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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院老师再次睁开眼,比划了一下刑戈的身高,刚好崔武也进来了,他又招来崔武,捏捏崔武的胳膊,对刑戈摇头道:“他成,你不成。”
“先生就知学生不成?”看武院老师百无聊赖的模样,刑戈知道他是无意的,便耐着性子说道。
“哟,咱大石村的‘神童’不学文来学武了?”崔武很快猜出前因后果,怪叫起来,屈起胳膊,坚实的肌肉撑起了衣服,挑衅道,“要不咱比比?”
“闭嘴。”说话的不是刑戈,而是那个武院老师,语气不强烈但洪亮的声音吓得崔武立刻闭上嘴巴。武院老师从能轻易塞进拇指的大鼻孔喷了一口气,铜锣大眼瞪起来颇有煞气,“宗学有宗学的规矩,你说比就比啊?那宗学的规矩要来做什么?我这个老师要来做什么?”
武院老师仅仅是随口一说,并没恶意,却把崔武吓得连连道歉。直到武院老师不耐烦地再次叫崔武闭嘴,他才安静下来,不过崔武看刑戈的眼神更加不善了。
“你说说,为什么要学武不学文,说的好就让你学武。”武院老师实在没兴趣把一个看似风一吹就倒的学生拉到武院,只是碍于宗学规矩,有些话不得不说。顿了顿,他觉着这个条件太轻松了,改口道,“嗯,说的好,你能在练武场跑三圈,就算你过了。”
“学生自认读过的典籍不少,自学足可。学武能强身健体,学生便是要这强身健体。”因那个老先生和眼前的武院老师,刑戈对宗学的印象大为改观,说话也客气了许多。
武院老师听得连连点头,但没等他说“有道理”,就听“嘭”的巨响。
王立新猛拍了一下桌子,正气凛然地喝道:“狂妄!”
武院老师离的近,王立新的大喝就在他耳边炸响,他好险没被吓到,精神倒是好了数倍。咧咧嘴,看在同是宗学老师的份上而且有学生在,武院老师没发作,嘟哝道:“说的挺好的啊。身体好,才能做事,这道理对啊,好好的发什么火呢?”
这武院老师天生嗓子大,就算是嘀咕,在场的人也听的一清二楚。刑戈看着这个妙人武院老师,心里乐了。可王立新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嘴皮蠕动了几下,满腹墨水竟硬是想不出反驳的话。
此处的热闹早已吸引别人的瞩目,万幸每年来宗学的学生不多,眼下加上文武两院的学生也就区区五人,但也够王立新丢脸了。很快,门口负责接待的那个老先生走进来,见气氛紧张,白眉拧在一起,说道:“王立新,罗庭,何事吵闹?”
武院老师罗庭耸耸肩,他还没弄清楚王立新怎么就突然发火了,怎么说?所以他朝王立新撇撇嘴,那意思是说别问我问他去。
老先生在宗学的地位应该很高,直呼两个宗学老师的姓名王立新也没表示不满,反而恭恭敬敬地施礼,口称“容先生”。王立新眼珠子一转,恨铁不成钢地摇头说:“容先生,在下是因这学生太过狂妄才一时失态,容先生恕罪。”
“哦?”容先生的目光在刑戈那停了会,转向罗庭。罗庭做了个翻白眼的怪脸,话也懒得说。容先生显然更信任这个惫懒的武院老师,挥手让周围的人都退下,叫过刑戈、王立新和罗庭,指着里面的一间屋子,“进去说。”
进了屋子,容先生叫罗庭关上门。屋里空荡荡的,没桌也没椅,刑戈、王立新和罗庭站成一排,容先生则站在他们对面。
容先生扫了三人一眼,严肃道:“王立新,你说。”
“是。”王立新放下心来,到底同是宗学的老师,又同属文院,容先生还要照顾宗学的面子。他组织好语言,不疾不徐道,“在下观此子孱弱无力,也曾听闻过此子名声,据闻能识字断句,便有心接纳。”
“刑戈,你是大石村的吧?”容先生的神情缓和不少,“老夫也知大石村认得字的人甚少,你能如此好学,很好。”
刑戈回道:“先生过誉了。”刚才王立新无理取闹,刑戈忽然发觉未必不能同时顾及自己和父母的想法,便一直冷眼旁观,看王立新如何倒黑为白。
果然,王立新沉痛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可不想……”他顿住话,抑扬顿挫地长叹一声,“此子竟狂妄至极,说什么他‘自幼阅编经典,无需他人教导也足以自成’,在下才气急大怒。唉,可惜了一个好苗子……”
读书人首重“德”之一字,不管你背后如何女娼男盗,至少表面上光鲜干净,就算你是杀人不眨眼的强人,没人发现就行。王立新一席话,立马把刑戈说成了狂悖无礼之徒,正是读书人的大忌。
容先生听了,有些不喜,便问道:“罗庭,王立新所言属实?”
罗庭想了老半天,很不肯定地说:“容先生,你知道我记性不好,记得不大清楚,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那就不是了!容先生多少对王立新的为人有些了解,当即选择信任罗庭,这才问刑戈道:“刑戈,你且将你说的一一道来。”
“是,先生。”刑戈不卑不亢道,“学生自幼体弱,让家父家母担忧不已,便想着先要强身健体,才能更好的读书。”
“啊,就是这个,意思差不多了!”罗庭拍了一下脑袋,琢磨片刻又道,“还差点什么。”
王立新万万没想到罗庭这个浑人三两句拉回局势,顿时急了。罗庭记性不好,不代表他王立新记性也不好。当时刑戈绝不是现在说的那个意思,其他的不说,话里暗含的挑衅王立新还是能听出来的。怎料罗庭把刑戈的话加以自己的理解后,完全变了个样。
只可惜容先生对罗庭的极其信任,伸手打断王立新尚未出口的话,颔首微笑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学武是为强身健体,不让你父母担心,对吧?你这孩子倒是有孝心,学武同时兼顾学文,想来你是说要自学,也难怪王先生错怪。”
罗庭恍然大悟道:“对对对,这下没错了。”这浑人摇头晃脑,“我就说嘛,这话挺好的,王立新你怎么就动怒了呢?多好的孩子啊,我要了!”这下跑圈也不用,罗庭直接让刑戈通过。但紧接着,容先生没好气地瞪了罗庭一眼,搞得罗庭直摸光头,“容先生,你看我做什么?”
这妙人!刑戈突然很想大笑。
容先生好不容易给了王立新一个台阶下,说成是刑戈的话有歧义让王立新误会了。可罗庭大嘴一张,王立新又变成小鸡肚肠之辈。容先生不瞪他,还能瞪谁?
王立新的表情很精彩,容先生苦笑,结束了这个话题,转而询问道:“刑戈,你识字多少?”他分明是要借此淡化王立新的尴尬,可刑戈不想这么轻易放过王立新。今日不把王立新的脸面削到底,刑戈就不打算罢休。
“回先生话,学生三岁识千字,四岁阅百书……”
不出所料,王立新立刻抓住了机会,借题发挥,三角眼一眯,冷哼道:“村夫之子,何其大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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