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被鸳鸯和那不争气的三子气的够呛,被李嬷嬷几人又是捶背又是拍胸得好半天才缓过气来,一眼瞅见直直跪在屋中间不思悔改的鸳鸯,差点又一口气上不来给厥过去,害的众人又是一阵子忙乱。
“你个下作的小娼妇,不知从哪做下了这种见不得人的事,眼见着事情败露了就赖在少爷的头上,这样不知廉耻的东西我岂能容了你?打!给我狠狠的打!”
押着鸳鸯进来的两个嬷嬷都是大太太当年从娘家带过来的心腹,自然不会对鸳鸯这样后来买进府里的丫鬟心存怜惜,一个飞脚就把尚自懵懂的鸳鸯踢到在地,没轻没重的就冲这个如花似玉的俏丫鬟就招呼上去。
大太太生平最恨的就是男人的风流,偏偏自己嫁了个男人就是个风流成性的品行,两人还没成亲这府里的小妾就一大堆,过门后那七姨娘八姨太的更是一个接一个的抬进来,虽然说后来年纪大了慢慢收敛了些,但府上但凡有些品貌的丫头哪个不是被他三言两语的就弄上了床?大太太虽然仗着娘家强势,暗中收拾掉了许多,但到底赶不上人家勾搭的快,前面才送走了一个这陈老爷后门就又迎进来两个,自己辛辛苦苦背上一堆的骂名到头来不过是为自家夫君腾了地方,久而久之,醋海生波的大太太再也忍耐不住,索性扯下了面皮大闹了一场,从那以后陈老爷倒是再没往家抬过小星,只不过他自己也再不回来了——原来一直在本地任职的陈老爷被人举荐放了京官,干脆撇下了这满府的半老徐娘到京城里风流快活去了。
大太太发火没地方撒泼没对象,一个娇娇弱弱的南方千金生生的给憋屈成了深闺怨妇,虽然后来明着暗着清理掉了一些看不顺眼的小妾们,一时在府中风头无两,但到底男人不在身边,就是再风光也没人欣赏,时间久了自然就养成现在阴狠的性子。
这鸳鸯也实在有些倒霉,好容易和太太看对了眼,被安排给了内定的三儿媳妇当了贴身丫环,只等着将来周玉珍嫁过去后就跟着过去做姨娘享清福,谁知道这个是个没眼色的,不但不细心帮扶着未来的主母,还敢仗着宠爱就耀武扬威,浑不把周玉珍放在眼里,如今居然还敢拿了暗怀的珠胎到太太面前拿乔,也难怪大太太会气愤的恨不得当场打杀了她!
再看那不长眼的鸳鸯,原本还蜷成一团妄想护住肚子里的护身符,等那两个粗壮的嬷嬷下了死力在自己身上,才知道原来自以为金贵的那坨肉成了大太太的眼中钉,有了这个认知,鸳鸯也顾不得肚子了,在拳打脚踢里伸展了身子,找准方向就想爬到太太脚底下求情。
那两个嬷嬷是何许的人物,怎么会看不出她的打算,她们好歹也跟了大太太几十年了,怎么能不清楚自己主子的那点忌讳,又怎么可能让这个小贱蹄子从手中逃脱了去碍主子的眼?就见四只大脚飞踹,原本还能爬出几分去的鸳鸯哀叫几声,彻底的软到在地上昏了过去。
李嬷嬷上前探了鸳鸯的鼻息,再看到她棉裙地下蜿蜒而出的血迹,向上座的大太太微微的摇了摇头示意已经不活了。
大太太细长的眉紧紧的颦在一起,眼睛里透出一股子厌恶来:“晦气!拉出去吧!”
那两个婆子显见是没少做这种事情,一人架起一个胳膊,就把没了声息的鸳鸯拖出了屋子。
两个伺候的小丫头神色不动,似乎对这样的场景见怪不怪,手脚麻利的收拾了地上的血迹换了味道浓郁的熏香。转眼间,暖烘烘的屋里就恢复了先前的平和,如果不是绒毯上未干的水渍,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大太太被死人破坏了心情,拂开了丫鬟递过来的烟袋,皱着眉头坐直了身子:“这个老三越来越不像话了,别的本事没有,这招惹女人的功夫倒是越来越像他的死鬼老子看齐了!我看还是早早的选个好日子把他和玉珍的婚事办了才是。”
李嬷嬷端过了早早在在小厨房里煨着的冰糖燕窝笑着递给了大太太:“三少爷到底是少年人心性,自然抵不住那些有些姿色的小蹄子勾引,等禀明了老爷早早的把婚事办了,就表小姐那千娇百媚的样子,只要圆了房,三少爷哪还能看上那些庸脂俗粉啊!”说到此处,李嬷嬷老脸上的褶子一个个舒展开来,重新构成暧昧的沟壑,“你看那表小姐虽然小小年纪,可是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只要派个人好好调教,还不把三少爷老老实实的拴住裙带上……”
大太太用小银勺搅着燕窝,细细的眼梢带了几丝嗔怪:“你这个老不休,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没个正经,这样的话都能说得出来!叫小辈们听见了看你老脸往哪搁!”
李嬷嬷作势在自己脸上轻轻的拍了两下笑嘻嘻地说:“是是是,都是老奴这张臭嘴不好……不过太太,三少爷和表小姐的婚事老爷还不知道,您看是不是先写封信问问老爷的意思,要不然……”
大太太拉长了脸,“咣当”一下把银勺扔回骨瓷小碗里面:“当初老大和老二的婚事他就没问我,自己做主定下了京城里的,如今三个儿子就剩下身边的老三还没成亲,难道我连相个儿媳妇的权利都没有吗?”
李嬷嬷见她又气红了脸,连忙放下燕窝轻轻在后背上顺着气,嘴里也柔声劝解:“我的好太太,您可别气坏了自个的身子,老爷这么做必定也有他的难处,再说娶的那两位也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好姑娘,您就再别为这样的陈年旧事置气了!”
大太太也知道,自家的老爷一直在地方上任职,虽然得到今上的赏识放了京官,可在京城一没人脉二没关系,如果不是靠着儿子出众的人品搭上了两门好亲事,指不定会被人家排挤成什么样子呢!
嘴上虽然埋怨着,但一想到自己生的儿子能在一众求亲的人里面脱颖而出被那两个官家小姐看中,她的心里还是得意多过怨愤,所以借着李嬷嬷的劝慰,也就不好再发作了。
李嬷嬷既然起了头,也就干脆把心中的打算一并说出:“上次我家那口子带口信说老爷今年或许会回老宅子过年,太太您看府上是不是还需要添置些什么?还有那寒园里的七小姐……”
大太太从鼻孔里狠狠地哼了一声,似乎是责怪李嬷嬷不该提起那些个惹人嫌的东西。
李嬷嬷暗叹一口气,仍旧温言相劝:“我的太太,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又何必和个死人置气。您也听到了香雪说的那些话,七小姐身边的那个胭脂可是个厉害人物,不过几句话就把您和鸳鸯那小蹄子一起骂了进去……老爷到京城上任已经好几年了,如今好不容易要回来一趟,如果您再为这样的小事惹恼了他,那以后您还怎么提跟着他回京城的事啊?当家主母不在宅子里主家,却被孤零零的扔在老宅子里,这样的事情传出去了也会被人笑话,您就听老奴一句劝,把那七小姐先弄出来,等老爷答应了您去京城的事,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她!”
大太太和陈梦瑶已经过世的娘亲如烟素来有仇,说来那个九姨娘如烟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当年她不过是大太太身边的一个丫鬟,陈老爷见她颇有几分姿色就惦记上了,但碍于大太太看得紧,两人虽然各自心许却找不到机会。后来趁着大太太怀着三少爷的时候,两个就勾勾搭搭的上了床。
那如烟看长相也不是什么绝色,可自从陈老爷上了她的床就像上瘾了一般,不仅夜夜留宿,还把刚纳进门的八姨娘也给冷落了。等大太太发觉自己房里出了内贼,自己男人已经把如烟抬做了九姨娘,不止如此,她努力了好几年空惹上一身骂名也没有治好陈老爷好色的毛病,却不想被貌不惊人的如烟给整治的妥帖,从娶了那如烟以后这风流好色的陈老爷竟是再没有纳过一个小妾娶过一房姨娘。
大太太见自己辛勤调教的丫鬟一声不吭的成了妹妹,那口恶气憋得她差点没有小产,为了腹中的孩子,她只好先忍下了冲天的怒气安心待产,只等孩子出生再想办法收拾了如烟。
主母的忍气吞声更加助涨了九姨娘的嚣张气焰,在大太太待产的那几个月里,陈老爷每日回来去的第一件个地方就是到她的留香园,堂堂陈府的当家主母和千娇百媚的七位姨娘竟然都成了摆设。
醋海生波的大太太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肚子里的孩子被她连番的怒气所感,还不到十个月就呱呱落地,原以为这下终于能腾出手来收拾了那个小娼妇,谁知道这个节骨眼上如烟居然怀有身孕了。
已经是几个孩子爹的陈老爷不知道是不是被九姨娘迷昏了头,不仅没有像冷落别的孕妇一般冷落了她,还日日的跟前跟后,生怕挺着肚子的如烟出点差错。
大太太气的几乎咬碎了银牙,却也知道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下手,只好强自忍下了怒气,等找好了时机再慢慢下手。
被当成心肝宝贝的疼了十个月,如烟一朝分娩,生下了个皱巴巴的丫头片子。陈老爷虽然微觉遗憾,却也细心的翻了典故,给排行老七的小丫头起名梦瑶。生了孩子的如烟比之以前更多了几分成熟的媚态,越发把个陈老爷迷得神魂颠倒,如果不是月子里不能同房,陈老爷恨不得当时就把九姨娘给按到在床上一解自己的相思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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