妙人的存在而彻底脏了。
她来到楼下的花房,坐到藤椅上,看着外面雨后的芭蕉林。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林妈过来找她时,她在藤椅上打瞌睡。
“少夫人,您这样睡该不舒服的,您还是上楼吧。”
安小七确实不舒服,揉了揉发酸的脖子,迷迷糊糊的噢了一声。
只不过是,她才刚刚走到二楼,就从楼上传来女人很……缠绵的那种声音。
不是一声,是持续不断的……,像有色电影的女主角的那种。
唰的一下,安小七脸色一白,脚下一滑,若不是林妈就跟在她的身后她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
林妈吓坏了,尖叫一声:“少夫人——”
听到她这声动静,楼上的保镖也跑了下来,“出了什么事?”
“少夫人差点从楼梯上栽下去……”
林妈急急的声音被安小七打断了,“没事,只是虚惊一场。”
林妈真是要气死了,她道:“少夫人,少爷这次实在是太过分了!”
说着,就扶着安小七下楼。
……
**
那端,保镖上楼去敲战西爵的房门,“长公子,少夫人先前差点从楼梯上栽下去,您要不要看一眼。”
战西爵在他话音落下,就将手上的香烟摁进烟灰缸里,对跪在地上一直婉转叫喊的林妙人踹了一脚,“不用再叫了,你走吧。”
林妙人嗓子火辣辣的疼,面前这个男人真不是个人。
把她留下来,又不碰她,还让她学那种声音叫,说叫的好明天就给她的账户打钱。
可怜,她那么卖力,叫了快半小时了,结果却被这个男人无情的揣了一脚。
林妙人实在是气不顺:
“战总,我嗓子都快叫哑了,没得您半点怜惜也就算了,还要受您一脚,这是什么道理?”
战西爵挑眉,“说吧,要多少钱做封口费?”
“五十万!”林妙人索性也不装了,反正她在面前的男人心里已经是个贪慕虚荣的垃圾女人了,既然如此,再也没有真金白银更实际的了。
只不过是,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男人会语出惊人的笑骂道:
“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就你这破锣嗓子以及破烂演技,也值五十万?十个站街女都没你贵。明天钱会到你的账户。”顿了下,“滚——”
林妙人:“……”
……
**
林妙人下楼的时候,看到在客厅里喝着水的安小七,唇角勾起一抹风情万种的笑,
“哎呀,到底是比不上安小姐您这种金枝玉叶的天之娇女啊,
战总还真是无情,完事了就要把我赶走,真是羡慕安小姐您,
即便在外面头沾花惹草脚踏n条船,最后还能被战总如此厚待,真是羡煞旁人!”
安小七本来都忽略她了,偏偏贱人找贱,送上门,她也没办法了。
她现在受制于战西爵治不了战西爵,还不能治一个不知廉耻的贱人了?
安小七直接将喝水的杯子放下,随后身体慵懒的陷入沙发里,望着林妙人,淡淡地笑着。
林妙人被她笑的心下发颤,脸色一下就变了,“你笑什么?”
安小七指了指林妙人头顶上的监控,淡淡的道:
“林小姐,大学毕业证应该就这几天才会拿到手的吧?你说,京大的教育部,
若是收到一条林小姐昨夜衣衫不整卖弄风骚勾引别人男人的视频,学校还会给你发毕业证么?”
此话一出,林妙人感觉自己的心都在跟着颤抖。
她出身寒门,一门心思的走出山村,考上大学,就是为了拿到文凭今后扎根盛京出人头地。
但是,安小七这个贱人,现在却要斩断她这条退路,这比直接拿刀戳她,还叫她难以忍受。
她十年寒窗苦读,为的不就是这个文凭。
如果没有文凭,她还哪来的资本走入职场,更哪来的资本勾引纨绔子弟上位到豪门。
她太了解豪门上位历程了,没有文凭,再没了名誉,就算她有姿色又有什么用?
没有哪个二代或者是权贵愿意要一个没有学历又臭名昭著的女人做情人的…
总之,她若是没了文凭,无疑是凤凰被斩断了翅膀,成了落草的野鸡。
林妙人一下就急了,
“安小七,有意思吗?你自己管不住男人,又留不住他的心,却还要怪外面的狐狸精勾引他,
像战总这种权势遮天的男人,他想要我,我一个卑微的无名小辈只有认命地份,
严格意义上来说,你以为我愿意给人当见不得光的小三?
你凭什么要对我赶尽杀绝,断我的退路?”
“凭什么?”安小七怒摔了一只玻璃杯,笑了笑,“就凭你贱,就凭我能,只要我想,我就能!”
林妙人气的眼泪都掉了出来,死死地咬住嘴唇。
安小七的话还在继续:
“别一副被折辱受了天大的委屈样,林小姐,你有什么可委屈的?
脱了裤子在我面前勾引我……男人的是你,找打的自然也就只能是你。
噢,还有,林小姐,那天在兰亭序约见了战家的表小姐温宁了吧?
那日在包厢里,你们合谋欲要算计战总上位的对话录音,我这还有备份呢,
你要不要听一听?还是等我把这些证据都甩到你们校内网站,
让你们全校师生都来观摩观摩你这个……院系的校花——人前有多自立,背后就有多风骚浪荡啊?”
林妙人所有的嚣张终于偃旗息鼓的退了下去,她一下就情绪激动哭出声来。
安小七看着她就烦,
“这就哭了?你早该料到招惹我的下场,你今后哭的日子还在后面。”
顿了顿,
“还有你在夜店推销酒的那些撩拨客人搔首弄姿的证据,我看要不一块打包发到网上得了,省得一件一件的上传麻烦…”
说话间,战西爵也从楼上走了下来。
他其实已经在楼上的旋转楼梯口看了半天了。
他还以为这个狗女人一点醋都不会吃,原来她也是有脾气的?
战西爵眸底一闪而过幽深,走下台阶后,就径直走到了林妙人的面前,目光极淡地掠了她一眼,就朝安小七看去,
“这是几个意思昂?在我的地盘欺负老子的新欢,安小七,你可真够有气魄的。”
安小七在他话音落下,就一只脚搭在了面前的茶几上,屈起腿,样子看起来有几分痞懒。
她似笑非笑般地,“我就欺负她了,怎么着?你还要打我?”顿了顿,冷嘲了一下,“噢,你也不是没打过我。”
安小七指的是白天的时候,战西爵对她扇的那一巴掌,
虽然那巴掌最后落在她的肩膀上,但想起来,她仍然心脏拧的发疼。
战西爵在她话音落下,脸色就是一沉。
他道:“虽然你确实蛮找打的,但打你我都嫌脏了手。”
他说着,就把目光从安小七身上撤回,看向面前哭的梨花带雨的林妙人,
“哭什么?不过是一个文凭,盛京的天下还轮不到她说了算,安生的回去等着吧。
虽然知道面前的男人现在维护她,是为了刺激安小七吃醋,但林妙人心下还是松了一口气。
她觉得,战西爵已经开了这个尊口,那么她的文凭就能保住。
所以,林妙人没再闹,很快离开了古堡庄园。
她走后,安小七就不想再看到战西爵了。
她起身,对林妈道:
“林妈,隔壁的小洋楼要是有干净的房间的话,就给我安排一间,我今晚住到那边去。”
林妈知道,安小七是膈应城堡先前被林妙人染指过,她嫌这里脏,但又没办法逃离庄园,所以才想住到隔壁小洋楼的。
因此,林妈在她话音落下后,就道:“有的,少夫人,我等下就去安排。”
音落,战西爵就开口了:“这里是住不下她?怎么,还要给她盖个寺庙供着?”
林妈:“……”
安小七不想林妈被为难,对林妈道:“您先回去休息吧。”
林妈忧心忡忡的:“少夫人,那您……?”
“没事。”
林妈迫于战西爵的压力,还是离开了是非之地。
安小七在这之后,自动绕开战西爵,径直上楼去了,战西爵跟在她的身后。
其实不过是睡觉的地方,只要心下无尘,在哪里睡都是一样的。
她来到楼上,推开卧房的门,准备摔门上锁时,战西爵的一只手就撑在了门上。
他酒意尚未褪去的眸在夜色中格外迷离潋滟,他目光紧锁她的眉眼,讥诮道:
“我只说打你会嫌脏了自己的手,但却没说不换另一种令我舒坦的方式来惩罚你…”
其实,已经说得蛮露骨的了。
别的叫他舒坦的方式来惩罚她,安小七一下就想到了这男人要干什么?
她也一下就怒到了极致,吼道:
“战西爵,你诚心恶心我呢?你要是欲求不满,林妙人还没有走远,只需一个电话,她就能回来陪你——”
她后面的话就没有机会说出来了,而被战西爵带着惩罚性的吻给堵在了胸腔里。
安小七根本就反抗不了一心想逼她就范的战西爵桎梏,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卧房的门口被他连拥带抱的来到了卧房两米的大床上,
又是怎么发展到了最后沦陷在这场角逐里,成为一片没有灵魂的浮萍。
浮浮沉沉中,好似听到自己撕心裂肺的哭叫,又听到了细如蚊蝇的低泣,
以及像是盘踞在梦境里经久不衰的男人的叹息,还有他似在她耳畔的低低呓语,似缱绻又似深情。
他说,“安小七,我该要拿你如何是好?”
……
一夜的荒唐,导致的后果是安小七到了翌日快晌午才醒来。
她醒后,浑身酸痛的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仿佛从地狱深渊里千辛万苦的爬上岸,痛苦不堪。
她抱着枕头,将脸埋在枕头上,等再抬起头来时,枕头的地方暗湿了一片。
那种前世才会有的穷途末路感受,再次朝她袭来了。
她的惶惶不安,她的无奈,她的无措,以及她心底交织起来的疼……,
都在无时无刻的提醒她,她如坠深渊,她迫切的想要逃离现在的所有一切……
……
一番洗漱后,安小七推开卧房的门,竟然发现门外看着她的保镖都已经退下了。
她来到楼下,林妈正在打扫客厅,看到她,连忙道:
“少夫人,已经晌午了,您饿了吧?中午想吃点什么?我熬了一上午的老鸡汤,要不给您做一碗鸡丝面?”
安小七点了下头,说了好后,问林妈:“……楼上的保镖…?”
林妈心情看起来比昨天好一点,笑眯眯的道:
“今天早上少爷离开后,就叫人把保镖都给撤了,他还说,您在庄园里可以自由出入……”
“那去外面呢?”
林妈面色变了变,道:“那……还是要请示少爷的。”
顿了顿,又道,“少爷还说,若是晌午您起来了,若是能给他送一顿午餐到世鼎大厦的话,他今天就带您去见一见云澜小少爷。”
可以说,战西爵是拿捏准了安小七的软肋了。
因此,安小七几乎在林妈的话音落下后,就道:“那麻烦您准备一下便当,我等下就给他送过去。”
林妈问道:“那……您是打算跟少爷一块吃?”
安小七点头:“嗯。”
……
一小时后,世鼎大厦。
安小七提着便当盒在保镖的护送以及监视下,搭乘总裁私人电梯,一路护送到了顶层的总裁办。
一身正装的男人,坐在老板椅上,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冒着点幽蓝色电脑屏幕看着,
偶尔,他指骨均匀的手指会在键盘上敲打着,排队等着他签字的男秘书,则安安静静地立在一旁,连喘气都不敢太大声。
安小七坐在待客区的沙发上,静静地等了差不多五分钟左右,才看到男人的视线从电脑上抬起,并从笔筒里拿出签字笔在秘书拿的文件上唰唰的签着字。
此时,户外一缕阳光自他后背照了过来,使得他整个人都有种被滤镜加特的少年之感。
没有打领带的白色衬衫,以及随意的被他推至在胳膊肘的袖子,还有那在阳光以及清风下,浮动的额前碎发,都使得他干净如未涉世未深的少年。
战西爵很快就签好了文件,抬起头,就看到安小七托着腮发着呆看他的样子。
或许是偷窥被他被抓包现场,她在看到他看过来的视线后,就把脸瞥到一旁,用脑勺对着他。
战西爵放下签字笔,示意秘书都退下去后,把两条笔直的大长腿搭在面前的办公桌上,整个模样就像是个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哪还有先前半点的少年感?
他直接对安小七招手,语调又痞又坏:“不是来给老子献殷勤送午餐的?坐那么远,老子怎么吃?”
这话听得安小七都想下意识的喷他,你没有腿吗,你不知道自己走过来吗?
但,她忍住了。
不过人也没过去,而是特别客观又礼貌的道:
“用餐难道不应该是在休息室用?当然你若是想让自己的总裁办全是饭菜味,全当我没说。”
她这句话果然起到了作用。
战西爵,直接起身走了过来。
不过,却没有径直走到安小七的面前,而是走到总裁办的门口,并在门口的地方停下,侧首对安小七道:
“还不提着餐盒跟上来?安小七,既然有求于人,就拿出点真心实意的殷勤,不甘不愿的,实在捣胃口,你还不如别来给我添堵。”
安小七起身了,提上餐盒走了过去。
战西爵最先走出去,不过又在门口半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安小七正好奇,就看到战西爵面前站着一个齐肩短发的女人。
跟顶流美女相比,她看起来算不得多漂亮,性子很温柔可骨子里又透着那么几分桀骜以及无法掩饰的精明。
嗯,她手上还提着一个保温盒,看样子……
“西爵,一块用餐吧?”
“向晚?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南向晚笑笑:“实不相瞒,是我爸爸让我回来的,他说战老最近找他喝茶,有意想要撮合我们。”
战西爵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所以,你就提着爱心便当来找我?”
南向晚轻笑:
“我们两家生意往来密切,若是真的能嫁给你,虽说是高攀了,
但想必战爷爷能相中我这个长孙媳妇,看中的多半是我的能力…,
至于我,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对你蛮不死心的,所以,怎么也得抓住机会啊。”
说话间,似乎像是才看到战西爵身后也提着便当餐盒的安小七。
她礼貌地朝安小七颔首,视线就从安小七身上撤回,对战西爵道:
“啧,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有人给你送了爱心便当啊。”
战西爵眯了眯眸,淡淡的:“既然来都来了,就一起吃吧。”
南向晚挑眉:“…会不会不太好?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
南向晚抬手梳理了一下散落在面前的碎发,笑道:
“西爵,你是真不懂女人心还是故意要这么做的?让两个为你送安心便当的女人陪你用餐,你是给我俩找不快呢,还是给自己添齐人之福啊?”
说完,就将手上的便当盒,轻轻的往身旁不远处的垃圾桶里抛了过去,仍然笑的很温柔:
“既然,你有佳人在约,我就下次再找你,我可不想平白无故地招女人恨。”
战西爵讥诮:“你不是要追我的?难道追我的内容里不包含对付情敌?”
南向晚:
“拜托,我没那么无聊,放眼盛京想要爬你床上的女人海了去了,
每天我都要去斗一斗,我不是自己给自己添堵?
我以为,三十六计中的攻心为上,同样适用于追求男人,
与其使劲手段对付情敌,还不如想想怎么哄好你的心呢。”
顿了顿,目光看向神色始终淡淡的安小七,
“再者,我可听说了,安小姐可是你的宝贝心头肉,
我若是真动她,第一个要拿我开刀的肯定是你,何必自讨没趣。”
这话说得蛮有道理,战西爵单手插进裤兜里,似笑非笑般的:
“噢?你既然听说她是我的心尖肉,怎么还要追我?”
南向晚很坦荡的道:
“很简单啊,我虽然对你很感兴趣,但对战少夫人的位置更感兴趣,毕竟战少夫人能给我的利益远比男人靠谱啊。”
“你……还真是跟小时候一样,可真够坦荡的。”
南向晚说了拜拜后就走了。
似乎这个短小的插曲并没有任何的影响,但也就是似乎。
战西爵顶层的办公室是有他单独的休息室的,休息室自带用餐区。
安小七将便当放在餐桌上,取出荤素搭配好的饭菜和汤后,又把用餐的筷子和勺子摆放好后,这才对立在窗口抽烟的战西爵喊道:
“好了,可以吃了。”
战西爵将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视线落在餐桌上的碗筷,抬了下眉:“怎么只有一双碗筷?林妈说你没吃。”
安小七:“我不饿!”
音落,男人三步并作两步就来到她的面前,眸底带着恼火:“安小七,你一天要是不作死我,你心里就能难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