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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宫里美丽非凡的妃嫔又不只她一个,怎么都没听大王下过这样的旨?你分明是在说谎,你以为我们好骗啊?”魏轲狠狠地瞪着芈覐,厉声言道。
一个与魏轲同样年轻的青年激动的言道:“你若不说个所以然来,我们就去找大王,我就不相信问不出个原因。”
年轻人毕竟是年轻人,人气方刚,当下,就有好几位跟着附和着,“对,我们去找大王。”
那些上了年纪的御医,阅历的事多,稍为沉稳些,没跟着瞎起哄,或抚须,或盯着芈覐,或对视,无论何种动作与神情,皆像是在思虑着什么。
“站住,”一声重喝霍然响起,震住了那几个吵着去见大王的人。
那人继续斥喝,不过,语气比方才柔了些许,“你们这么风风火火地冲过去,万一触怒了大王怎么办?你们是打算把命留在那儿了?你们年纪还小吗?行事还这么的鲁莽?你们是第一天进宫吗?”
这样的训斥声,这样的中气十足,除了谷忠义之外,没有谁能发出来。不是他们发不出来,而是就算他们发出来,也压不住那几个盛怒的年轻人。
那些人回头见是谷忠义,已有几分畏惧,又闻此语,皆面面相觑,互相对视一眼,一时竟也无语。
谷忠义是谁?为何会有如此之威性?
原来,谷忠义乃为太医院院长,为人正直、医术高明,也善于发现人才,尽数太医院里的御医,就有一半是他提拔的。他虽温和却不可亲,虽严厉却也和蔼,与他相识越久,这样的感觉就越深。总之,他是一个奇怪的老者,也是一个令众御医信服的院长。
魏轲自然也不例外,他不敢强顶回去,按下心里的怒火,略有些不服气地回答道:“不这样,那还能怎么?要我学把那个狗屁悬丝脉,我就算死了都不会学的。”
方才被震住的那几人,经魏轲强硬的语调一刺激,当下,其中一人,上前拍着魏轲的肩膀,赞许地言道:“对!我也不学,魏兄,我支持你。”
此人是钟信,比魏轲小一岁,他们关系不错,平时里都以兄弟相称。
一个年纪比芈覐还要略大些的老者,抚须感叹,“老夫也不学了,老夫年纪已经老迈,哪还有这么多的时间与精力来学这些?待明日老夫就奏请大王准我回乡养老。”
“盘大人,你……”
一个苍老的声音言道:“我也是,还是回家颐养天年的好,免得到时学艺不精,断错了诊,误人误己。”
此言得到一些年纪稍大的认同,他们或抚须、或点头,皆自在心里打算着。
当下,一个又矮又胖,双眼如圆豆的人接口道:“楚大人,你……你说得对,我们这把老骨头,是该回乡颐养天年、享儿孙福了。”
其他人连声附和,商量着明日去见大王。
“明日?我今日就去见大王,奏请大王恩准我回乡祭祖。”魏轲毅然出言,打断众御医的议论。
未待音落,钟信便接了口:“对,我们现在就去,我说我学艺不精,我要回去拜师学艺。”
年轻人果然是年轻人,不仅比那些老者更有体魄,头脑更是发达数倍,竟想到联名上书大王,辞官离宫。
一些年老的御医也跟着响应,嚷嚷着一起上书,一时间,热闹非常,其中两人趁机拿来了笔砚,研墨好后,却无人执笔,于是,众人便你推我让,你敬我谦,越发地热闹起来……
芈覐不敢趟这个混水,唯有静待一旁,沉默不语。
除了芈覐以外,还有一些胆小怕事的御医,怯懦地看着形势,欲言又止,最后,走到芈覐身边,看来是愿意接旨了。
谷忠义坐在一旁,一直隐忍不发,当他的耐性达到了极点,就如火山一样爆发了。谷忠义拍案而起,声音之响亮尤如雷鸣,当即震醒了众人,紧接着便是一声断喝,“胡闹,简直胡闹!”
众人或回头,或扭头,或抬头,无论动作如何,目标一致。当谷忠义那张铁青、肃沉的脸跃进众人眼里时,众人无不心悚,畏缩不敢言。
也难怪他们会如此,自他们进入太医院以来,还从未见谷忠义发过如此巨大的火。
无论是谁,无论进太医院有多久,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如此盛怒的谷忠义,所以心里难免害怕得紧。
谷忠义是很生气,不过,还未到气到铁青的地步。他之所以脸色发青,是因为方才拍桌子的时候用力过度,打得他的手痛死了,又因为要顾及形象,不可当众咬牙咧齿,于是,只有板着脸,生着怨气。
“你们联名上书,是否想好了,都愿意把脑袋呈上去?”谷忠义横扫众人,目光严厉,语气带着明显的讽刺。
这句话令众人泄气。也皆没了主意,立在那里互瞄着。
见众人如此,知是控制住了场面,谷忠义的语气柔和了些,不似方才那样锐利了,“纣王性情暴躁,你们连名上书,就不怕惹怒纣王,将你们通通治罪?你们并非第一次进宫,难道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
这番话出口,又令几名闹哄的御医改变了主意,退至芈覐身边,算是遵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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