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终于知道了,原来他们根本就不是想雇我和花落做枪手。他们真正的目的是花落!他们通过我,把花落引入了一个圈套中!真想不到,竟然还有人这么看重花落。
我有气无气地说:“既然你们的目的是花落,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对付他,又为什么非要通过我来杀他呢?你们完全有更好的办法的。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那女人笑着说:“既然是生意,我们跟对方的价格没有谈成一致的时候,是不能杀他的。现在价格谈成了。就可以动手了。之所以要通过你的手,当然是为了保全你。不想让你做一个冤死鬼。另外,我们老板昨天看了你发给我的几章小说,觉得你们有点天赋。他起了惜才爱才之心。说真的,赵先生,你们俩个,我们老板一个都舍不得杀死,不过,花落太值钱了。对方开出的价码太高了,诱惑力相当的大。唉,没有办法,我们只能退而求其次,把你保全下来就不错了。而这是唯一的途径。只有你杀死花落,你才能活下来,我们也才能放心。”
我喝了杯咖啡说:“好毒的心计。你以为我会答应吗?你就不怕我告发你们?你们人财两空?”
那女人哈哈一笑:“我说过好几次了,赵先生是聪明人,怎么老是装糊涂呢。这不明摆着对你最有利的事情吗?你要清楚一点,你救不了花落,他是一定得死的人。而你,是不是愿意陪他一起离开这个花花世界,就看你的选择了。”
那女人又说:“还有,我们有百分之百的信心捧红你。我以前就是做图书的。对于这一行里的猫匿我太了解了。”
我的心咚咚的跳,我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子!
我想选择轻松一点的话题:“对了,我忘了你的名字了。您贵姓?”
那女人笑着说:“我姓水。”
我“哦”了一声说:“还有姓水的人呀?这个姓可真是太适合你了。你真是水呀,哈哈。”我企图掩饰自己内心的慌张。
那女人说:“同事们都叫我水姐,以后,你就叫我水姐好了。我相信我们以后会成为非常好的同事的。”
我说:“是吗?只能是同事吗?”那女人好像听懂了我的意思:“当然不是了,只要你愿意。任何事情都是可以的。任何事情都是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中的。”
2
正在我们说到这里的时候,走过来了一个英俊的男孩:“喂,老同学,还记得我吗?”
我抬头看他,只见他笑迷迷地看着我,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孩子。我想起来了,笑着说:“哦,记得。只是,呵呵,实在对不起,我忘了你的名字了。”
那男孩笑着说:“没有关系,我叫张无鸾,我们一个班的。你记不得我,我可是记得你呀。赵康赵大才子!呵呵,是不是从学校出来就来上海了?”
在这种情况下遇到老同学真是一件不开心的事。我结巴地说:“不……不,我是刚来……刚来。你呢?”
张无鸾笑了笑说:“我毕业后来这里找了工作,都在上海混了好几年了。对了,我记得你那时候就喜欢文学。这几年有什么大作问世没有?”
我的脸不由得红了:“没……没有。瞎混。不过也偶尔有点小文章发表。大作还没有过。”
张无鸾看出了我的窘态,说:“唉,没有关系。慢慢来嘛。以后会有机会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年头混文学实在是不容易。——对了,这位是——?”
张无鸾用眼神看着水姐问我。我还没有说,水姐便笑着向张无鸾伸出手说;“我是环宇文化传播公司的。我跟赵先生正在谈他的小说出版事宜。我们已经决定,要花巨资全力包装赵康先生。你不久就会看到文坛上出现一颗新星。”
张无鸾吃惊的表情跌入我的眼底:“是吗?呀,太好了,赵康,恭喜你呀。看来,你当初的选择是对的。我早就看出你是有才华的人,迟早是要出人头地的。到时候可别忘了小弟哦。”
我不知所措地点着头。
张无鸾身后的那个女孩轻蔑地说:“哼,不就一写小说的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还是韩寒说的对,文坛算个屁,这个圈子尽是些爱装逼的人。张哥,走啦。”那女孩拉起张无鸾就走。
张无鸾给我掷过来一张名片:“兄弟,有事找我。这是我的名片。”
我把那张名片放在桌上,又抬起眼来看那个姓水的女人。
她正笑呤呤地看着我,问了一句:“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3
我上她的车,她按下遥控关了玻璃车窗,问:“赵先生,你热吗?瞧你一脸的汗。对了,我忘了开空调了。”
她按下空调。我擦一把汗说:“还好,你们说的事情我真的很难答应。况且我听说花落的身手很好的。而我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对付得了他?”
她又说:“这不用你操心,只要有这个心,一切都由我们来安排。对了,高先生,你见过大海吗?”
我说:“没有,对了,我倒真想看看大海的,不知道去哪儿看好?”
水姐笑着说:“好的,后天我安排你和花落去看海。不过到时候,花落一定不会陪我们回来了。”
我浑身一颤:“我就是随便说说。其实海也没有什么看头。不看也罢。”
水姐说;“赵先生,这样的机会不是人人都能有的。你不要再犹豫了。后天我开车和你们一起去看海。其实去公园看海是没有意思的。我们有一个好地方让你们去。还可以租条船让你们去兜风。当然,你的机会也就在这条船上了。”
我的心跳得厉害:“不行不行。我不是花落的对手,花落的身手真的很好的。弄不好我连命都得搭进去。”
水姐笑着说:“没有关系,我说过,我们会安排的。”
水姐突然来了个猛刹车,我这才发现车子已经远离了公路,停在一处僻静处。
水姐说::“赵先生,你的汗可真多呀。我帮你擦擦。”
我正想拒绝,突然闻一陈奇香,感到头晕眼花,昏昏欲睡。
“赵康,你难道不喜欢我吗?我看得出来你的心思。”我使劲地睁开眼睛,却发现了一张似曾熟悉的脸。
“冰儿,是你么?”我的心一颤。
“你别叫我冰儿,我不是。”
我不顾一切抱住了她:“冰儿,这么多年,我好想你。我告诉你,自从从学校出来,我一直在想你,我向你保证,这么多年来,我从来都没有找过女朋友,我一直都想你。你现在好吗?……”
热泪顺双面而下,我的心开始痛了。往事如风冷如刀,刀刀割痛我的记忆。……
4
我不是一个喜欢回忆往事的人。不过,对于存封在记忆中的东西,却永远如昨日发生的一般清晰。就像她的脸一样,在我的脑海里一直鲜活如几分钟前刚刚聊过几句话一样的清楚,也许这个比喻不适合,但却绝对真切。她叫冰儿,她不时尚不明艳,人如淡菊,当时大学里很多男生都是她的好朋友,但是也仅此而己,大家都把她当成好朋友,谁也没有想往前发展一步的**。不过,我与别人不同,我有那样的想法,想让她作我的女朋友。因为她有才气,她喜欢诗,徐志摩和席慕容,乃至舒婷的诗,她都能倒背如流。更确切地说,我还是喜欢上了她诗人的那种气质。
我们也曾经花前月下,也曾经在操场上相凝望,记得那嘴与嘴的距离似乎只有0.01公分。当然,我们最终也没有能碰在一起。我记得她说:“赵康,原来你是单眼皮!”我攸忽地远离了她,她的这一句话破坏了浪漫。她后来向我道歉:“对不起,赵康,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是无心的。”……我从那以后远离了她,我觉得我在那一瞬间看透了她,我觉得她不是一个真正的诗歌爱好者,她不过是拿诗歌来当作外包装。在我想象里,真正喜欢诗歌的女孩子是不会那么无情地去破坏一个浪漫氛围的……
说到底,都怪那个时候太小了,人还太单纯。
5
我抚摸着她的头发;“这么多年来你好吗?”她说;“我很好。”她的嘴凑近我的嘴,我毫不犹豫地紧紧地贴了上去……
冰儿是中文系的。不过她并不爱读那些理论性的书籍,也不喜欢听那些语言学专家的论调。当我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思念,想要原谅她的时候,她却走了……她跟着一个当时正红的“校园诗人”走了,流浪天涯去了。那个校园诗人反对现在的语言教育,他认为语法禁铟了语言的发展。他在诗刊上发表过近百首诗,是许多爱好文学的女生心中的崇拜。也是我当时所敬重的一个诗人,不过我一直以为他不会看上冰儿的,因为他身边的漂亮女孩子太多了,尽管我知道冰儿喜欢他。可是没有想到,当他决定要退了学去流浪天涯,去为诗歌寻找一个理想世界的时候,他以前的所有女朋友都不肯与他同去。只有冰儿绯红着脸说:“我跟你走!”……当然,这是我事后听说的。
从小所读的很多伤感书籍让我认同了一个道理:失去的永远是最好的。
所以,冰儿成了我心中永远冰藏的至爱。……写到这里,我只得承认,这退学其实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冰儿,但是我不会对任何人说起,因为为一个女人而退学在我看来是很可耻和很没有出息的表现。……
冰儿的手在我身上游走,我什么也不要去想了,我只想用心去感受这一刻的温柔,我很害怕这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