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伤口比较长,但是并不深,也不在要害位置,只是失血有点多,调养几日便可恢复。”农夫见那薛柳霜一脸气愤,也就不再调侃,认真道。
“那他的伤”薛柳霜暂时收拾心情。
农夫神色严肃,正声道:“他一身骨骼精奇,关节粗大,瞧着应该是个练家子,照伤势来看应是被武功高强的人以强悍的内力所伤,但他体内却没有一丝内力,真是奇了。”
“他中了毒,失去了武功。”薛柳霜忙应道,“可是我已经从霍威那偷来了解药给他服了啊,他应该恢复了武功了啊!”
农夫略一沉吟,疑道:“他并没有中毒的迹象,刚才我他昏迷的时候帮他疗伤的时候已经查过了他身体,四肢百骸,大条经脉里都没有中毒的痕迹!”
“什么?”薛柳霜双眼满是疑惑,“那他的内力怎么还没恢复?”
“这我也不知道了,有可能是他受了很重的内伤的缘故,左右无妨,等他醒来了再说吧。”说完,脸上严肃之色褪去,懒懒地拍着肚子道:“五脏庙开始打鼓了!”于是转身朝厨房去了。
薛柳霜回头看着蒲剑俊朗的面庞,他脸上有一些扭曲,仿佛梦里还受着疼痛一般,看得薛柳霜一阵心痛。他腮边已经有了细细的胡茬,形容憔悴,薛柳霜想起他拼死营救自己的情景,完全的奋不顾身,心里很是哀伤和痛惜。
厨房传来一阵乒乒砰砰的声音,一股食物的香味开始在整个屋子里弥漫开来。屋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袅袅的青烟从厨房的烟囱上冒出来,在傍晚的树林里飘散,一派祥和的景象。
不一会,外屋传来一声呼喊:“吃饭啦!香喷喷的饭菜上来啦!”
薛柳霜经历恶战,又失了那么多血,此时腹中也感甚是饥饿,于是缓缓起身,忍着腰间一阵阵疼痛,来到外屋。
农夫身上着个灰色厨衣,左手拿着个铲子,右手持着一把勺子,神情颇是高兴一般,摸样甚是滑稽。见薛柳霜出来,忙笑道:“来来来,坐,坐!尝尝我的手艺!好久没有人吃过我做的菜了,哈哈!”说着进了厨房,脱了厨衣,放下铲子和勺子又跑了回来,拉过一把椅子大喇喇坐下,见薛柳霜还站着发愣,疑惑道:“喂!你又傻啦,快来坐下吃饭啊!”
看着一桌丰盛的晚饭,薛柳霜缓缓坐下,表情奇怪,这个农夫的热情有点让她起疑心。搞不懂这个素昧平生的人为什么象家人一般随和热情。况且刚逃出虎口,心中还没有平复。
农夫见她神情,已然猜到她心里所想,止了笑容,肃然道:“我要是坏人早把你们交给霍威了,要不直接把你们拿来炖了!何必还要费这么多麻烦,你这丫头心眼也忒多!爱吃不吃!”说完仿佛生气一般,自己盛了饭闷头便吃,不再搭理薛柳霜。
薛柳霜被农夫道破心机,脸上一红,一想也是,这农夫也不似奸诈之人,倒是颇为豪爽,于是尴尬道:“前辈,我不是这个意思”
农夫头也不抬,好象没有听见一样,只顾大口吃饭吃菜。
薛柳霜脸上有点挂不住,这农夫脾气还真奇怪,象小孩子闹别扭一样,只央道:“前辈,我错了还不行吗?我这给你赔罪了”
农夫这才抬起头来,居然是一脸眉开眼笑的摸样,哪有半点生气的样子,他嘴里塞满了饭菜,含糊道:“乖丫头,这才对嘛。哈哈,快吃快吃,你再不吃我都要把菜吃完了!”
薛柳霜这才发现又被这农夫给骗了,心里却自笑道:“这农夫便如顽童习性一般,真是怪人。”
看着吃相夸张的农夫,恭敬地问道:“承蒙前辈搭救之恩,还不知道前辈高姓大名?”
那农夫兀自埋头吃饭,摆了摆手道:“我最讨厌这些虚假俗套,什么高姓大名,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山野粗人,韩况!”
“多谢韩前辈救命大恩”
“刚说了我最烦这套,你偏偏还要再说,故意气我是不是?这饭你到底是吃还是不吃啊?不吃我可真吃完了!”说着夹了一大夹菜,塞进嘴里猛嚼。
薛柳霜吃了一鳖,往那桌子上一瞧,四盘菜果然还真快被那韩况一扫而光了,于是举起筷子,夹了一根菜,放进嘴里细细咀嚼起来,心里却是哭笑不得。那农夫见薛柳霜吃菜,咧开嘴笑问:“我的手艺怎么样?哈哈。”
如此过了几日,薛柳霜身上的剑伤已经好了大半。而蒲剑却依然还昏睡着,不见一丝醒来的迹象。薛柳霜替他刮了胡子,每日给他擦脸抹身,换药,细心地照顾着。心里却是越来越焦急,只盼他早点醒过来。
这一日,薛柳霜正在外屋整理,忽闻里屋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除了蒲剑还会有谁!他醒了,薛柳霜大喜过望,忙冲进里屋,却见蒲剑已经坐起了身子,双拳紧紧握在胸前,十指入肉,脸上面容极其扭曲,眼神痛绝,正自泪如泉涌!
薛柳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急忙扑至床前,抓住蒲剑双手到,叫道:“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了?”心里紧张无比。
蒲剑全身剧烈地颤抖,低头痛苦地看着薛柳霜,眼眉一阵抽动,凄厉地道:“我全部记起来了!全部记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