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鹤顶红
作者:九块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266

陈二饼一听这把少说百十年历史的壶一直都用铁观音养着,更想把这把壶据为己有,对苏七说道,“我说你这人忒没劲,你不卖你让我看见它干嘛。你不是两万零二百买回来得么,我给你十二万行不?”

韩飞一听这个数字吓了一条,不由的有打量了这把看似平平无奇的壶几眼。韩飞以前光知道倒腾古董挣钱,可苏七这随随便便一倒手就是十万块,也太夸张了点。

苏七嘿嘿一笑道,“说不卖就是不卖,我拿出来就是为了眼气你。活该你每天把眼睛放脑瓜顶子上,我问你,我到下边收东西,你小子这张臭嘴糟践过我多少回,这回傻了吧!”

“没法呆着了,小飞咱们走,本来这人胖了血管上的毛病就多,再呆下去我非脑溢血不行。”陈二饼说着话作势欲起,被苏七一把按下来,笑呵呵的说道,“着什么急呀,这把壶不卖给你我也不会让给别人,放我这儿还不一样,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就过来看看。”

“你小子就得瑟吧,那天我非弄张齐白石的画回来,不把你小子的眼睛红出血来,我就对不起我那几只蝈蝈。”苏七专攻字画项,其实对这些个杂件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之所有这么做,无非是为了和陈二饼逗乐。

“得了吧你,你要真能弄张齐白石的画儿回来,只要能借我看上一个月,我这屋里的东西你随便挑。”苏七说着话,话题一转又道,“对了,你刚才想让我看什么东西来着?”

“就这东西。”陈二饼的心思都放在了那把邵二泉的紫砂壶上边,心不在焉的指了一下桌上用报纸包着的头像说道。

苏七把报纸打开看了几眼,起初没太注意,可看着头像正反两面的颜色起了疑心,仔细看了一阵,忽然大叫一声,“这是鹤顶红!”

“鹤顶红?”苏七这么一叫,陈二饼明白韩飞才是真正的捡了大漏了。顿时来了精神头,对苏七道,“还嫌我说你,放着门口的东西宝贝不捡,非得灰头土脸的往乡下跑。我一玩蝈蝈的都不往乡下跑,就不知道你跟着瞎起什么哄!”

鹤顶红这种东西价值对然算不上太高,但是却很少见,陈二饼也是前段时间才从苏七这儿听来的。

古玩中把象牙犀角一类制作而成的工艺品称为牙角器,鹤顶红更可谓当中极品。据说弘治年间一只鹤顶红就可以换两斤象牙,足可见鹤顶红在当时已经是稀世奇珍,而今犀角象牙虽然珍贵,总是可以见到,但是这种头上顶着一只实心红角的盔犀鸟却早已灭绝,在古玩界中已成绝响,价值自然不菲。

陈二饼这么一解释,韩飞心里都乐开花了,倒不是因为自己捡了一个多大的漏,关键是可以确定通过元气值的确可以判断一件物品是否是古董。

苏七前阵子和陈二饼说起鹤顶红倒不是为了显摆自己比陈二饼知道的多多少,而是自己一直想拥有一件鹤顶红的物件,对韩飞道,“小飞,把这东西让给七叔怎么样,七叔给你市场上最高价。”

这回轮到陈二饼拿调了,几乎和韩飞异口同声的说道,“不卖!”

韩飞打小嘴也不老实,只不过这段时间因为夏雪的事儿心情一直不太好,所有不怎么喜和人贫嘴,回来这么两天的时间,和陈二饼呆在一起心情好了不少,“七叔,这鹤顶红可是有名的毒药呀!您要这玩意儿干嘛。”

“七叔我泡着当茶喝行不?”苏七爱不释手的抚摸着手上的鹤顶红说道,“小飞,这块鹤顶红放市场上对多也就值八、九万块钱,七叔出十万怎么样?”

“不卖,说不卖就是不卖,其实我二叔拿出来也是为了眼气你。”韩飞几乎把苏七刚才的话照搬了过来,笑呵呵的说道。

陈二饼听了心里别提多舒坦了,冲着韩飞一竖大拇指说道,“行!小飞,二叔没白疼你。”

“七叔您看要不这么着吧,这鹤顶红不卖给您也不会卖给别人,您要是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就端上邵二泉的这把紫砂壶,到我二叔那儿,两人一起喝喝茶,切磋、切磋。”

“行啊!你这侄子可没白往出带,拐着弯儿的想把我手里这把壶换回去,”苏七听了韩飞的话,心里算有了底,乐呵呵对韩飞说道,“七叔今天就成全你这份心,咱们就这么定了。”

这两件东西的价值相差并不多,硬要说起来,还是韩飞沾了点便宜。撇开邵二泉这把壶本身的价值不说,就是这百十年持之以恒只泡一种茶得功夫下来,也不是说几万块钱能换走的。

不过在陈二饼眼里,自己却逮了大便宜。反正自己的也对这种东西不上心,能换回来这么一件心里想,自然高兴。

这就是古玩,“求着贵如金、弃者贱如草”,犀牛角还能当药救人性命,鹤顶红拿来有能干什么用,无非就是一种喜好罢了。

从苏七的古月轩出来,陈二饼喜滋滋的抱着一只匣子,匣子里装的自然就是邵二泉的那把紫砂壶。

“给陈春那小兔崽子打个电话,问问他在哪儿。”陈二饼看了看表,已经过了中午,对韩飞道,“让他到你陈伯伯的饭店等着,让那臭小子看看你一个上午怎么挣了十万块钱。”

“二叔,钱是你出的,咱俩一人一半吧。”韩飞知道等会一会去陈二饼就会把钱给自己,要是自己一分不要,那也太不正常了。

“臭小子,二叔能要你的钱么?再说了,要不是你瞎猫碰上死耗子,二叔也不会买。”听了韩飞的话,陈二饼心里越发的喜欢,在陈二饼眼里韩飞不过是一个小孩子,一个小孩子见了五万块钱能不动心,那可真不容易。

陈海生的酒店得月楼在中阳这样一座城市,在酒店的地段面积装修上来说并不算突出,不过陈海生父亲那可是豫菜行里的大拿,拿手绝活套四宝,绝对是人间美味。不少有钱人,专程跑到得月楼就是为陈海生的这手套四宝。

据说套四宝是清末开封名厨陈永祥创造出来的一道菜,将鸭、鸡、鸽、鹌鹑剔去骨头层层相套,个个通体完整,无一根骨头。这道菜虽然对火候配料也颇有讲究,但是最难的就是在于刀工,以颈部开口,把骨头一一剔出,个个原形不变。有的地方皮薄如纸,稍有不慎便会前功尽弃,因为知道菜的要求在与,把骨架剔除后,仍然要达到充水不漏的程度。最后把四禽身套身、腿套腿,成为一体,其难度可想而知。所以这道菜每天只供应十份,而且不接受预定,让多少食客只能望而心叹。

不过最近得月楼的生意并不怎么好,因为陈海生的右手扭伤,没法继续做这道菜。而整个得月楼只有陈海生一个人能做的了套四宝,其实就是放到全国,也没几个人能做出来。剔只整鸡整鸭的容易,剔只鹌鹑可就难了。其实就是把鸡鸭的皮弄破一点也无所谓,口感上细微的差别根本就没几个人能吃出来。但是陈海生就是这么一个一丝不苟遵循古法的人,或者说也正是因为这份执着才有可能做出如此美味的菜肴。

但是这么一来,原本冲着套四宝而来的食客大量流失,以前虽然大部分人来了也吃不着,但是大多数人既然已经来了也不会再换地方,客流锐减可想而知。

陈春听着自己这个堪比说评书的二叔讲完上午的一段传奇经历,后悔的直想撞南墙,要是上午自己一直跟着,怎么说也少不了自己的一份。倒是陈海生对韩飞撞的这大运不以为然,对陈二饼道,“你就不能做个好点的榜样,一天到晚带着孩子们正经的东西不学,整天的捣鼓这些个东西对他们的学业有用么。”

“哎呦我的大哥,我亲大哥,我到想问问您,什么东西是正经东西?”俗话说长兄如父,陈二饼从小听惯了陈海生的话,每次见了面都要博弈一番,“上次你说我玩蝈蝈不正经,我就认了,玩这东西确实还没有个玩出名堂来的,可是这玩古玩怎么也不正经了?人马未都都上中央电视台了。”

“上中央电视台怎么了?这是现在世道好,要是世道乱起来,靠这些东西有个屁用,宋徽宗还不是因为玩古玩丢了的江山!”

韩飞知道这陈伯伯的性子,自己也没少受过陈海生的教育,让他这么一路推理下去,自己这顿饭也别想吃的安生了,岔开话题道,“陈伯伯,今天怎么人怎么少呀?”虽然说已经过了中午,但是按得月楼以前的生意,不到下午三点,不会有空闲的桌子。

陈海生是搬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扭了腕子从外表看不出来,看着陈春叹了口气,对韩飞解释了一遍。事实上陈海生希望陈春能继承自己的衣钵,但是现在有谁家的孩子不上大学,在这样的大环境之下,陈海生也显得极为无奈。

韩飞听了也没太在意,寻思着下午再去文化宫转一圈,看看还能不能有什么额外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