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的嘴上都喜欢说‘如果’,但‘如果’这一回事,充其量是空谈罢了,因为你根本没办法改变任何既定事实。
我没有想到,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夜一果真提着我的后领,向四番队跑去。
好在灵压制压器还在我身上,再加上夜一的掩护……大概还能继续瞒着我的存在,吧。
夜一的瞬神称号果不是盖的,就连那清冷的月光也没能在地上留下她的影子——或许改天能建议浦原商店多开发一项快递服务?
我被夜一扛在肩上,扁平的肚皮刚好搁在她的肩窝上,每跑一步颠一下,折腾得我头昏脑胀的,差点没把隔夜饭也吐出来。
好吧,夜一绝对不是一个好司机,真不知下午那时黑崎小子怎么受得了。
我们很顺利地找到了四番队、很顺利地敲昏了某个四番队队员、很顺利地套上人家的死霸装混了进去、很顺利地避开了众多耳目摸到了验尸房处。
好吧,除了第一项,以上皆是我的单独行动——谁让夜一丢下我后就转身不见人影。
屏着呼吸,我悄悄地拉开验尸房的大门,比一般室温更冷的寒风瞬间席卷我全身,让我打了个寒颤。
不管是什么灵王大神耶稣菩萨等,请保佑战死的同胞们不会诈尸起来找我算帐,阿弥陀佛。
心里再给自己打气后,我慢慢地走进验尸房,这几天的战况还不算大激烈,至少冰冷的验尸台上,就只有一具尸体,大大减低了诈尸时的危险性。
而这唯一的尸体,不用说,自然是早上被发现暴死的蓝染。
少了那一副粗框眼镜,闭着双眼的他看起来和熟睡时一样,平静而无害。
颤抖着的指尖摸上他的脸颊,一如预料中的冰冷和僵硬从指尖处传来,让我倒吸了一口气。
耳朵突然捕捉到逐渐逼近的脚步声,我慌忙把蓝染身上的白布盖上,确认验尸房的门还关着后就往验尸台下钻去。
过长的白布恰好掩过下方的空间,我僵直着身体躺在下面,深怕弄出了一丁点声响。
说是来看尸体,没想到自己也要演一回尸体,好在这验尸台也就一个人的宽度和高度,对比蓝染矮小的我来说是再适合不过的藏身之处。
验尸房的门被来人来开,随后两个人——是的,我听见了两种脚步声——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所以,你的结论是?”
不大不小的温吞嗓音,刚好能让我听见。
“唔……怎么说呢,”第二人发出有点无可奈何的叹息,“喂,你还不出来吗?”
居然跑来敲验尸台,这人还真是……有没有对死者的基本尊重啊?
“哎,这种东西,蓝染不需要的吧,”夜一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爬出来,“验尸台下的滋味如何?”
我翻了个大白眼,不管怎样,还是先给卯之花队长道歉吧,“抱歉,卯之花队长……”
“没事,”卯之花队长温和地笑着,“我也想了解下,验尸台下的滋味是怎样的。”
对,没错,故意发出脚步上吓得我躲起来的,就是卯之花队长和夜一。
一向坏心肠的夜一也就罢了,怎么连卯之花队长也来调侃我呢?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什么滋味倒不好说,”我弄好衣服下摆,抬头对着夜一笑,“不如你也试试看吧?”
跟迅速罢手表示不跟我闹的夜一相比,卯之花队长则显得淡定多了。
“既然红叶的死也是个假象……那我不得不怀疑这‘蓝染队长’的真实性。”
好家伙,浦原没说错,那一年的真央意外后,蓝染果然公布了我的‘死讯’。
“换个角度来想,难道就不许浦原喜助重塑一个宇智波红叶吗?”
面对我的不以为然,卯之花队长侧过脸笑了笑,不知怎么的,突然让我起了身鸡皮疙瘩。
“其实那一年的丧礼上,蓝染队长私下向总队长说了——以后就只有蓝染红叶。”
想到居然有块不知在何处的墓碑上写着‘蓝染红叶’,下方还写着‘夫蓝染惣右介立’,我差点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蓝染这是存心咒我早点去死吗?”
“早死早超生啊,”夜一掀开了‘蓝染’身上的白布,“哟,看起来还真像,你确定这只是人偶?”
“感觉上并不像是义骸,”卯之花队长的指尖轻滑过‘蓝染’的喉咙处,“不过这么精湛的……”
一时间,我们都没有说话——卯之花队长大概是想说‘这么精湛的人偶可需要不少技术’。
“蓝染那家伙,还真怕自己会过劳死啊,”我自嘲似地笑了笑,“人偶什么的,果然难看死了。”
想起多年前,有段时间蓝染忙得几乎不见人影,于是我就笑说:照这样的趋势,一百年后,五番队蓝染队长的死因,大概就是过劳死了。
那时候的他并没有反驳,只是笑着低下头,说这么容易就死了可不是我的风格。
听见蓝染死讯的瞬间,我就想起了这段过往,马上就笃定这一定是个假象。
他可是蓝染惣右介啊,那个精打细算的、野心勃勃的、擅长伪装的蓝染惣右介,哪会这么快就死了?
夜一撇了撇嘴,“不是有句话说祸害遗千年吗?我们之间还有笔账还没算啊。”
我笑了笑,再度给‘蓝染’盖上了白布,“真是的,但他还真有迫不及待地去‘死’啊。”
蓝染的‘死因’,我和夜一都心知肚明:因为‘死’了,才能更好地隐藏在幕后,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最后,还是卯之花队长先开口,“那么,这事……”
“先别让别的人知道比较好,”我一边说一边看着夜一,“指不定蓝染还藏有一手。”
卯之花队长一脸了然地点头,“我明白了——我会处理这边的事情。”
“还有……”我想起了浦原的嘱咐,“蓝染身边或许有别的人……”
不愧是卯之花队长,反应速度比夜一的瞬步还要快,“嗯,我会确认蓝染队长的‘死讯’。”
另一边厢的五番队队牢……
“对不起……”
“是,有什么事吗?”
转过身的瞬间,负责守夜的五番队队员眼前突然变成一片空白。
朦朦胧胧倒下的那一瞬,他似乎看见,队牢里的副队长脸上,是他不曾见过的恐怖神情。
就连松本副队长来探她的时候也一直目无表情的雏森副队长,怎么会……
十番队的队舍里,松本慢慢地睁开了双眼——那一段遥远的记忆,是梦……吗?
“醒来了吗?松本。”
“队长!”松本吓得瞪大双眼,“你在我的房间里干什么呢?”
“笨蛋,执务室才不是你的房间,”少年老成的队长皱着眉头,“醒来了的话就快点换回来,我已经累了……”
“那是因为队长把五番队的事物全部都接受过来了不是?”
“真烦,”日番谷不耐烦地叹气,“剩下的把它做了。”
果然,队长这人老是口是心非呢。
还想问更多,突然间的敲门声却打断了两人间的对话。
“报告,刚才收到各牢房的紧急报告,阿散井副队长、雏森副队长和吉良副队长三位,从牢里消失了。”
看来,这又是个不眠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