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列上的设施不管怎么豪华,空间总是有限的。一间不大的会客室里一下子挤进了几十口人,他们大都是和洋人打惯了交道的,却还都是第一次踏出国门。
作为主人的张文英就坐在这群人中间,一句话也没有说,见他不开口,自然也没有人先吱声,整个会客室里静悄悄的。
张文英刚刚吩咐人了两封电报,一封是给上海的陈其美的,交代他全数买下了临时政府行的一千两百万公债,条件是临时政府半年之内不得增新公债;另一封则是给正在郑州的孟天宇的,让他去豫北接受北洋军的投降,可以给予优待,但是北洋军必须解散,还愿意带兵的将领可以择优留下,但是带的就不是北洋兵了。
汉军去接受北洋军的投降大家到不觉得什么,毕竟大家都看得出,北洋军已是穷途末路,再撑下去也是徒劳,虽然这样一来曾经煊赫一时的北洋军就算彻底寿终正寝了,可不管怎么说众将领还是保全了下来,是否能得到有待倒在其次,总是保住一条命下来。真正让大家惊讶的倒是给陈其美的那封电报,张文英的富有大家都是见识过的,在洛杉矶稍作停留时也看过那本《时代周刊》,却大多并不十分相信,一直以来洋人在他们眼中便是神仙般的人物,自己的同胞居然有人过洋人,反倒是不大相信了,他们之中身家千万的也是有的,可若说一下子拿出这许多钱来买下政府全部的国债,只怕大家加起来也不能够,何况在他们看来那钱几乎就是去打了水漂,现在看来那杂志上说的只怕是真的了,而且这样一来张文英等于是抓住了临时政府的钱袋子。
“兄弟不才,有意竞选咱民国的大总统。不知诸位有什么意见?”还是张文英先开口了,他这似乎是在征求大家地意见,可却没有一点儿问话的口气。
屋子里依然静悄悄的,谁也没有接话,这可都是些人老精鬼老灵的家伙,便是年轻些的也都不知经历过多少风雨。这个时侯自然是要多加盘算,怎么会贸然表态。
说起来张文英问得也的确是突然了些,然而各人心中也都各有计较。张文英相信地是实力,他从不相信有谁会王霸之气一,众人纳头便拜,即便现实生活中真的有这样的事情,他也不认为自己身上有什么王霸之气,张文英所拥有的是实力。
张家财力雄厚大家都是知道的,张文英手下汉军二十万兵强马壮。虽然其中也有不少新兵,可在中国绝对可说是所向披靡了,中国的行省中。完全由张文英掌控的有江苏、安徽、江西、山东、直隶和新疆六省,豫北的北洋军残部投降后河南也就权归其帐下了,浙江有光复军,近来秋瑾与张文英走得不是那么近了,光复会也有参加下次大选的意思,不过谁都知道,不管是光复会还是光复军都是控制不住浙江地,张文英在两广、湖广以及福建、山西的力量要弱得多,当地也有当地的势力,却已经表听从号令。何况这六省现在也有部分汉军驻扎,陕西地情况比较特殊,汉军只是占领了关中,陕北和陕南还有些地方势力,却几乎是无足轻重的。西南的云贵川三省还没有汉军,当地的地方势力比较起来也算强大,可说是割据一方,但当地的军阀基本都胸无大志,但求自保。并无意争夺天下。已经摆明了谁是中央听谁的,青海、甘肃、宁夏三省是穆斯林骑兵的地盘。汉军西进的时候曾与他们是交过火的,现在则彼此相安无事,有消息说,穆斯林骑兵虽然没有彻底臣服,却也表示不在对抗,愿意服从中央号令,在长城以北还有热河、察哈尔、绥远三个行政专区,这已经出了张文英原先的预计,汉军也没有被派往那里,当地地驻军临时政府都给了番号,介于自治与半独立之间,不过他们兵微将寡,地狭民贫,成不了什么气候的,对了,还有西藏,他们还打着大清朝的黄龙旗,当地人似乎还在观望,不管是临时政府还是汉军一时都还腾不出手来收拾他们,不过孙中山已经在南京代表临时政府表了主权宣言,与关外还在北清控制下的领土不同,临时政府已经公开表明立场,对于西藏问题不承诺放弃使用武力解决。
说到竞选自然少不了政党,虽然光复会等分裂了出去,特别是光复会,似乎声势还很不小,可说都看得出,国民党第一大党的地位几乎已经是不可动摇地了,虽然改组的工作一直是宋教仁在负责,不过孙中山与黄兴在党内的地位依然稳固,谁都知道宋教仁是张文英手下的得力干将,在座的许多都面见过孙中山,虽然没有明说,孙中山支持张文英地意思却已经很明显了,单纯只考虑政党政治,有第一大党做后盾说起来想选不上倒是很难地。
以张文英目前的实力以及与国民党地关系,顺利当选大总统并手握实权那该是十拿九稳的,即便退一万步,真的有什么奇迹生,居然没有当选,汉军说白了也就是张家军,真逼急了武力解决,国内难道有人能挡得住汉军吗?张文英与德国的威廉二世以及奥匈帝国的弗朗茨.约瑟夫一世关系密切,真打起来列强也是不便插手的。
相通了各层关系,所有人都知道该怎么做了。互相一使眼色,具都是心领神会,众人之中盛宣怀与张文英那可说是老相识了,便由他开口道:“状元公说的是哪里话,着民国还不是状元公打下的江山,莫说是大总统,便是做了皇帝也没什么不可的,不过现在共和了,民主了,这要竞选不也还是探囊取物一般,我等便是再不识时务,又哪敢螳臂当车。状元公有什么需要办的,只管吩咐便是。”
“既然如此,兄弟可就有什么说什么了。”说着,张文英朝在座的拱了拱手算是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