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风从那险道上向下走。。果然极是艰难。心中便有些后悔。
古人云,不听人言,必遭现报。王风现在遭受的就是那现报。的确是上山容易下山难。刚开始,王风还可以意气风发的大跨几步。才下去数十米,那山道就更险了。特别是王风伸着脖子看下去。自己就象是凌驾于白云寨上空一般。
才看一眼,王风便觉得头晕眼花,仿佛要从那落脚步坠下去般。王风忙一缩脖子,双手紧抓住石头。闭上眼睛,稳定了下心神,这才慢慢的朝下挪去。
真是上山容易下山难。刚才王风上山时是气喘如斯。下山了,气是不喘,脚却如筛子般抖个不停。根本就不可能把脚停得安好,脚踏实地的向下而去。费尽千辛万苦,终于下得那险道来。回到白云寨中。
王风长长的吁了口气。轻松了许多。下得山来,当务之急便是要寻得大当家白云,至少得为胡礼魁与大马锅头求求情吧。如果真是一直拴在那悬崖处,除却其他的关系,不用三天,两人都能会被那风吹死了。那般妖风,千年顽石也定会被吹化,更何为是人。
白云看到胡礼魁与那大马锅头,心中极是气愤。就连心中还有些好感的王风,都一起生了通气,自行的下了山来。
回到另一个房中,才坐下来,倒了杯冷水喝了几口。王风的脸就在白云的心中浮出来。接着,白云的脸上隐隐的长出些红晕,脸愈发的好看了。再过了一会,那些红晕便混合在一起,完全的连接起来,映红了整张脸。
又沉思了一会,脸上便有些发烫。白云这才清醒过来,用力的摇了摇头。象是要把那些怪怪的念头从脑中甩出去一般。又抑或是脸太烫了,要利用摇头带起点风息,让自己的脸凉爽些?
不过,那样甩着脸,肯定是不可能有什么效果过的。摇得太多,更是冲血。脸愈发的烫了。白云就觉得有些不舒服,便走到屋角的脸盆处,抄起水来。扑在脸上,这才好过了。然后再坐回去,又如刚才一般,发起呆来。
哪有少女不怀春,哪有少女不思郎!就算白去大当家的名字就是天空中的白云,个性也如白云般洁白无暇。但是,少女情思如果少了那斑斑点点的情怀,怎么可能称作少女情怀呢?
问询着,问了数个白云寨之人。王风终于问到了白云大当家的住处。找了过去,手刚要在门上敲敲,却一股风吹来,把那门吹开了。王风抬眼看去,只见那房中极是整洁,清清爽爽的。一如…女孩子的闺房。
那房间除了整洁以外,一切事物都摆得齐齐整整。王风就要冲进去,便看见地面上四块极大的草木灰放在那里。两团较大的草木灰外围,还露着数点呕吐饭粒。另有两团,如小土堆般,高高耸起。所有的这些,分明就是被人刻意的盖起来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到现在都还没有清理。
才看到这些,王风的脑海中便现出李意与林一远所说的那件事。心中便极不舒服,腹中食物就翻滚起来,差点就要吐出。不过,也许是在那险道上上上下下,早上所吃的那点食物也消化光了。愣是没有吐出丝毫来。只是王风也不能再呆下去了。转身就走。
又问了几个,辗转了几回,终于才拐了一个弯。转入白云寨的一个角落中。
那角落中有个小屋,据最后的那人所说,那里定就是白云大当家所在之处了。王风有些气闷,人云狡兔三窟,这白云大当家的,王风一路问来,却不止三窟。六七窟都有了。
如果这里再找不到白云,王风就不打算再找了。也不管他是不是土匪,自行的上去,先解放了胡礼魁与大马锅头再说。自己先礼后兵,白云大当家却不知何故,藏到什么地方都去了。万一在这找人的过程中出现什么三长两短,让王风如何交待?胡礼魁是他的兄弟,是相互照应的伙伴。那大马锅头虽说没有什么交情,却是整个马帮的带头人。此行赶的马帮顺不顺利,就指望着那大马锅头了。两人王风可是舍哪一头都舍不下。
既然把他王风看作救命恩人,那这点小小要求都做不到的话。那那救命之恩又算是什么呢?王风作为谦谦君子,转眼间也有些生气起来。
“白云大当家!”还没有到那房子门前,王风便拉开嗓门,破锣般的喊了几声。
白云还在发呆,听到叫声忽地从沉思中惊醒。‘唉’的一声就站起来。扭头四顾看看,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真是太投入了,这般失神。还好那声音极小,如果被人听到,那就成了别人的笑柄了。少女怀春是幸福的,但是却也最怕别人知道的。因为,少女怀春往往都是少女心中最幸福的秘密。
王风的叫声又传了一声进来。白云这才明白,刚才就是王风在叫喊。眉头轻微的皱了皱,看王风那般瘦弱的样子,叫喊起来也是那般粗鲁。哪里是他刚才怀想中的谦谦君子!
白云正要应声,王风却嘭的推开门。冲了进来。
这房子,全是木头搭就,所谓的木楞房吧。虽然建得极是精致,但多少还是有些缝隙。王风走向房门时,众一个隙缝中一瞟,就看到了白云大当家。心中也气再加上焦急,毫不客气的就推开那门,冲了进来。
“白云大当家,在这里,小弟王风就向你道歉了!”王风急躁的说道。
“又不是你得罪于我,为何是你来道歉?”白云稍带着红晕的脸,迅速转变,转眼间就变回苍白,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
“但是,那两人都是我的兄弟,与我利益相关,不同生却共死的兄弟。所以由我来承担由我来道歉自然是理所当然的。而且两人都是我带来的,不安稳的带回去,你让我如何向他们家人交待?如果白云大当家真是心生怨恨,那就拿我来出气吧!”王风决然的说道。
其实,在刚才白云细想的时候,早已决定去放了胡礼魁与那大马锅头两人。王风所说的这些关键,白云也早思虑过了。但被王风这一抢白,心中却是真正的生起气来。心一横,银牙一咬,下定决心要把两人拴上三天才放。如果,如果王风用强的,那她定会把王风也拴在那里,让他尝尝那妖风的厉害!
“你再说,我就真拿你出气,而且是你们三人一起出气。都让你们吹上三天的恶风妖风,看你能如何!”白云当下就咬牙切齿的说道。那模样哪里是生气,分明就是一个少女和自己钟爱的情郎致气的表情。
只不过,王风哪里知道。早先,王风一直在读书,读死书。成天在那四书五经中遨游,关于女孩心思根本就不明白。用一句经典的话来说,就是榆木疙瘩,根本就开不了窍。如果是略实风情的人,此时定会自得的离去,把白云的话换一下,告诉李意林一远,就把两人救下来了。但是,因为是王风,这故事就非得继续下去了。
“你,你这般恶毒之人,枉还把我称作救命恩人。如果你心真是把我当作救命恩人,定不会说出此话!古人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并不求报,但是你们如此待我与我的兄弟,真是太可恶了。而且胡礼魁在去年救你时也是帮了大忙的。如果没有他的医术,你早血流尽而身亡了!”王风义愤填膺,痛骂起来。
白云听着,心中顿时气急。到最后,并有些恼怒起来。也不变改声音了,恢复作女孩吵架时尖锐的声音,指着王风痛骂起来。
“你个书呆子。你哪里看出来是你救了我了?我只不过是代人接待你一番。你救的并非是我。所以,包括你和你的那兄弟,与我根本就没有任何干系。如果你真惹恼我了,我就让你尝尽苦头!”
白云那尖锐的女声才现出。王风便愣在当场。好男不跟女斗。这些教训早根深蒂固的长在王风的心底。本来王风是下定决心来理论,要分个青红皂白的。被白云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王风的分寸完完全全的打乱了。王风刚才还是漫天乱指的手,此时却是不知放在何处。眼看着整个人都有些慌乱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啊?王风的记忆中可是极明确的,却年救下的那人,分明就是个汉子。声音完完全的一个男人。而且救下那人时,一个极重的创口,就在胸口部位,只是刺下时被那汉子一侧身子,没有伤到要害,但是那大张着的血口,却是最吓人的一个。那胸口,完全平坦。根本就不是如女性那般风情万种。
想到这里,王风脸上就是一红。风情万种,还不是他这样的还未成婚,还未解风情的男子能有的想法,能说的话语。
“我,我,好男不跟女斗!我今日定要去解放了我那两兄弟,我的驮子还在那山中,我心中焦急,可是一刻都不能待了!”王风结结巴巴的,终于把要说的意思表达出来。也不理会白云转身就走!
“王风,你给我站住!把你找来这里,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哥哥的意思。去年你救下的那人是我哥。因为这段时间他另有事干,所以便让我乔装,特意把你请来。如果你就这样走了,让我如何向我哥交待。你是白山的救命恩人,就是我白云的大恩人。我们三兄妹,经历了太多的灾难,已经不能再经受丧兄之痛了。所以……!”白云急忙叫道。
那木楞房不隔音,白云寨中风极小。所以王风虽说出了门,也把白云的话听了个清清楚。当下心中就有些震荡。本来脚步都已经停下了。却心一横,抬腿又走。朝白云寨中,快步走去。
白云既然连底牌都已经甩出来了。岂能让王风就这样离开。脚下一动,快步冲出去。就去追王风。
白云并没有喊叫,在这白云寨中,只要他愿意,就算白山不在,也真没有几个敢惹她的。只要她愿意,一声吼出,就算王风是长翅的苍蝇,也绝对跑不出这白云寨。只是,白山交待过,一定要让王风在这白云寨中逗留些日子。而且不能用强,这就让白云极是难做了!最主要的,白云的心中莫名其妙的,却对文弱的王风稍许的有了些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