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轻轻地走进薛平川的寝宫,重重的黄色帐幔掩映,淡淡的檀香萦绕。薛平川身上盖着一床薄毯,闭着眼睛,眼角下有着淡淡的淤青,而脸色也略显苍白,完全没有了平日的神采飞扬。
侍立在旁的仕画抬眸看了南宫一眼,轻轻躬了躬身,便退了下去。
南宫站在他的床前,凝睇着他,感受着他均匀的呼吸声,一种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情愫慢慢溢出、上扬。
终于,她轻轻地喟叹一声,伸手掖了下他的被角,转身便要走。蓦地,手腕一紧,那温暖的,带着薄茧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
她回转眼眸,却看见薛平川那双幽邃的眸子,里面盛有太多的柔情和怜惜。他的声音低哑,“别走!”
南宫任由他握着,微微地笑了下,道:“疼吗?”
薛平川的眼睛不离开她的脸,嘴角勾起一丝微笑,“不疼,只要你在,我不疼……”轻轻地,带着殷切,“你真的心疼我,是吗?”
南宫轻叹了声,将另一只手覆上他的手背,低声道:“你,何苦?”
薛平川却笑,虽然脸色依然苍白,道:“我愿意……这样,真好!有些事就不会发生了……”
南宫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脸红了红,无意中却瞟见他的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不由愣了愣。
薛平川心情却非常的好,他一只手撑住身子,想要坐起来,不小心扯动了伤口,龇了龇牙。
南宫连忙扶住他帮助他坐起来,并体贴地在他的后背垫上靠枕。不经意地,呼吸的气息拂过他的脸,痒痒的,暖暖的,带着淡淡的幽香。
薛平川心神悸荡,低低地唤了声,“浣花!浣花!……”将她拉近了自己的脸。
南宫呆了呆,浣花?好像是很多年以前,那温柔却透着无奈,熟悉而又陌生的呼唤,曾经在梦中几回闻。如今从这个人的嘴里吐出来,带着令人心碎的柔情。
泪,氤氲了眼眸,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人,任由他的手轻柔地抚上自己的脸,摩挲着那眉眼,那唇,那伤痕,耳边是他梦呓般的声音,“浣花,浣花……我可以就这样叫你吗?……”
房间中是静静的,暖暖的。
骤然,门外响起仕画的声音,“奴婢参见两位王妃娘娘!”
南宫惊吓般地,一下子挣脱他的手。
而此时,一前一后走进两个绝色佳人。前面的一袭淡绿色的绣花长裙,脸如芙蓉般娇艳动人,一双细长的眼眸微微上挑,透着精明和傲气。后面的则是蓝色长裙,不加装饰,却衬出端庄高雅的气质。
前面的佳人眼波瞄过已经低头站在一旁的南宫,向着薛平川盈盈一拜,带着不尽的娇羞,“妾身珊珊见过皇子殿下!”
紧跟其后的蓝裳佳人也施礼道:“妾身轻滟见过皇子殿下!”
薛平川微微蹙眉,脸上带着笑意,声音变得软弱无力,“是两位爱妃呀,来人,上座!”
仕画早已搬来两个绣墩,两人坐下,随身的丫鬟分别将手中托着的物什放到案上。
迟珊珊道:“这是妾身从家中带来的上好金创药,希望能对殿下的伤有所用处。”
施轻滟也道:“这是妾身家中收藏多年的百年老参,是妾身的一点心意。”
两个人大婚之夜突遭变故,只是惊鸿一瞥,见到良人的如玉风神,却心之景仪,日日来宫中探望,只恨不得自己代过。
薛平川却是头痛不已,眼角瞥了眼南宫,好不容易见到佳人一面,却不能畅所欲言,心中纵使万分不舍,也是无可奈何,只得道:“先生,账房的事,就交与你与郑先生了,你多多受累!”
南宫闻言,应了声,低着眼向两位王妃轻一施礼,道:“在下告退!”慢慢退出了门。
施轻滟注意地瞟了她一眼,看到那道伤疤,愣了下,似乎在想着什么。耳边听得薛平川咳嗽声,思绪被打断了,连忙上前伺候着。
南宫隐隐听到身后传来的温言软语,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只管低着头走路。一不小心撞上了前面的一个人,抬起眼,只见郑艮文一脸深思地看着她。
她向后退了步,“原来是郑先生,在下莽撞了!”
郑艮文笑笑,道:“公子是从殿下的寝宫来?”
南宫道:“是,在下去看看殿下。”顿了下,“两位王妃也去了。”
“是吗?”郑艮文沉吟着。
南宫不想再说什么,绕过他便要离去。
突然,郑艮文道:“你真的复姓南宫?”
南宫停下脚步,警惕地看着他,“是!先生有什么疑问吗?”
郑艮文沉默了下,“你,认识阿斐吗?”
南宫心儿一颤,紧紧地盯着他,慢慢地,“美人浣花一曲,博得斐然一笑!在下认识的人想必非是先生所认识的人。”说完,径直地走了。
郑艮文目送她身影的远去,怅然若失,而心,隐隐得痛。喃喃着:“浣花一曲,斐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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