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平平在儿子出生后并没有给他起正式的名字,只是在获悉孩子的爸爸郎义出现在临海省滨海市,还改名换姓为杨光之后,出于思念爱人,把孩子的小名叫做小光。
都说女孩长得象爸爸,男孩象妈妈,可这郎小光活脱脱就是郎义小时候的模样一般无二,肯定是不用去做亲子鉴定就能确定是杨光的儿子。
杨光受过很多种严格苛刻的专业训练,他对自己的身体包括情绪都有很强的控制力。也许在别人眼里他很成熟,但其实那是一种假象,那只是一种类似特殊场景的针对性训练结果。
普通人面对危险的时候为啥会害怕恐惧,而警察就相对要好很多呢?正是因为警察受过这方面的特殊训练,而且从事这个行业有司空见惯的免疫力。
警察很可能不怕一般的歹徒,好像胆子都挺大,估计把某个警察一个人半夜仍在荒郊大野外的乱坟岗,他也吓得够呛。
奥运会冠军在竞技赛场上能保持镇定冷静,那么大场面他都不害怕,但也许一个俊美的异姓在舞会上请他跳支舞,这小场面他却会紧张。
所以说,杨光的成熟只是表象,只是部分,并不是真正意义上心理的强大。
最突出一点,他缺乏正常家庭生活的经历和熏陶。
他在家庭生活中还是个半大孩子,突然冒出一个儿子来,虽然惊喜多多,幸福多多,但烦恼同样不少。
郎小光都三岁了,他这个当爸爸的没给孩子洗过尿布,没给孩子喂过饭,更没陪孩子睡过觉。
孩子听话的时候一起玩闹倒也不觉得麻烦,但小孩子哪儿有总听话乖巧的,偶尔闹腾哭叫起来,杨光还是头疼不已,不知所措。
“杨子,小光拉完了,去给他擦**。”冯平平一边跟麦冬冬、柴大富和张云龙打着麻将,一边戏谑地指使着杨光。
杨光一脸痛苦,硬着头皮,捏着鼻子过去了。
郎小光倒是似乎挺喜欢让爸爸给擦**,笑嘻嘻地看着自己老子,**撅得老高。
“爸爸,我拉得不臭,不信你闻闻。”郎小光调皮地说道。
杨光无奈地苦笑,几年前他自己还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主儿,可谁能想到才几年的工夫,他居然成了一个孩子的爸爸,还得给孩子干这干那。
“爸爸,你轻点儿,弄疼我了。”郎小光很不满意杨光的服务,龇牙咧嘴地叫唤起来。
“闭嘴,男孩子要学会坚强,爸爸根本就没用力,怎么会疼呢?”杨光气急败坏地低声训斥着郎小光,这做爸爸的派头倒是很足。
“爸爸,可你真的太有劲了,我就是疼嘛。”郎小光委屈地说。
杨光没好气地说道,“行了,你知足吧,我还不知道想让谁给我擦**呢。”
郎小光一听咯咯直笑,“爸爸,那你也让妈妈给你擦,妈妈擦得可好呢。又舒服又干净。”
杨光闻言一头黑线,直翻白眼。
有一个孩子当然给大人也增添了许多的乐趣,可同时也带来不少的烦恼,杨光此时才隐约感觉当好一个家长很不容易,才渐渐体会到父母的伟大。
杨光带着女人孩子在燕京其乐融融,可把临海驻京办主任张云龙高兴坏了。
虽然光爷不住酒店了,可这两个漂亮的女人和这个顽皮的小男孩却仍然住在这里。
张主任这些年别的本事没学会,溜须拍马的功夫已经历练得炉火纯青,哄孩子更是一绝。他接近不了光爷,但还不能讨好这两个和光爷关系密切的女人和那个孩子吗?
张云龙煞费苦心,大冬天搞来水灵灵的鲜花送到两个女人居住的套间,又把临海省的各种土特产一古脑的往里塞,还给郎小光买来一大堆价值不菲的玩具。
冯平平和麦冬冬都是脸皮很薄的女人,心地也十分善良,看到一把年纪的张主任整天忙前忙后挺辛苦,很是感激。闲暇的时候也偶尔跟张大主任聊聊天,一来二去,在张云龙的刻意逢迎下就彼此熟悉起来。
张主任迂回战术终于得逞,顺利接近了光爷身边的女人和那个小男孩,成功打入对方内部,成为她们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员
张云龙在燕京呆了多年,干的工作就是接待,就是搜寻各种新奇特之地,每天都能给两个女人提出一大堆建议和意见,而众人去他说到的地方游玩后也都觉得很有特点,至少都很满意,心情不错。
玩累了不出去,张主任主动找来麻将牌,耐心教她们打麻将,不厌其烦地陪着玩,副省长来了都不出面。
杨光知道张云龙打得是什么主意,他并没有阻止,反而还很高兴。总之现在谁能帮他稳住两个女人和爱捣蛋的郎小光,他就看谁顺眼。
“大富,张主任的资料送来了吗?”杨光打发郎小光睡觉后和柴大富一起回到了他们居住的地方。
柴大富点点头,“早就送来了,在保险柜里呢。”
杨光拿着几页纸仔细地看着,这是从临海送来的关于张云龙个人情况的介绍和说明,非常细致,不光是张主任工作后的履历,而且还有他学生时代的一些调查情况以及近亲属的基本情况也罗列其中。
“嗯,做得不错。”杨光看完满意地露出了笑容,“老蓝这些年很有进步,做事情有模有样,这调查报告做得很细致,很全面。”
看杨光满意,柴大富也很高兴,“这还不都是叔您教的好嘛,老蓝现在可得意的很,手底下二十多个人呢,还收了两个徒弟。”
杨光闻言笑问,“是吗?老蓝不是说不收徒弟的吗?怎么一下收了俩呢?”
柴大富笑着说,“是两个孤儿,一个今年十一,一个才九岁,挺可怜的,跟老蓝过去的经历挺象。在临海商厦被老蓝看见了,就跟人家硬要了过来。后来可能觉得两个孩子挺有天赋,过了一年多就正式收了当徒弟。”
杨光点点头,“孤儿倒未必,没准当初还是被拐出来的呢。管他呢,这样也好,他们跟了老蓝肯定不受委屈,老蓝将来也能有个披麻戴孝的。”
老蓝,绰号蓝精灵,原名连他本人都不知道。以前是小蓝,后来变成了老蓝。老蓝从记事起就被一个老人收养了,那老人却是个偷儿。
在过去的江湖上,偷和盗是不一样的。两者都可谓之贼,但各有不同,同样都是窃人财物,但偷是从身上取,而盗则是翻墙入室,进门入户。
两者的共同点是不伤人性命,学艺不精,被人发现,可以跑,溜之大吉,那也是本事。跑不了,束手就擒,就叫认栽。
古人讲盗亦有道,其中就包含有这个意思。人家干这行当也有讲究,什么人能偷,什么人不能偷。什么门能进,什么门不能进。都在一个地方混的要划个地盘,不越界。
总之一句话,过去就算大家都混江湖讨生活,各有各个的道儿,但每个道都有自己的一套规矩。不讲规矩的多半都是没师傅,没技术,没人指点的新手,半路出家,想瞅个空子,往往刚出手就被抓个正着。
老蓝不同于很多人是进了监狱劳改队才跟老偷儿们学个一招半式的手艺,他是从小被惯偷教出来的正经练家子。
老蓝中等身材,不胖不瘦,但手指却又细又长,指力强劲,比那些弹钢琴的强多了。从小肥皂水里夹胰子,油锅里摸硬币,那也是勤学苦练出来的真本事。
老蓝一辈子没娶媳妇也没孩子,也不贪财,没了就偷,得手就逍遥快活。偷了几十年就栽过一次,在杨光身上走了眼,偷到了这个杀神身上。
象杨光这样的人其实属于不能偷的行列,因为人家实际上是江湖大哥,但老蓝打了眼,他没看出来这个面容和气、帅气的小伙子居然就是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光爷。
按规矩,杨光取老蓝一手不为过,可杨光没那么做。光爷问老蓝这么过腻味不,老蓝点头说是挺腻歪。光爷又问想不想找点刺激,老蓝犹豫一下说自己没别的本事,隔行如隔山,不敢奢望。光爷说跟我混,保你后半辈子荣华富贵,天天有刺激。老蓝说伤天害理的事我不做。
就这样,老蓝被光爷拐上了船。
杨光教老蓝的东西无非是更规范系统的跟踪,摆脱,监视反盯梢,偷拍,联络以及一些心理学上的浅显知识,但就这点东西把老蓝佩服的五体投地,心悦诚服。
光爷不用老蓝去偷,也不用他出生入死,只是隔一段时间让他去盯一个人。老蓝从此就爱上了这一行,乐此不疲。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而窥探发现别人的秘密似乎成了老蓝的全部生活。一个人的能力和精力有限,杨光又逐步给他增加人手,作为部下随便使用。慢慢的,老蓝成了光爷手里最重要的一张王牌,谁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掌握了多少人的多少东西。
老蓝虽然只是个别人不屑的偷儿,但光爷这样名震八方的豪强居然没有一丝看不起他的意思,不但给了他安稳富裕的生活,更给了他一种新的活法儿,让他找到了人生新的乐趣。
所以老蓝心甘情愿跟着光爷,鞍前马后为他效劳,但除了杨光,他谁的话都不听,宫老大也使唤不动他。
“嗯,老蓝对那俩小子可好呢,白天送到学校去念书,晚上还手把手地教他们练功,看样子也是把他们当了半个儿子。”柴大富感慨地说道,他也想到了杨光对他们的好。
杨光笑笑,“老蓝的眼光应该没问题,你们也帮着照应点儿,好好栽培吧。”
柴大富笑着点头答应,随后又问,“叔,那张云龙你见还是不见?”
“不见了。”杨光摇摇头,“反正也认识了,他既然知道咱们是咋回事还要找上门来,那就成全他吧。”
停顿片刻,杨光又说,“老张这人还行,老牌大学生,有笔杆子,这些年又历练得很有头脑,很灵活,给他点空间应该有发挥的余地。这样吧,你太小,和他说这些不合适,安排他回去见见大哥。让大哥跟他谈谈,愿意的话就纳份投名状,将来就是自己人。不愿意的话也给他打声招呼,安排个差不多的地方,了了这段缘分。”
柴大富连忙点头,心里却感觉张云龙这老小子运气真好,才几天就获得了光爷的青睐,如果再能交上一份投名状,那将来可有好日子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