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遭袭
作者:汉露光华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132

第二天,团员们集体推选出了一位德意志联邦人担任副团长职务。在哥伦比亚,死亡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了,虽然自己的同伴并不是死在战场上,团员们很快就调整好心态,准备迎接新的、更加残酷的战斗。

当自由兵团又一次回到穆西村的时候,鲜艳的罂粟花开得正艳,原本贫瘠而荒芜的山坡被红的、粉的罂粟花装点得分外的妖艳。风太息一个人站在山顶上俯视着大片大片的罂粟田,一阵阵晚风吹过,山坡上涌起一波接着一波的红色花浪。

远方传来隐隐的雷声,看来今天晚上会下雨。不对!声音的距离越来越近,是直升机飞行编队!敌袭!!风太息立刻拔出腰间的手枪,一边朝天鸣枪示警,一边飞快的朝村子跑去。这时直升机的身影已经从远方山脊的后方突然跳了出来,风太息在急速地奔跑中瞥了一眼。五架CH-47“支努干”运输直升机,两架AH1“眼镜蛇“(Cobra)武装直升机,天啊,居然还有两架刚编入花旗国战斗序列的 AH—64A“长弓阿帕奇”武装直升机。这下糟糕了,即使加上村中的游击队,已方仍是处于绝对的劣势。尤其是长弓阿帕奇,发动机出风口经过特殊的设计,排气口排放出来的热空气经过了强烈的稀释和冷却,所有肩扛式红外制导飞弹根本没有办法锁定它,只能望机兴叹。

被枪声和直升机轰鸣声惊动的游击队员和自由兵团的战士迅速作出了反应,将游击队将所有的村民都集中到一起,佣兵们将能够用的武器装备全部拖出来了,等风太息抵达村中时,所有的人都已经做好准备严阵以待,火力点和简易防御工事基本架设完毕。

风太息立刻找来了游击队的队长:“阿卡多队长,你安排你的人手带着村里的村民马上转移,村子里的老人、妇女和儿童实在太多了,一旦交起火来,误伤就无法避免。看样子,恐怕这次来的突袭部队不是哥伦比亚的政府军,而是花旗国的三角洲特种部队,在花旗国,阿帕奇也只装备了少量的战斗序列。而且他们来势汹汹,两架眼镜蛇,两架阿帕奇,以我们的火力根本挡不住。你们带着村里的人从后山撤退,只要进入森林就安全了,我们来掩护。”

阿卡多队长是一名经验丰富的游击队战士,早在拉萨尔组织**武装时,他就已经在战场上崭露头角了,从对方的架势来看,恐怕这一仗凶多吉少。因为不知道自由佣兵团做何打算,他也只好咬着牙硬着头皮硬抗。但是听到风太息的话,阿卡多还是有一些犹豫,“可是……,还是让我们来阻击这些人吧。”因为阻击敌人的任务非常困难,留下来垫后的人很难全身而退。

“别可是了,就这么说定了!你们一直在这一带活动,对周围的地形非常的熟悉,有利于甩开敌人的追击。你们知道什么地方安全,什么地方有水源,什么地方能够找到食物,村里的村民们由你们护送更加安全一点,所以你们先走。至于我们,你不用担心,这样的场面我们见多了,而且我们单独行动起来要方便得多,灵活得多,全身而退问题应该不大。”

阿卡多抬头一看,眼镜蛇和阿帕奇正在村外的空地上盘旋,在武装直升机的掩护下,一架支努干运输机已经作好了降落的准备。阿卡多咬牙说道:“好吧!你们只要阻挡他们十五分钟就可以了,十五分钟后你们就可以从村子的西面撤退,东面的河滩千万不能走,河里有鳄鱼还不说,现在正是雨季,河里的河水暴涨,流速太快,人一落水就会被立刻冲走,根本没有办法泅渡。风,周,你们自己小心,我们先走了。”阿卡多立刻分派任务,“克雷斯波,萨多瓦,你们两个马上去组织村中的老人和妇女从村后撤退。阿廖莎,孩子们就拜托你啦,你把村子里所有的孩子都集中到一起,年纪小跑不动的,游击队员一人背一个。马上行动!”

一名佣兵团的队员将风太息的装备递了过来,“头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风太息开始冷静的分配任务,“看样子,运输机不会再飞过来了,但是我们还是要小心,千万不能让运输机绕到村子后面,如果被两面夹击的话就彻底完了。国清,你带上五个狙击手到村口去狙击他们,另外把房顶上的人全都撤下来。通知大家,这次来访的是三角洲,大家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做无谓的牺牲。虽然我们的‘毒刺’奈何不了阿帕奇,不过图图你还是要带两个人担任警戒任务,不要让武装直升机太过于靠近我们,即便打不下来,让它们收敛一点总是好的。其余的人就地隐蔽,只要狙击对方十分钟就可以且战且退,十五分钟后撤离战场,从九点钟方向撤退进入丛林,如果失散了,我们在三号地点集合,明白了吗?”众人大喝一声分散开来,迅速分头行动。

五架支努干依次放下运载的士兵后就迅速脱离了战场,特种部队并没有急着进入村庄而是在第一时间内把自己隐蔽起来,并没的给自由佣兵团的狙击手们留下太多的机会。看到他们毫不拖泥带水的动作,不愧是专业人员,周国清暗暗的感叹了一声。

略微的数了一下,每一架飞机运载了二十八名到三十名的武装人员,总共有一百四十五人。好家伙!看来花旗国政府下了大本钱,势在必得。

一年多的经历使自由佣兵团的每一个战士都成长为最优秀的猎人,对于他们来说,冷静和耐心是最不缺乏的,虽然花旗国的三角洲特种部队在国际上大名鼎鼎,但是能不能打败自由兵团尤未可知,只有交过手后才知道。

汤姆用嘴角画出一丝淡淡的冷笑,有个冒失的家伙居然在自己的有效射程内从隐蔽的石头后面探出了半头,作为兵团里实力排名第二的狙击手,这样的机会是不可能错过的。屏住呼吸,仿佛在一瞬间连心跳都停止了,轻轻的扣动板机,经过漫长的预压,然后带动撞针,接着枪托在肩头轻轻一跳,在子弹出膛的一瞬间,好象有一股奇妙的电流麻麻的流过全身,无比熟悉的消声器排气的声传入耳中,汤姆根本不用通过狙击步枪的镜头再去确认一眼目标,这种距离以及刚才的感觉都告诉他,和以往一样,这次也没有失手,子弹正中眉心。现在最要紧的是马上转移,武装直升机的空中打击可不能小视。

狙击手!三角洲的指挥官为对方居然有实力如此强劲的狙击手而感到暗暗吃惊,刚刚下飞机就有两个人被“点了名”,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身体隐藏好。刚才被汤姆暴头的家伙正是指挥官的副官,在看到副官就倒在距离自己十米不到的地方,指挥官吓得大气不出。那个倒霉蛋被人一枪“暴头”了,眉心被开了一个拇指粗细的洞,暗红色的血液带着白花花的脑浆沽沽从洞中流出来,这种恶心的感觉让自己想把昨天晚上吃的牛排都吐出来。真的很难想像,在两个星期以前,这个家伙还和自己在纽约的夜总会里一起泡妞。为了避免步同伴的后尘,指挥官拼命的把肺部的空气都榨干,用力的缩紧啤酒肚,使自己的身体尽量贴到地面上,躲进石头后面的阴影里。

狙击手是战场上的幽灵,虽然狙击手所起的直接杀伤力非常有限,但是狙击手给战场上的每一个对手都留下很深的心理阴影。过了一分钟,如梦初醒的指挥官才想起请求武装直升机进行空中打击,清除村口的房屋。

简易的泥坯土房在机载的7.62毫米六管高速机枪的扫射下,如同被推倒的积木一样接二连三的垮塌。直到三角洲先头部队占领村口时才发现村里的人已经从后山撤走了,两架阿帕奇快速的从村子上空掠过向后山扑过去。识破了阿帕奇的意图,图图和另外两名战士将肩上的“毒刺”全部发射了出去,两架阿帕奇迅速拔高飞行高度,做了一个躲闪的飞行动作后,飞弹就立刻失去了目标。

“狗屎!!”图图狠狠地把导弹发射器砸在地上,周国清担心的看了一眼后山,“太息,有两架阿帕奇漏过去了,怎么办?”

风太息忧郁地瞟了飞机的背影一眼,“只能请求上帝保佑了,他们是平民,军队应该不会太为难他们。现在已经过去了八分钟,敌人马上就要上来了,全体人员准备投入战斗!一定再坚持七分钟!”

两方开始激烈的短兵相接。两架眼镜蛇因为先天上的不足,没有像“小弟弟”阿帕奇一样具有防红外跟踪的设计,因为忌惮不知从何处飞出来的“毒刺”,只能远远的吊在地面部队的后面用40毫米火箭推倒每一个可疑的房间。

“团长,现在已经十二分钟了,是不是可以开始撤退了?”一名佣兵团的队员在风太息的耳边大声的喊道,风太息重重地推了一下周国清的肩膀大声道:“国清,你先带他们朝村子西边撤退,我垫后。”

周国清根本就没动弹,而是冲罗伯特喊道:“罗伯特,你带队先走!记住在三号地点集合!”说完又埋头开起火来。

风太息奇怪的问道:“国清,你怎么还不走?”

周国清连头都不抬的回了一句:“你不也一样吗?我们多挡他们一分钟,村民们安全撤离的希望就要大一分。”

虽然遭到了自由佣兵团的顽强阻击,但是凭借着绝对的空中优势,进攻部队还是一步步的把火线推进到了村子中央。等风太息和周国清准备撤退时,两架“眼镜蛇”已经将村里的房子拆得差不多了。

村中间有一条三四米宽的主干道,这条路将整个穆西村划为东西两部份,平时只要七八步就能跨过去的距离,现在已经成了难以跨越的鸿沟,整个村庄都在飞行员的眼皮底下,“眼镜蛇”强大的火力封锁了这片区域,子弹带着风啸不时从街上飞过。万幸的是,绝大部分战士早已经转移到村子的左边,只剩下风太息、周国清和另一名成员没有及时转移过去。风太息用手势告诉街对面的副团长克劳德和罗伯特马上分头行动,让他们领着队伍按原计划从村子的西面撤退进入森林,想办法摆脱追兵。自己这边只有三个人,目标较小,脱离战场应该没问题。

“小心!!”周国清用力猛的把风太息推出了房门,一跃而起将风太息压在自己的身下,周国清回头一看,刚才藏身的小木屋已经变成了一堆废墟。周国清注意到有一枚火箭弹冲自己这边飞过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将身边的风太息朝屋外推去。因为风太息和周国清在门口附近,所以幸免于难,而另外一名战士因为距离房门较远没有反应过来,被埋在废墟底下。看着房子上燃起的大火,估计生还的可能性极小。

周国清忙把身下的风太息拉起来,上下打量了一眼关切的问道:“太息,没事吧?”

风太息晃了晃被爆炸冲击波震得发晕的脑袋说:“我没事,快!我们从东边走,那里有条河!”两人来不及悼念死去的战友就快速的朝着村东面的小河跑去。平时,那里只是一条小溪,宽度连十米都不到,雨季一到,河面一下子拓宽被到了三十多米。河床上奔涌着黄色的激流,夹带着大量断木、树枝甚至石块的水流咆哮着向下游飞驰而去。

转眼间,直升机的轰鸣声像催命鬼一样跟在两人的身后。不跳是必死于疑,跳还留有一丝生机。一咬牙,用随身带的绳子将两个人的腰牢牢地系到一起,纵身跳入了滚滚激流之中,汹涌的河水一下子将两人的身影淹没了,连一个旋涡都没来得及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