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往门外看去，就见八阿哥信步走了进来，含笑道：“我知道你们两个身手不错，只是我弟弟们也不差，你们须得小心。”

杨八、杨九点头，表情凝重。几人下了场，分别站定，不一时便动起手来。

杨八杨九所倚仗的，不过是招法精妙，毕竟个子太小，力气不够，但也会讨巧，二人专门缠斗十四阿哥，小谢则是专心应对十三阿哥。

要说这皇子阿哥们的身手果然也是名家指点，基本功极是扎实。形意也是一个快字，只是比不得苗寨功夫那种诡异角度，十三阿哥上次交手过后，就专门找了师傅，细致研究过他们使的招数身法，因此今日比试，倒也应付自如。

就好比你用个奇招胜了，下次再想出奇制胜，就不那么容易了。

小谢与十三阿哥两人年岁相当，实力也相当，上次交手，小谢实际上没有正式跟他对面过招，只最后出奇，在十三阿哥腰眼上踢了一脚。这次过招，他就发现，这位皇子手底下也是有真章的，于是也就收了起先那种轻忽，用心应付起来。

八阿哥瞧了一会儿，思量着自家弟弟应该能赢，只是赢的会很吃力。心里满意，觉着这个结果也很不错了。

反是十四阿哥，杨八杨九二人配合默契，他又不像十三阿哥那样事先研究过，且杨家兄弟个子比较矮，拳脚上他反而施展不开，竟是颇显狼狈。

八阿哥与九阿哥低声说了几句，便走到真真跟前，道：“叫你哥哥们住手，我弟弟输啦。”

真真笑道：“怎么见得就输了？”话音未落，就看十四阿哥猛地被掀得往后腾身，摔个正着。

“哎呀”真真轻呼，“怎么摔着了？”

杨八摔了他出去，就拉着杨九向后退了一步，笑嘻嘻站定。真真瞪他们一眼，想着他们也没有多少力气，不会摔坏十四阿哥，也没责备，只说：“你们就非得把人摔一跤才好？”

“上次你那招是没使完，不然也能这样摔他一下。咱们吃亏在个子不够高，也就马马虎虎摔他一下算了。”

十四阿哥翻身起来，立即过来拉住真真，“不行，今儿你非得教我这一招不可。怎么分明没有甚么特别，我还是躲不开？”

真真笑而不语，被缠得狠了，才说：“赶明儿你一个人来，我就教你。”

九阿哥在一边，已是将几人身法都瞧了个仔细，在心底考量一番，道：“你们苗寨的功夫果然是奇诡，身法招数都是精妙的，只是再精妙的身法，也抵不过几十个人一拥而上。这是近身，距离远的话，也是敌不过火器。一对一倒是能自保，别的就谈不上了。”

杨八便看着自家妹子笑。

真真道：“我知道你们素日学的都是克敌制胜领兵作战的兵法，自然不大瞧的上汉人这种个人技巧。好汉不敌双拳，这个道理我懂的。”

八阿哥心中一动，问她，“那时……你四哥用来对付石青和泰他们几个的，那是甚么兵器？”这说的石青那日在船上绑架真真，杨四所用的武器。

真真自然不肯说，“那是按照古书上的描述，使人做出来的。精巧是足够精巧了，但缺点也很明显，它只能用在近身搏斗中。”

“叫甚么名字？如何功效？如何使用？”

真真摇头，“我肯定不会告诉你的。你也别想从我二哥那里知道，所有工匠都只有不全的图纸，你就是找到工匠，也拼不出来全图。”

几个阿哥就都蹙眉：这姑娘心思不是一般的细腻啊。

十三阿哥看一眼他家八哥，见他眉头深锁，又是不悦又是无可奈何，遂笑道：“你说你一个小妞妞，竟这般精怪，真教人不知该怎么说才好了。”

“女子无才便是德嘛，我知道的。”但看她表情，一点都不赞同的样子。

杨九便开始跟他家妹子说苗语，稀里哗啦说了好些，真真只是摇头。杨八听了一会儿，笑道：“要不，你卖一些给他们？”

真真狠狠瞪他，扭过头不理他。

八阿哥赶紧跟着道：“你开个价，我买你的。”

九阿哥等本就诧异万分，听了这话，几个人就用满洲话嘀嘀咕咕开始交谈。

十四阿哥道：“真真，你手里有甚么犀利武器，惹得我八哥这样心动？”

“我不会告诉你的，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都是死人。”真真拿手在十四阿哥脖子上虚虚一划。

八阿哥、九阿哥、十三阿哥，听了这句话，都定定瞧着真真，心中各自揣摩。

杨八道：“官银一千两，出售两个。”

真真跺脚：“八哥”

九阿哥干脆笑得直不起腰，“你怎么不去抢”

“你知道啥叫‘怀璧其罪’不？”真真恨恨道：“这东西如何能随便给外人知道？”

“早晚会被人知道的。”

“一千两，五个。”八阿哥道。

真真斜睨他，“上你书房说罢，我叫八哥去拿过来——我只跟你说，别的人不许跟来听。”

正说着，何玉柱恰好取了东西回来。九阿哥送了杨家兄弟一人一套湖笔歙砚，给真真则是一柄巴掌大小的白玉如意，系着金黄的缨穗；十阿哥送了杨家兄妹三人一人一个碧玉扳指，大小正是孩童的尺寸，原是十阿哥备下给几个年长哥哥家里的小侄儿的，这会儿先拿来抵挡。

兄妹三个道了谢。八阿哥说那玉如意可放在枕边，是静心压惊用的，寻常也可拿在手里把玩，玲珑可爱。

待真真、八阿哥、杨八各自去了，九阿哥对十阿哥、十二阿哥道：“走了，今日十四弟鲁莽，请了我们来，竟是来看他摔倒的。”

十四阿哥不服气，“若是九哥上场，也是一样的。”指着小顾道：“你跟我九哥比一次。”

九阿哥微微眯缝了眼，“好拳脚功夫我是见过了，听闻你们几个都是使苗刀的，今儿爷就跟你比试一下这刀上的本事。”

小顾还没说话，杨九已经道：“小顾哥哥，你上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