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陈其美大开杀戒以后,曾经煊赫一时的安清帮被连根拔起了。不过上海毕竟号称“东方魔都”,最是龙蛇混杂之地,安清帮完蛋了,却不代表就能天下太平。可不管怎么说,陈其美在上海已经正式建立了警察,汉军驻扎上海的也有一个整团,再加上海军6战队,即便真的有人想闹事也要考虑一下自己有几条命,相比,作为都的南京情况可就糟透了。
“载之的洋钱,
一眼看不完,
孙文的弊案,
案案相连到天边。
交通和财政,
在这里赚大钱,
风吹雨打中,
耸立了半年。
孙大总统,孙大总统,
经不起考验,
只要国民党执政不断,
孙大总统,孙大总统,
遗臭万年,
直到永远。”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好端端的国歌被人改头换面,并迅的在都南京城内流行。
倒也难怪有人编歌讽刺政府,临时政府有一大堆的先天不足:孙中山本人在革命派中有一定的影响力,但同盟会内部派系林立,各派只见早有矛盾,只是当初还能勉力维持,革命成功后便各做鸟兽散了,虽然后来很多人都加入了国民党,但除此之外不服孙中山的也大有人在,而且革命派的政治力量在国内本就是比较弱小的,看不起这位临时大总统的人就更多了。按照与日本人的条约,国民政府将保持四十个师的常备军,而现在组建起来地满打满算只有二十多个不满员的师,其中大部分对临时政府都是阳奉阴违,真正受6军部控制地只有约两三万人。这么小的力量。只要出了什么事自然就成了民众现成的撒气桶。
只是如此到也罢了,偏偏临时政府又接二连三遇到了一大堆麻烦事。
交通部与财政部的弊案已经交给胡汉民了。但是捉奸捉双,拿贼拿赃,胡汉民毕竟不是内行,偏又有些出初生牛犊不怕虎,结果人是得罪了一大片,查抄脏银下手不够果断,人家事先做了转移,证据自然是没有拿到。他却是骑虎难下了,若是不管不顾的彻底严办政府就很有可能分裂,而且自己毕竟拿不出证据,有理也变得没理了,但若是将人无罪释放,民众不会饶过他,政府也威信扫地了。事情这么拖了下来。而随着时间的拖延。民众的不满情绪越来越高。
盘踞在豫北的北洋军余部终于投降了,不过投降官兵们地处理却让临时政府颇为头疼。按道理那些军官都是受过正规军事教育的,士兵在中国也绝对称得上精锐,能全部编入国防军当然是最好的,但这些人并不值得信任,况且北洋军作为满清朝廷的主力与革命党连番苦战,双方损失都不小,彼此间都是有怨气的,但就地解散似乎也不太好。袁世凯的病好了许多。却已经彻底退出政坛,回安阳养老去了。段祺瑞带了几千人南下投降,就驻扎在浦口,他们的枪只缴了三分之一,虽然再次起兵作乱地可能性已经不大。但他们毕竟还是一直有相当战斗力地部队。而且正在观风色,谁知道段祺瑞打的是什么主意。冯国璋也带了不少人。他们原打算回河北的,不过始终没有动,也没有缴枪。只有一个叫吴佩孚的下级军官看上去是真的投诚了,他原本打算回山东老家,后来领了些人去热河戍边了。
橡皮股票风潮还是如约到来了,只是规模上要小得多了。伦敦的股市垮了,那些不不惜血本追买橡皮股票的家伙纷纷破产,商号钱庄也倒了几家,甚至出现了规模有限的挤兑风潮,好在张文英早有准备,风潮很快就过去了,而陈其美也收到了张文英的电报,对那些不听劝告地炒家采取了见死不救的政策,绝对不对他们进行财政援助,同时放出话去,谁援助他们谁就永远不能再与张家合作。那些破产的人物不少也都有各自的关系,眼见在上海没了活路,又纷纷转向要求临时政府出来救市。孙中山当然是不愿意的,他本就是个看不上投机商地人,何况在他看来这些人破产纯属活该,不说他拿不出钱来救市,就算拿得出也不愿去就这些投机商。光复会地人自然也知道投机商们是自作自受,不过这正是打击国民党声威的好机会,便趁机鼓吹说临时政府不关心民生疾苦,很是让孙中山焦头烂额。
最让人头也疼得当然还是军队地问题。服从国民政府的军队很少,但整个中国打着各种旗号的军队却多如牛毛。身为临时大总统的孙中山忧心忡忡的看着中国有形成军阀割据局面的危险,却拿不出什么像样的办法,党内不少人都提出削藩,而临时政府现在却是绝对没有这个实力的,搞得不好说不定就连眼下的局面也维持不住。好在张文英的汉军现在足够强大了,一时还没有谁敢跳出来。临时政府的钱袋一直都是干瘪的,那些地方势力不只不像中央上缴税收,各地那些并不服从中央的军队却还要向中央索要军饷,特别是近段时间以来,已经展到闹饷的地步了,就在南京的附近,居然驻扎了十几万来闹饷的各路民军,这还没有算在浦口的段祺瑞部。一连几日,南京城内可说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黄兴甚至已经打算在南京戒严了。
不管是南京的孙中山黄兴,还是上海的陈其美张静江,都不约而同的给张文英了急电。至少对于孙中山来说,起码他现在还是临时大总统,不到万不得已,这电报他是不愿意出去的。
与其他所有人都不同,人在上海的刘仰岳得到的情报可都是确切的,他已经明显感觉到,有什么大事就要生了。
孙中山还在南京勉力支撑着,他还不知道,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正向他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